第6章 你的东西
商阅？
“说曹操曹操到。”迎面走来的人是商阅，仅凭身形桑葚便能记住她，不记住都不行。桑葚顿住了脚步，手伸在女生的面前，“你的东西。”
黑色的塑料袋里把桑葚的手显得白皙，鲜红的刀痕引人注目，商阅眉头微微蹙蹙靡骋。桑葚接受感受到她奇怪的目光，大概是把她看出社会上的不良少女，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桑葚慢条斯理的换了一只手，吓着人了她可负不了责任，“你的东西，不要？”桑葚打哈欠，“不要就扔了。”
“谢谢。”商阅礼貌性的道谢，手正要接黑色塑料袋，欲言又止的。
“客气。”桑葚正要把黑色塑料袋递给她，严肃的的声音使她的脚步未能移动。
“你们两个，”来人拖长语调，“不上课在这里干什么？”教导主任背着双手，严肃认真，眼睛眯起来，牙齿是大龅牙，让人忍不住想笑，看起来很像一只滑稽的小老鼠。
教导主任姓宋，名字叫宋建国。
你们俩个？她可是一个人。桑葚心念道。
桑葚的低马尾耷拉在肩膀上，迷惑的抬下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身边站着一个短发接近狼尾的女生，运动校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挺白净的一个人。和商阅比起来，桑葚认为她们两个人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不过一秒的时间，桑葚对认脸有可能有过敏症，她没记住她的脸，但是她记得她的身形，是他们班的，是那个体育课上不配合的女同学。
“手里拿的是什么。”教导主任眼睛死死地锁住他们的口袋。他最近很喜欢逢人就问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最好不是违禁物品。
“不知道。”桑葚镇定自若的看了眼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最近学校里的违禁物品泛滥，大多数的同学都在和学校斗智斗勇。教导主任都快嘛了，男生厕所弥漫着一股香烟的味道，男同学不是贩卖香烟就是在贩卖香烟的路上。女同学口红香水变着法子的带来学校。
这个年纪的少年，总想着与众不同，标新立异才是王道，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师最担心的问题之一早恋。
“不知道，”教导主任克制住自己的火气，“什么叫你不知道，这不是你的东西？”
桑葚没什么表情的说：“问她。”
商阅好学生模样，乖巧的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你们俩个都不知道那这个东西是鬼的。”教导主任没好气的说完，小眼睛瞪不大还死劲瞪，生怕吓不着人，他的威望全无，颜面扫地。
“可能吧！”桑葚条件反射的接话。
“给你们机会，最好不要是什么违禁品，”宋建国说：“不然就是不把学习的校规校纪放在眼里，没规矩不成方圆，都快成年的人了，这个道理我想你们是懂得。”
“不知道都不行。”桑葚说。
她说的没错，宋建国一本正经的发话，“打开。”
事已至此，桑葚乖乖的把黑色塑料袋打开，里面是皱巴巴的书籍，《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文言文翻译》和《真题全刷2000及答案》。
宋建国仔仔细细的检查里面的物品，没有违禁品，他松了一口气，为学生骄傲，高二了知道学习了，是好事：“学生就是要以学业为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快回去上课吧。”
“知道了宋主任。”桑葚说。
桑葚和商阅一个从后门偷偷摸摸的回教室，一个则是光明正大地打报告从前面进去。刚才经历的事情让商阅忘记她是请假去上厕所。
座位上的商阅打开黑色塑料袋，里面的书籍全部是写过的，满满当当的数学题目，解题过程，看着非常舒服解压。她怀疑刚才的那个长头发的女生是不是给错人了。
第一节课下，桑葚第一个冲出教室，回来的时候校服外套里面裹了东西。一个劲的往桌箱里塞，然后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第二节课的老师没来，直到第二节课下课桑葚害怕在桌子上睡觉。
大课间外面下雨，运动体操也接受。窗户打开着，这会儿起风了，雨滴随着风漂了就来，落在睡觉人的身上，桑葚睡眼惺忪的爬起来。
“你终于醒了。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困成狗样。”郭粒纱看她脸上的睡纹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偷人去了，睡得跟猪似的，你知不知道你睡了一节课和一个大课间。”
第三节课的铃声敲响。
“找打？你才是猪，”桑葚还没睡醒，眼睛模糊不清，跳过她的问题，迷迷糊糊的问：“这节是什么课。”
“数学。”郭粒纱说着打哈欠，她昨天晚上刷了一个通宵的视频，跟桑葚一样一直睡到现在，困成狗，“我再睡五分钟，老师来了你叫我。”
“还睡？”桑葚困意少了些许，她看着桌箱里的校服和前面写作业的短发接近狼尾的女生走神。
“怕什么咯。”郭粒纱说着便趴下继续睡觉，“天王老子来了我照样睡觉。能睡多少算多少。”
“行。”桑葚拿她没办法，睡觉大王她比不上。一眼从教室后面扫过去，前面几乎倒成一片，他们班有很多的“睡神”。
第三节课数学老师也没有来，来的是以为胖乎乎的男代课老师。代课老师不怎么管下面的学生，死板老古董的一个人，不开玩笑，不和讲台下的同学互动，一进来只有两个字“自习。”
