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疯子,一师门的疯子
禅香弥漫的后院内。
冬日暖阳,穿过枝繁叶茂的树叶,在地上倾泻出一片斑驳陆离。
沈肆不想当电灯泡,早已离去。
京三淮独自一人,半靠在佛寺古树的树干上,抬起粗糙的手指,搭在眼皮上,遮住斑驳光影,眼底微微触动。
若是他早些用苦肉计,是不是小师妹,也会对他
“三师兄!”少女的声音,如天籁。
她气喘吁吁地迎面跑来,纤细的指尖紧紧握着一瓶丹药,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你的伤势,要不要紧?”
看到少女因奔跑而纷乱的碎发,额间浮起的细密汗珠,以及眼底的担忧自责和氤氲水汽。
京三淮张了张嘴,瞬间浮起了懊恼之色。
他之前只想利用伤势,让小师妹疏远云泽天。
毕竟问剑宗曾经与血灵宗联手过,不可信。
可他没想到,会让小师妹这般自责。
他错了
大错特错
他犯了连自己,都不可饶恕的错。
“我只是不想让你接触云泽天。”
京三淮干脆利落地,扯开衣服,露出自己的肩膀,坦言道,“看见这两个掌印了吗?”
“第一掌,是云泽天的,他留了余地。第二掌,是我自己补上去的。”
他不想骗她,哪怕代价是
被她讨厌。
被她疏远。
从此成为,她最不愿意接近的师兄。
少女显然一脸懵逼:“啊?”
京三淮感觉胸口有块沉甸甸的大石,快要落下来了。
他像是被掐住了喉咙,沙哑忏悔:“我只是想,让你离云泽天远一点,才故意把伤势弄那么重的。你会不会怪我,骗你?”
少女的嗓音,不含半点情感:“三师兄,我很生气。”
京三淮胸口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
果然,他被小师妹讨厌了。
“我还以为三师兄受了很重的伤!这里又不能御剑飞行,跑得我累死了!”苏言倾双手叉着腰,眉头紧皱,十分不解,“你咳得那么虚弱!结果只是为了,让我讨厌云泽天?”
京三淮深吸一口气,“你不是因为,我骗你才生的气?明明”他为了夺取小师妹的注意,做了那么卑劣的事情。
苏言倾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师兄的额头,“你怎么这么傻!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妹!”
“每次有人要欺负我,都是三师兄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
“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怪你!”
“以后别这样了,我是真的很担心师兄的伤势!”
“我希望,以后三师兄能直接跟我说实话,明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知道了吗?”
京三淮的心底,像是绽开了最绚丽的花。
他接过少女手中的丹药,憨厚一笑,诚恳道:“嗯,我以后不会了。”
哪怕让我退出,这场名为争夺的比赛。
我也不想再看见,你那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与此同时。
禅房单独留下的沐云辞,正经历着另一场修罗场。
“出来吧。”沐云辞冷冷出声,嘴角的温润笑意,早已不复存在。
“啧啧啧,被你发现了啊。”古树后,走出来一袭蓝衫的云泽天,脸上挂着肆意散漫的笑容。
沐云辞脸色极为难看,如同打翻了的颜料盘,“问剑宗这是想靠联姻,来缓和与无极宗的关系吗?”
“你们就穷成这样,要靠联姻来减轻灵石的债务?”
<tt_keyword_ad data-title="金融业" data-tag="精品推荐" data-type="1" data-value="1925"></tt_keyword_ad>“我警告你,离言倾远一点。”
“她不是你能随意玩弄讨好的对象。”
云泽天收敛懊悔的神色,面对情敌,满眼含笑,放荡不羁,“如果我拒绝的话,你能奈我何?”
“你怎么还有脸来见苏言倾?”
“明明怀有目的刻意接近她的人,不正是你这位牧家的嫡长子吗?”
“你说要是让苏师妹知道,她最崇敬的大师兄,欺瞒了她十几年,她会怎么想?”
沐云辞心头一震,咬牙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我跟她之前的感情!”
他很讨厌
讨厌这个自以为是的云泽天。
话里话外,一副很了解内情的样子。
明明跟她在一起,最久的人是他。
曾经,他试过要放弃她,退守到属于师兄的那条线。
可他做不到。
每次看见少女神采奕奕的,对他喊着大师兄那三个字。
心脏就不受控制般地跳得飞快。
也许,永远都无法放弃她。
只要她不属于任何人。
“怎么这副神情?只要你不跟我抢苏师妹,我可以帮你继续隐瞒你的身份。”云泽天还在用言语,捅他心窝,“她值得更光明正大的追求者。”
沐云辞温润如玉的神色,陡然一变。
他抽出腰间的本命剑——“木燃”,抬手挥剑横扫!
这段时间以来,他为了获取父亲的信任,拼命修炼,同样突破了金丹期。
原地留下一道残影。
顷刻间,沐云辞就挥剑如雨,果断狠绝!
“你不该以她为筹码,她是我最珍视的人!”
云泽天狼狈闪避,同样不肯退让,玉笛发出音波,含着滔天的战意,“筹码?你怎知,我不是一片真心!”
两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
沐云辞此前受过父亲的刑罚,身上的伤势还未好全,一个不慎,肺腑受到音波的震荡,呕出一口鲜血。
“凌云峰的首席,不过如此。”
“就凭你,还想在牧问天的手下护她周全,太可笑了!”云泽天自以为胜券在握,开口讥讽,“谁不知道,牧问天是天底下最会吃软饭的男人。”
“你就算娶了苏师妹为妻又能如何,还不是将她推入深渊。”
“牧家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云泽天字字如刀,一刀一刀割在沐云辞的心上。
的确,一日不能掌控牧家。
他一日不能接近言倾。
否则,带给她的只会是毁灭和利用!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容不得你来掺合!”沐云辞眼中闪着狠辣的戾气,全身灵气喷涌而出,蓦然发出一道绝杀的剑招。
一招,两招,三招。
他像是不要命一般,榨取着体内所存无几的灵力。
哪怕脸色苍白,哪怕丹田剧痛,他也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