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仓促出兵
干脆坐下，周云楠慢慢吃着牛肉，缓缓饮酒。
面具人似乎是真的饿了，也不客气，开始吃菜。
“你这修为，不是辟谷了吗？”
那人没有答话，这一碟盐炒花生，三大盘牛羊肉，被他快速地消灭，这个时候，看着他的吃相，周云楠才相信，他确实是需要自己帮助寻人。
“对了，斗木神星早该陨落，只是被人接续了性命，有违天道，你看，我要杀的人都是不该存在的人，谁也怪不得我，风险，对你来说，还是风险吗？”
依旧若无其事地喝着酒，周云楠拉了拉旁边的绳子，铃铛响起，不一会儿，掌柜的就在外面敲门。
“将军有何吩咐？”
“掌柜的，麻烦你照着刚刚的菜式，再来两份，好酒好菜，当真过瘾。”
门外的掌柜乐开了花，应着就下楼去了。
“我这么请你吃喝，你是不是不太厚道？”
“你帮我一找到人，什么厚道我都给你，找不到。”
找不到，后面的话，面具人就没说了。
“好，关内还是关外？”
“都有可能，关外的可能更大些。”
忽然起身，周云楠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在开玩笑吗？”
派兄弟们去关外，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给脸不要脸，大月国大旱，已经替你们解决了相当一部分麻烦，死几个人，算得了什么？”
面具人依旧不肯妥协，周云楠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
对方太强势了，关键是，还真的和对方说的一样，自己修炼魔功，善行是凶灵，老帅本该早就死去，他杀人，不会受到半点指责。
“那你至少要告诉我，我会面对什么人吧？”
门外敲门声响起，他很快收拾了桌上的空盘，开了门，满面带笑。
“哈哈，一夜未睡，饿得心慌，掌柜的，你家这牛肉，本将爱极了。”
掌柜的笑得灿烂，收着空盘要走，周云楠递给他一锭银子，掌柜的当即就要退回。
“诶，你收下，剩下的，我下次再来吃，要是顿顿白食，我也不好意思再来不是？”
“那小老儿便收下了，将军只管来就是。”
“哈哈，多谢掌柜的，不用候着，去忙吧。”
周云楠的语气里总是带着让人亲近的江湖豪气，掌柜的退走。
坐回位置，面具人已经不见了，桌子上就留意一张纸。
他一边看着，渐渐皱起眉头。
看得心烦，他干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一个人喝出壮士临行的悲壮感。
此人被孤厌山、邪月谷和阴灵宗联手追杀，生还机会渺茫，大致在还在大月国境内，也有可能到了风国关内。至于凭什么做出的推断，对方没有告诉他，也没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告诉了他，三家如今在大月国的力量十分强大，最后还警告他，杨山的命值多少钱，就让他发动多少人出城寻找。
一股闷气堵在心口，他感觉呼吸不顺。
杨山这样的老帅，岂是用钱财可以衡量的伟丈夫？
越想越闷，他枯坐徐许久，几盘肉食，竟不知不觉被他吃光了。
他拿着纸张起身，想着怎么对老帅说，可手里的纸张渐渐化为飞灰，他连证据都没有。
山一样的压力，压在他的肩头。
出酒铺的时候，阳光刺眼，他先到了帅府。
他只说了要找一个人，需要发动整个北原郡的力量找一个人，却说不清要找一个什么人。
老帅都没有问为什么要找，局统一了他的请求，只是出兵大大月国，太不现实。
这个季节，大月国王庭本就离苍叶城很远，劳师远征，要准备大量的粮草辎重，大规模突入大月国境内，此事需要上报朝廷，这一来一去，时间不允许。
看着老人的目光，少年心里十分为难，不想有丝毫的欺骗，却又说不出口，他不想因为自己和善行，把整个风国置于险境。
“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为难之处？”
老帅十分了解周云楠的性子，见他如此沉默，渐渐地紧张起来。
在老人心里，他自己可以死，苍叶城守军可以死，周云楠这一批年轻人，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深吸一口气，周云楠看着老人担忧的目光，跪了下去。
“到底怎么了？”
“对方是灵墟派的人，需要找一个气质特别，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此人，不知是男是女。他以我和善行的性命做要挟，要我全力助他寻人。”
已经说了，他就突破了心里的关口，隐瞒了对方用老帅性命威胁的事情，把其他事，都说了。
杨山自始至终都很平静，这是少年第一次看见，这个老人宽厚的肩膀，如果说曾经那个将军，带着他抬头看天；如今的老人，就在替他遮风挡雨。
一直等他说完，杨山把他扶了起来，老人笑了。
“本帅还以为多大的事，既然对方什么厚道都能给，那就好办了，发动整个北原郡百姓，可以用烽火飞骑，只要是个人，只要他在北原郡露面，就一定会被发现，至于大月国。”
老人语气一顿，贸然出兵大月国，实在太难了，这个决定真的太难了。纵使苍叶城附近有数万骑兵，可对方还有血屠军和王庭骑兵，一旦被咬上。
“黄云和袁伏波、潘富贵，一起跟你去大月国，我北境精锐骑兵尽出，怎么说来，也够诚意了，他要是不满意。”
又是一顿，老人看着周云楠，扶住他的肩膀道：“不管他满不满意，周云楠，只要你活着，老夫要你穷极终生，杀了他，你可能做到？”
这一刻，一老一少都看见了对方的坚决意志。
“好，黄道虎，传令下去，苍叶城骑兵，除了老弱，全军出城。另着令鹤仙游死守蔡邑，灵州军骑兵补防至苍叶城。”
门外响起黄道虎领命的声音，老人送着少年到了帅府外。
意外来得太突然，老帅全力支持周云楠，连自己的亲军都派了出去。
回到府上，周云楠通令全府集合，全副武装，探子营的热闹跟着他在后面，尾随着黑虎军和奔狼军出城，绵延的长龙在草原上铺开，肃杀的气息压过天际。
让骑兵分散去找人不现实，必须要保持足够的规模，才能在骤然遇见对方骑兵的时候自保，他与袁伏波几人商议之后，决定探子营在最前方，分作三路骑兵探路，黑虎军和奔狼军在后方稍稍靠拢一些，前后与探子营相隔三十里地。
此次出兵毫无征兆，士兵只携带了御寒的帐篷，草料只寄希望于大月国所剩不多的黄草补给，吃的，则都是干粮，不带辎重，以保证行军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