桑葚试图把郭粒纱叫醒，结果呢，她说：“又不是小裴怕什么咯，继续睡觉，别来打扰我。”她刚准备躺下又补充一句，“中午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我都想好要吃什么了。”
“行。”桑葚答应道。算了，她同桌没救了。
桑葚无可奈何，她同桌整天活得“没心没肺”的也挺好，有时候她想着就是非常的羡慕。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多想，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以我为主，以我为中心，挺好的。
“同学我们换个位置吧！”王鑫瑞嬉皮笑脸的朝桑葚挥了挥手。
桑葚一脸茫然，前面的那个男生不是他们的原班学生群，少女不确定的指了指自己：我吗？
“是是是，同学就是你。”王鑫瑞疯狂的点头，害怕下一秒桑葚不和他换位置，“就和我换一节课，谢谢你，好人有好报。”
好吧。桑葚答应了。两人趁代课老师出教室的时候偷偷换了位置。
窗外的雨稀稀落落的下着，教室里的同学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换了个位置之后，桑葚捧着自己的小说看，里面的情节让她气愤填膺，想打人想穿件小说里把女主角的老师大卸八块也不作为过。
桑葚盯着窗外发呆，才意识到自己前面的女生是体育课上的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想法，前几天言情小说里的情节，少女心想：谁喜欢一个人还自己不知道。
教室里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代课老师轻声咳嗽了一下，马上又恢复安静。隔壁23班正在上语文课，上课的老师是个女老师，时不时叫下面的同学集中注意力。
“同学你看的是什么小说？”杨乔晶看了很久前面的人手中的小说了，犹豫不决最后还是两眼放光的问：“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我们？”
“《房思琪的初恋乐园》”桑葚五味陈杂的心情，一想到里面老师的所作所为，少女的表情怒火克制到跟吃了馊饭的模样：“非常好看，”好看的要穿书干架的那种，“你要看吗？我可以借给你。”难得有个志同道合的书友。
“不了。”杨乔晶笑笑，有点儿失望，又继续看她手里的小说，“我只看言情小说。”
“行。”桑葚翻下一页，“你不看那真可惜了。”
过了很久，快下课了，桑葚合上书本，眼睛看书看多了容易疲劳，揉了揉眼睛后，少女百无聊赖的盯着窗外发呆，又环视教室里。
前面的这个女生还真是认真，周围人都在聊天，看小说，甚至还有人在课上天天打游戏，她却认认真真的写作业。还是让桑葚头痛欲裂的数学。
商阅在草稿纸上画了几个函数的图像。图像画得如同打印的一般，字体也是整整齐齐的楷体，大概是练过的吧，基本跟字帖上的没什么两样。
桑葚无奈感叹：喜欢学习，可惜来错了班级。
紧接着前面的人换了一本草稿纸，草稿纸上写满了演算过程及其数学公式。桑葚感叹道自己就是条咸鱼，可能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像他们一样可以认真的投入学习。
她不是学习的料，也没有学习的天赋，桑葚一直都知道。
中午吃饭的时间点到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到桑葚这里就是睡觉最大。迷了一会儿，想着还是起来把下午第一节课是书拿出来打发打发时间，睡太多了顶着学生的身份她的内心过意不去。
整整齐齐的桌面上面有地理课本，桑葚伸手到桌箱里去摸，校服外套里面裹着的东西让她眉心飞快地蹙了一下。
少女转头看向前面，教室里只有她和一爱学习的商阅同学。一瞬间，桑葚开始怀疑这东西和眼前的人应该挨不着边，她看起来也不像好这口的人。
教室安静得出奇，桑葚实在是不忍心打扰爱学习的人。耽误祖国花朵学习时间，柔和着嗓音说：“这才是你的东西。”
宋建国在二楼的转角处，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要上来了，跑去厕所躲在来不及，藏在身上也不现实。垃圾桶，桑葚随机应变把垃圾桶里的废书狸猫换太子。把东西藏在垃圾桶里面。
幸好桑葚手疾眼快，把口袋里的东西调虎离山，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情节轻最多是把“罪行”记入学生档案或者是记大过，德育处喝茶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如果是贩卖，那就不好说了……
事后少女苦恼自己愚蠢，如果直接把黑色塑料袋扔在垃圾桶里，是去上厕所就可以避免和宋建国多废口舌。
商阅迷惑的看着包裹着东西且胀鼓鼓的校服外套。桑葚靠在身后的桌子，漫不经心的提醒道：“贩卖香烟可是要被开除的。”校规校纪中这一条可是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想不会没有人不知道吧。
“帮别人贩卖小心引火烧身。”桑葚觉得自己多管闲事。她家又不是住海边，管这么多干什么。别人可能不会领情，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谢谢，我知道了。”商阅小心翼翼地把校服外套里面的东西装进书包里。
“客气。”桑葚爱管闲事的老毛病又犯了，假装不注意的说：“小姑娘不学好。”
温馨提醒：“学吸烟可不是一件好事，趁早戒掉。”
两条香烟，那可真不少啊！
“谢谢提醒，香烟不是我的。”商阅把校服外套递给她，嗓音柔和又好听的，“我会提你转告给我同学。”
桑葚以为她会说什么“感恩戴德”的话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