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心中的恶魔
可怕的是恶魔吗？
不是。
可怕的，是人心呐~
当大佬和姜源被尸鬼围住的瞬间，他们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了，可是庄小夏出现地太快，没等他们冲出重围就看到时千凡被庄小夏给拖走了。
姜源掏出稻草人划了几下，又焦急地塞回去换了黄符出来：“所有玩家都被控制了！”他的稻草人只能控制没有实体的鬼魂，对于活人和尸鬼是没有作用的。
“哦。”大佬随意应了声，斧头被高高举起、随意一挥，扑过来的尸鬼瞬间被爆头，可紧随尸鬼其后的是玩家。他见那玩家是男性，果断地一个高抬腿狠狠踹中男玩家的老二，伴随着男玩家吼叫倒地的身影，是他特有的低沉慵懒的语调，“那让他们动不了不就行了。”
姜源看着那玩家，下意识夹了夹双腿，这个…动作虽然对男性玩家有效，但是他下不去这个脚啊！
尸鬼瞧着多，但根本不是斧头的对手，自带净化功能的教廷出版斧头，砍邪恶的存在那是跟砍瓜切菜一样轻松。没一会儿尸鬼就被大佬清理干净，姜源也在最后一个女玩家额头上贴上了黄符，暂时压制了她的行动。
他疲惫地喘着气，身旁的大佬却不以为然地甩了甩斧头，撩起衣摆去擦，没一会儿就把斧头擦地干干净净。就在此时，他神色凛利，猛地一个抬头，遥远的对面站在一个男人，一个银色长发黑色长袍的男人。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尸堆中的大佬，漫不经心地打了声招呼：“hi~”
大佬难得的戒备，将手中的斧头握地死紧：“你找谁？”
男人微笑：“找你。”
大佬：“那挺好。”
姜源默默举起自己所有的黄符，目光冷不丁地望向了右前侧，又霍地一转对准了左正方，那速度快地差点把他脖子给扭了。他惊诧地瞪着那漂浮在天空中的红色爱心，疑惑不解：“为什么是我？”
“因为她喊我大佬。”
话音刚落，大佬身子一压，犹如猎食的猎豹般飞奔而去，带刺的藤蔓蓦地从地面伸出，试图去捆绑他的四肢，可大佬毕竟是大佬，他以脚尖作为中心店，将斧头轮了一圈，锋利的刀锋将藤蔓砍成了两捷，啪啪啪地摔落在地。
再一眨眼，他脚不停蹄地冲到了祂面前，斧头如风如电地直劈他的脖子。可惜，祂不过轻轻后退，指尖在斧锋上随意一弹，斧头连同大佬的胳膊就不受控制地向后甩去。
他全力的一击，竟比不上祂的一个指尖。
然而笑容还没展开，膝盖却传来疼痛感，紧接着身体就朝着一边摔去。原来那斧头只是虚招，大佬在祂回击的瞬间就已经踢中了祂的膝盖关节，借着随斧头一起飞的力道顺便带倒了他。
大佬绝对不是恶魔的对手，但也并非完全不能打。
姜源忽然间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也明白了时千凡选择在“心相印”上写下自己名字的原因。她肯定是想让实力高强的大佬绊住恶魔，然后由自己去找她，这样的分工才更容易通关。
趁恶魔和大佬纠缠在一起，姜源赶紧朝着爱心消失的方向跑去，可还没等他跑出十米远——
嘭！！！！！！
大佬被藤蔓连斧头一起捆住了。
恶魔嘴角的微笑还没有消失，高傲强大的祂更不屑看姜源一眼，指挥着藤蔓就拐带着大佬一同消失在凭空出现的黑洞之中。
姜源：“……”
打了有五分钟没？
大佬只是被捆绑住了，并没有彻底失去意识。黑洞自带穿梭功能，画面一转头一晕，他便飘在了漆黑的走廊上，墙壁两旁都挂着幽亮的火烛灯。他扭了扭身体，可惜藤蔓把他帮地太紧了，紧到细短的尖刺都已经刺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稍微动弹一下都能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你实力不错，身体也很有趣，”祂拖着长袍行走在光滑的瓷砖地上，脚步声轻到近乎没有，“可惜你已经被选作了祭品，而且心是空的没办法签订契约，不然我一定留下你。”
嘀嗒、嘀嗒、嘀嗒~
那是鲜血留下的声音。
大佬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失血过多，看着祂的后背有些疑惑：“你为什么想留下我？”明明大家都讨厌他。
祂说：“因为你很有趣。”
大佬：“你很无聊？”
空荡的走廊隐约回响着他的问题，祂脚步微微停顿，肩膀一抖，似乎是笑了，又似乎没有。祂回头瞥了他一眼，银色的眼眸如星如光，却看不见一丝温暖，冰般的冷漠：“是的，我太无聊了。”
大佬没接话，祂却自己接了下去：“你们这些人，来来去去~找这个，杀那个，心底的欲望却压根儿没新意，不是想夺取别人的力量变强，就是妒忌某个人希望对方死。你是我目前见到的，唯一一个心是空的。”
“我心不空，”大佬淡定回应，“我的心是实的。”
“可你的灵魂甚至是残缺的。”祂彻底转过身，迷恋般地抚上了他的脸颊，苍白的脸颊也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是谁做的呢？我从没听说过谁的灵魂被四分五裂后还能保持独立完整，那天在酒馆看到你后，我恨不得当场把你的灵魂抽出来研究一番，可系统不允许啊~”
