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给不良校霸当儿子22
这两天, 周惹忙着找成如意的下落，而周粥的幼儿园生活在一定程度上还算是平静。
虽然老师们间暗潮涌动，隐隐有硝烟味冒出。
但周粥读空气能力还不如系统, 一到点, 他老实巴交地收拾自己的小被子, 和它们一起搬到小黑屋里。
当然，他才没有乖乖睡觉。
“我出门啦, 再见。”周粥小声和躺在床上的女人告别, 然后拿起小发卡打开小黑屋的门。
女人紧闭的双眼颤了颤, 最终还是沉默着。
她脑子昏昏沉沉，缓慢思考着当初为什么要从家里跑出来？
在这里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没太阳的时候，成如意还可以出去走走。但出了太阳，无论她在哪里, 都只能静静躺在床上，听屋外的脚步声, 说话声, 打闹声, 这些声音带着太阳的味道, 钻进她耳朵里, 把她身上潮湿的味道驱散。
不过，这里有两个小孩陪她，一个和她一样要忍受黑暗，另一个……
成如意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一出现就让人暖洋洋的小孩。
“家里快找来了。”她幽幽叹了口气，“一切都要结束了。”
周粥骑着透明泡泡窜到修和, 更具体的就是修和游泳馆。
他穿着花里胡哨的小泳裤，在李望舒身边游来游去，一边打听李望舒的感情生活, 一边偷偷看周惹。
众所周知，高岭之花敌不过死缠烂打，几天下来，李望舒短短十七年的感情史已经被周粥全套出来了。但他本人无知无觉，甚至认真向周粥请教问题：
“我要如何维持一个健康稳定的恋人关系？”
他查过好多资料，但没有一个给他完全肯定的答案。
【……你看看你面前的崽有多大？】透明泡泡失语。
周粥敲敲自己的脑袋，根据林茗月的属性对症下药：“多照镜子多说话。”
“嗯？”
周粥解释：“你看不到自己的脸，但月月能看到。”
“所以我要照镜子，知道她和我在一起时看到的是什么。”
“没错。”周粥继续解释：“你知道你自己的想法，但是月月不知道。”
“所以我要说出来，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
李望舒牢牢记在心里，他由衷佩服道：“粥老师，你懂得可真多。”
“一般一般。”周粥捂嘴笑。
这只幼崽在小得意又不好意思时就会这么笑。
“对了粥老师，你为什么不告诉周惹你来了。”小孩来这好几天了，李望舒都还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
粥老师僵在水里吐泡泡，好半天才说：“你不懂，这叫私人空间，好啦我走了。你不能告诉阿惹。”
说完果真爬上岸，藏在毛巾里，一点点往更衣室挪。
他心虚，走的慢。李望舒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既然是私人空间，那为什么要来看周惹呢？
【笨蛋父子的心思你别猜。】透明泡泡答疑解惑，可惜李望舒听不到。
在回去路上，周粥又一次碰到那个奇怪的老人。
这已经是他中午的惯例了。
“孙儿，”老人叫唤着周粥，十分激动，“我给你个好东西！”
“来喽。”周粥蹦跳着找老人唠嗑，他已经习惯这个和正常人不大一样的老人了。
“给你，我从花店门口捡的花。”大束的向日葵被送到周粥手里。
周粥捧着看，这些向日葵明明已经枯萎了，但花瓣仍然坚强支撑，坚强到周粥觉得它们有点凶巴巴的地步。
就像一头年迈的狮子，吼不出声，但气势依旧哄人。
一老一小坐在有太阳的地方东说西扯，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依旧能搭上话。
偶尔透明泡泡也加入对话，三个声音乱糟糟的，它自己也觉得很蠢很离谱。
“爷爷，你住过小黑屋吗？”周粥拍拍胸脯，“我住过！我还睡的很香哦。”
本来在讲自己捡垃圾趣事的老人愣住了。
周粥见他不说话，小声提醒道：“爷爷，这是个笑点。”
【才不是！】透明泡泡猫猫头落泪。
“孙儿，我会来救你的！”老人站起来大声说道。
周粥仰头看他，发现他流了两行泪。
次日，周粥吃过午饭，抱着被子站在宿舍门前有些踌躇。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幼儿园外老人常坐的地方，老人不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系统系统，那个爷爷不会真打算救我吧？”周粥有点担心。
【不会吧？】透明泡泡也很犹豫，数据显示老人就在这附近。
陈悦发现小孩没有像以前那样乖乖进小黑屋，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战，本来就被其他老师暗中排挤的她气更不顺了。
“你自己不走等我请你走啊！”
她嗓子里像是藏着一把刀，把周粥吓了一跳。
小孩很努力表达自己的观点：“等会儿，周粥现在不想走。”
但陈悦不会听，她拖拽着周粥，往小黑屋的方向扯。
小被子小枕头掉了一地，被抓住的衣领让周粥感到窒息。
“陈悦！你在干什么！”小中班的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扑过去想把小孩救出来。
陈悦长得高力气也大，即使手里托着小孩也不影响她推搡别的老师。
两个大人一路上推拉吵架，周粥夹在里面，好几次小脚都沾不到地面。
到小黑屋门前，周粥才被扔到地上，不停地咳嗽。
陈悦一边开门一边赶周粥进去。
就在这时，老人从小黑屋后头冲出来，重重的将陈悦推到在地。
“孙儿！我来救你！”
陈悦摔的脑袋发懵，下意识摸了摸着地的胳膊肘，结果摸到液体，定睛一看，居然在流血，她一下子就发疯了，爬起来见人就打。
园里所有老师都来了，场面一片混乱。
莹莹听见动静，从教室跑出来，她想好了，她去告诉老师她会回家，不给她添麻烦。
但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尖叫声从四面八方向她涌来，她眼前一片黑暗，耳朵疼的厉害。
恐慌在她心里蔓延，她一步也没法挪动，哭的越来越大声，企图用哭声给自己撑起一个并不存在的保护空间。
“爷爷爷爷，莹莹看不见！”
除了周粥，没人在乎地上的小盲女。
老人傻乎乎的，不懂周粥在着急什么，只一个劲的抱着他，披荆斩棘，想把他从这里带走。
眼看小盲女就要被人踩到，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小黑屋里冲出来。
周粥认出她了，是小黑屋里的阿姨。
成如意打开门，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护着小盲女，让她免于被人践踏。
她裹着黑色的纱，怀抱着小姑娘，顶着太阳拼命先前跑。一回头，黑纱一半缠在她身上，另一半飘在她身后，像是从漆黑房子里伸出的锁链，随时都会抓她回去。
“砸碎它！”
这是成如意心里唯一的念头，站在哄闹人群的边缘，成如意照做了。
黑纱被揉成一团，丢在地上。
周粥第一次看清她的脸。
女人脸上有些疤痕，但因为明亮的眼睛，整个人像清水一样。
皮肤像要爆炸一样痛苦，但她脸上平静安详，她牵着怀里小女孩的手朝向太阳。
“莹莹你看，是太阳。”
人总是在最绚烂的时候产生错觉，莹莹觉得自己看到了，也握到了太阳。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莹莹和成如意的原型是一个人，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在飞行过程中太接近太阳，蜡做的翅膀被融化，最后跌落摔死了。
小时候觉得他好笨，不停爸爸的话。后来慢慢发现，真有了翅膀，怎么可能忍住飞向太阳的心。
在太阳和宇宙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一败涂地。(突然霸总)感谢在2021-03-17 00:18:27~2021-03-19 11:17: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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