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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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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平整个人像是躺在云端上,昏昏沉沉却也漂浮不定。

    她看到了她自己原先的父母,那个天然卷发的女人,把她从福利院带出来,悉心照顾,把她照顾成人。

    好景不长,和她父亲一起离开了。

    后来她一个人上大学,做兼职,找工作,被骚扰,然后跌进水里。

    又看到了她新婚之夜的样子,她一脚把乔青然踢倒的样子。

    不由得就轻笑出声,实属无心,还是得道个歉才好。

    慢慢的她看到了自己捧着一摞书,摇头晃脑的在那背着。

    有身着朴素的女人拿着戒尺敲她手心,恍惚间她还能记起那种疼痛。

    小娃娃慢慢长大,记忆里也开始有了林金田和李楚枫,她嫩生生的喊“娘”,喊“爹亲”。

    她见着魏侧君和他的弟弟了,魏侧君的孕痣在鼻梁处,红的诱人。李玉平的孕痣在额头,小却是泛着红的。

    她莫名的就知道这种孕痣是极好的,用现代话就是—“易孕体质”。

    府里的几人姿色都不及林正君。

    她也看到李楚枫怎么成长起来的,李楚枫有经商头脑,再加上娶了林金田,林府的独苗苗,虽然是个男子,但林金田的娘和爹亲对他都是宠爱非常,两人成了亲,更是好上加好。

    这生意,也就越做越大。

    魏侧君和两位侍君是别人送来的。

    侍君,更像是眼线,李楚枫没碰过,或许碰了,在她的记忆里是没有的。

    魏侧君的体质也容易怀孕,不过几次,就怀了李玉平。

    林金田醋了挺久的,后来被哄好了。

    魏侧君那,李楚枫偶尔过去几次。

    后山上有个女人,病入膏肓的样子,脸色苍白,抬手间却能挽出剑花。

    她是张爹爹的妻主。

    他们的孩子叫周景阳,也是,她的心上人。

    周景阳的孕痣不在脸上,也就看不出来什么。

    周景阳的母亲是个高手,会武功,李凤平把张茗引入李府,说是随时待命,可也不限制他的出行。

    整整八年,她从十岁开始和周景阳一块练武,你来我往,刀来剑挡。虽然她大了周景阳两岁半,但基础没他扎实,再加上她还有棋棋书画都要练,家里生意也得学着照看,这许多年,也就是个将将保命的水平。

    上次之所以带着周景阳还能落了水。

    是因为她自己那时候没安好心。

    她那时候用了巧劲儿把周景阳抵在墙上,平视着看他,想说她已经心悦他多年,想知道他们两个,是不是互相喜欢的。

    周景阳不爱说话,当场皱起了眉,然后反手就把她推出去了。

    她那天特意挑了个晴朗天气,想着游湖能提高心境,若是景阳同意……

    哪想到这是直接给自己找了个葬身的地方。

    落水的时候她还想着:想要表明心迹结果自己被推下湖也太丢人了。

    周景阳也没想到自己用了这么大的劲儿,忙忙的就随着一起跳了下去。

    把人救上来之后让人快点把船开到岸边。

    她就是,那个时候穿过来的。

    之后就是头脑不清,她占了这个身子,那个人去了她那边。

    那边的情况更严重一些,救的不及时,没两天医院的仪器的停了。

    就这么着,李凤平跟她共存一体。

    而现在,她们彼此读取记忆,吸收,融合。

    李凤平偏头看着立在桌案一侧的乔青然,拿着毛笔笑了。

    还好,她还在。

    也不好,她也在。

    原来的那个李凤平多年的思想也都加诸在她身上,她虽说还留着现代思想,但她的行为,多多少少受了点原先李凤平的影响。

    就比如现在,她更想把乔青然抱在怀里让他坐着,而不是站在一边给她研磨铺纸。

    在原来李凤平的记忆里,主动做这件事,那叫琴瑟和鸣,被动做这件事,那就是把乔青然当成侍君,随意使唤罢了。

    乔青然见着妻主看过来,忙近前问道:“妻主,还需要奴做什么?”

    李凤平头疼,又成了“奴”。

    乔青然见李凤平不说话,很有眼力见儿的转身去倒了杯茶,双手递过来,说:“妻主,请喝茶。”

    李凤平皱着眉接过,摆手让他下去了。

    等人走了她又后悔,巴巴的看着人的背影,然后叹了口气。

    她现在,是她自己也是李凤平。

    真的找一个合适的概念形容的话,像是双重人格突然有一天被强硬的融合在一起,她现在还不适应,思想动作什么的,都会下意识跟着原来的李凤平走。

    但也还好,她还能拉回来。

    可她也不能再亲近乔青然。

    她怕自己做出口不对心的事情,动作上再伤了他。

    乔青然走出书房的门,眼泪无声的就落下来了。

    自那日妻主亲吻他之后,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癫狂,叫来了张爹爹给妻主看身体,张爹爹也无计可施。

    最后只得在林金田和李楚枫面前给她扎了针。

    那针密密的扎进妻主的身体各处,他只能在角落看着,哭都不能哭出声音。

    又是两天,妻主好似慢慢回转了精神,不再糊涂说话,也不再冒虚汗。

    三日后,妻主醒来,他忙忙的凑上去,问妻主身体如何。

    当时,妻主像是不认识他一般,皱着眉头就把他推开了。

    他当时扶着床柱子,听他的妻主不带什么感情的说:“往日作废。”

    “当好你的侧君。”

    可这往日,如何作废?

    那些欢乐,那个吻,好像是他做的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是以,他当时欠着身子跪下,说:“我……”

    “奴、全听妻主的。”

    李凤平闭上眼睛,挥手让他出去。

    他进府之后,一直是宿在妻主和他的新房里,这几日妻主昏睡不醒,他就合衣倚在脚踏上,也没有其他去处。

    如今让他出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还是如墨见他落寞,带他去了给侧君准备的小院儿里。

    他的妻主不喜他,这半个月以来,他看的透彻。

    如墨如画因着前几日的好感,对他还算客气。

    母亲大人和爹亲,将妻主的病都归结在他身上,甚至还想过把他赶出去。

    后来还是白墨说的,让妻主做这个决定最好,他才留下。

    又是半个月,妻主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的,前两日听如画说,母亲大人和爹亲,又给妻主找了一名男子,不日,便送上门了。

    那时,妻主也在。

    乔青然趴在床上,抱着和妻主成亲那日穿的红衣,慢慢的蜷缩起来。

    李凤平从窗户外头看到床榻上那缩成小小的一团的男人,心里也难受。

    刚醒的那几日,她都怀疑那个人不是她的灵魂,而是原来的李凤平,戾气颇重还推了乔青然,她想伸手又拉不下来面子,对乔青然的态度,最多的就是冷漠。

    她不明白,明明说好了,她不在了,李凤平也要帮她照顾乔青然的。

    可如今呢?

    她就是这么照顾的?

    她的小郎君受了一肚子委屈,天天眼睛都是肿的。

    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也没有欢喜,没有羞涩,只有敬畏。

    李凤平想:这太离谱了。

    但还是要等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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