大佬的眼神终于认真了：“你别摸我，我不喜欢男人，不是gay。”
恶魔：“……”
恶魔：“你不问我为什么知道系统？”
大佬也很好奇，可好奇的方向有些不对：“跟我有关系吗？”
恶魔：“不怕我戳破你们的秘密？”
大佬：“那倒霉的是系统吧？”
祂竟然有一天被一个凡人给说服了，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祂发现系统不是偶然，而是一种潜移默化。从这个世界诞生，祂就知道自己是只无恶不作的恶魔，强大的恶魔。祂能听见他人心底的欲望，并将其放大、诱导对方签订契约，最后…吞噬契约者的灵魂。
吞噬的灵魂越多，祂越发现这个世界不对劲，应该说…出现的人不对劲。
总是有各种奇装异服的人定时定候定人数的出现在这个城镇上，他们或团结或疏离，但最终的结果都是自相残杀；他们总是在找东西，或是人，或是物品；他们身上会出现这个时代从未出现的东西，望远镜、显微镜等等，而这些当时救了人的东西，在后来因为过于新潮而被排斥，这也是导致“女巫”出现的源头。
他们是好是坏，祂并不在乎，可祂太无聊了。
百无聊赖的他选择了掺一脚，装成牧师、佣兵、路人甚至进入到已经签订契约的玩家身上，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在那儿讨论。
他们称呼这个世界为副本，就像祂把他们当成玩具一样，他们也把这里的镇民当成蝼蚁般的npc，祂看着他们拼着粉身碎骨的毅力也要杀掉的鬼怪，哦，他们管这鬼怪叫boss。
这个世界，是他们的游戏。
祂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祂在意吗？
祂不在意，祂甚至乐在其中，每一次等玩家出现了，便混在里面捣乱。或者也是因为这样，他们背后的存在注意到了祂，然后…祂成了那个需要找到的“宝藏”。
最先找到祂的，是那个所谓的庄小夏，摸着祂的胳膊喊出“找到samle”的瞬间，她那震惊后出现的绝望崩溃简直让祂高兴极了。
意外吗？
跟祂签订了契约的人是回不去的，因为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成为了祂的食物，是隶属于祂自己的玩具。
“真想知道她把你吞噬了后的反应，”祂舔了舔鲜红的嘴唇，禁欲绝色的脸上糜靡诱人，“那时候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大佬没吭声。
推开漆黑的大门，里面是站立在血红法阵上的时千凡，以及倒在她脚边的骸骨哥。它原本还在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就在祂一脚踏入房间的刹那，它彻底僵住了无法动弹。
祂雪白的眼帘微垂，嘴角含笑：“哎呀~差点把你忘了，不过你不用挣扎了，在黑暗中我才是主宰，你好歹也属于黑暗生物，尊重一下我这只恶魔好吗？”
祂的语调是轻缓而柔和的，却莫名带了丝让人无法忽略的轻慢。
食指微微一勾，大佬便连同藤蔓一起飘在了法阵之上，祂踩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椅子前坐下，慵懒地歪倒在扶手上，漫不经心地等待着时千凡从幻境中解脱，在她抬起头的下一秒，好心情地打了声招呼：“我们又见面了。”
谁都无法阻挡祂的恶趣味，凡人崩溃的瞬间就是祂喜悦的刹那，怀抱着满满的期待，看着血红的光芒照耀着黑暗的房间，在庄小夏绝望的哭叫声中——血色光芒散去，失去作用的契约随风飘荡。
恶魔：“？”
就在祂愣神的瞬间，灰头灰脸的姜源从黑暗中扑了出来，一手摁在了祂后背上飞快地吼了句：“找到samle！”
恰在此时，那张契约书刚刚飘到了一魔一人面前，两只下意识同时抬了头望过去，然后——
恶魔：“……”(￣ー￣)
姜源：“……”(￣ー￣)
同款茫然脸。
中文博大精深谁都知道，同音词那更是数不胜数。在时千凡初遇他时，就已经听到他自我介绍时说了自己的名字。她记得那个发音，也记得他叫“xiaoke”，但说白了，同音词那么多，时千凡根本不知道大佬的名字是哪两个字，也因为叫习惯了大佬，从来没去了解过他的名字怎么写，一度还以为他介绍的是“小可”这个化名。
为什么在危急时刻，时千凡在“心相印”上填的是姜源的名字？
为什么引出恶魔真身的契约者，胆小的时千凡选择了自己上？
——“因为她喊我大佬。”
敢情你连自己老大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吗！！！！！
作废的契约书上，祭品名字的一栏上大大咧咧地上书二字——大佬。
大名鼎鼎的恶魔被人类的冷漠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