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红轿子
殷元君的意思是说,最近一定是有人在悄悄拘魂,地府得到勾魂任务的时候,却经常空手而归。
也就是说,阴差抓走的人,和生死薄记载的死人数量不一致,当然是完不成指标了。
“你别瞎想,闭店我就要回去复命,别忘了还有一只恶鬼呢,现在马上翻到第三页,背熟那个金刚护体和驱鬼咒,我那个酒鬼老爹会过来,带来写好的符咒,也好替我值下班。”
殷元君竟然把他父亲都调动了,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我也背起了那些咒语,可心思不静,记不住啊。
打烊的时间到了,殷元君还在我耳旁啰嗦着,说着各种注意事项,生怕我被恶鬼活吞了,他竟然连他的老爸都不敢完全相信。
“只有我在,我才放心。”
有人说,宁可信世上有鬼,也不信男人那张破嘴。世上的鬼我没少见,可是这种男人破嘴说出来的话,总是可以给我一点满足感。
话音刚落,竟消失不见了。
我不敢想以后,有个来无影去无踪的老公会有多么刺激,因为现实很快就可以证明,这点我坚信。
殷伯父早早就来到了店里,先对餐厅做个清洁。
这里的清洁不是保洁的意思,不需要擦桌子扫地,更不需要去厨房洗碗,这里的清洁指的是清除全屋的鬼气。
我不知道会不会清除殷元君的气息,心里话是我想留住他的气息。
清除鬼气最好的辅助办法就是让阳光照进来,殷伯父一边用桃木枝抽打桌椅的每个角落,一边开窗。
“好好养伤,恶鬼不会在阳光正足的时候出现,即便来,也要等到4,5点太阳下山。”
殷伯父关切地看着我,随后,从身上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绒布的小袋子,袋子上还绣着一个精致的八卦图。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件东西,是一块玉,耀眼的金黄色,系着黑色的挂绳,玉的中间同样刻着一个金黄色的八卦图。
我曾经听殷元君说过,他们家有一件宝物,已经传了几代人,起初得到这块玉的时候,每到初一,十五的时候,都会放到阳光下,接受阳光的照射,加上他们家世代驱鬼,玉早就有了灵气,可以说是防鬼利器。
“我知道那小子都做了哪些混蛋事,即便没有那样,我和你父亲是世交,我们殷家早已认定你这个媳妇,那个死小子,也是非你不娶,为了你,他连命都不要。你也见识到了吧。”
殷伯父的一席话确实让我太感动,我心里想着,这就是女生见家长的最佳效果吧。
他拿出玉,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低下头,眼泪又不争气想流。
“都怪伯父误事,要是早点带给你,你也不至于受那么大伤。”我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幸运,遇见殷元君,又遇见这样的家长,况且那个伤纯粹是我自找的,自作自受而已。
老人家也很是伤感,又被黄酒的味道吸引,向厨房走去。
“丫头,喝你们家点酒,听那臭小子说很不错的,你是不是不介意啊。”我急忙点头。
我拿着殷元君给我的本子,背那两个咒语,不管用得上用不上,我也要背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我听到了厨房打鼾的声音,似乎还很均匀。
我走上前,见到殷伯父靠在酒缸边,抱着酒壶梦庄公去了。
嘴里还叨叨着梦话,“好酒,真是好酒啊。”
我想到了殷元君和我说的话,今天也总算验证了。
劈劈啪啪的响声,好像有雷雨,我记得清楚,殷伯父在去厨房前已经把窗户关好了。
窗户和门陆续的被吹开,风很大。但清晰地听到了鞭炮声,噼啪噼啪有节奏响着。
转瞬间,一顶轿子从窗户飘了进来,是在电影里很常见的那种,轿子鲜红的颜色,连轿帘也是鲜红的颜色,好似鲜血浸红的,上边还绣着诡异的图案。
从窗子飘进来的东西,还带着这种血红的图案,任凭不用脑子想,也可以晓得这不是阳间之物。
莫非那个殷元君又在耍啥花样,我可是要穿婚纱的,这个轿子我一定不会上,任何一个女孩应该都会在情窦初开的时候,幻想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我当然也不例外,想了好多次。
轿子不偏不倚落到我脚下,紧随轿子后边的是2个抹着红脸蛋的红男绿女,就和我们在纸扎店见到的纸人是一模一样的,周身透着诡异,尤其那个嗓音,尖尖的。
“恭请新娘子上轿。”声音刺耳的响亮,似乎可以穿透整个屋顶,我看了一眼殷伯父。
“好酒,不假,真是好酒”
我胸前的那块玉一跳一跳,像是要挣脱挂绳一样,金黄色的光晃的我眼花缭乱。
我默念殷元君教我的驱鬼咒,然而对眼前花花绿绿的2个小鬼没起到一点作用,它们不是鬼,是纸人,我的判断是正确的。
无论我怎么问它们话,它们都和没听到一样,对我爱理不理,机械地重复着恭请新娘子上轿那几个字。
但始终也和我保持着距离,不知是怕我胸前的这块玉,还是怕什么,我也感觉到,玉越跳越激烈,我用手使劲地捂着。
“新郎是谁,我不会上轿的。”明知道那两个花花绿绿不理我,我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厨房的殷伯父听。
屋里的门窗,霹雳吧啦响的更加厉害了。
那两个红绿小鬼竟然在交头接耳,尖尖地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还有争执,这时候我听到了第二句声音。
“不要误了吉时,不要误了。”它们两个改路子了,不是一起说了,改成了你一句,我一句,还嬉笑打闹着。
如果不是我鬼见多了,三魂七魄早就被吓出来了。
那个红衣服的小鬼,颤颤巍巍用手一指,一个红色的东西,从手指的方向飘过来,我本能地躲开,低头看到了过去娶亲,新娘用的那种红盖头。
绿衣服又叽叽喳喳一番,同样是一个动作,可是我的肩膀有伤,这一次没躲开,伤口也被撑开流出血来。
那个红盖头,刚好把我的头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