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混沌刻印
“答的好，这世间一切事物的运行轨迹都掺杂着命运的身影，即便是我，有时倾尽全力也无法窥探一分一毫，但下次不许再答，至少不能用这样笼统的答案来敷衍我。”
或许是因为物种和位格不同的原因，叶天无法在古神的声音里听出喜怒，但却莫名其妙能感受到它此刻的心情。
“但这答案也是你认可的不是吗？有些时候，遇到我无法认定的问题，用这样模糊的答案好像也身迫不得已吧。”
叶天笑了笑，沦为木偶的刻命已经出现在他旁侧，扶住了因为古神现身而陷入未知状态的叶安。
“它……”
古神的声音并不会包涵有人类能够理解的情绪，事实上，叶天也大概能理解这种特性的由来，毕竟他曾经也对那些树木石棱施展过共心之术，在自己和它们耳中，彼此的声音也正是这样毫无波澜。
只是，自己好歹还有机会和花草树木交流感情，从而能更好的获取它们的心情，跟古神，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只要来到深渊，就可以见到我。”
这样的说法无疑会让叶天感到意外，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不论是什么位格的古神都不应该在自己的神子面前这样“谦卑”才对。
然而，百分百是能够轻易获取到他内心想法的古神，却没有反驳这种明显越渝甚至略带不敬的考量，反而避重就轻的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来：“外界的敌人对你而言太过分了强大，暂时留在深渊中加固自己，对你而言或许也不失为一个明智之选。”
“不，事实上我并不是太喜欢那样的做法，下臣可否斗胆询问您在古神中的位格？”
叶天的疑惑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解答，不知是沉默还是犹豫片刻之后，那古神，才回答了他的问题。
“我是鸾，也是原初之五，现存于世的本根最古者，在众神眼中，原本应当被囚禁于枯寂之海不断消磨，最终凋亡的古神之一。”
“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盟友，对吗？”
很是无所谓的语气，就像叶天行动上的不屑一顾一样，他发现自己似乎拥有着某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只顷刻间便在这个空洞的世界里构造出属于自己的“世界”，让来不及从那些紫色雾气当中解除幻形的古神都乱了阵脚。
“看见你了，不打算用一副能被我理解的姿态进行交流吗？”
大大方方的坐在自己“构思”出来，温暖的石头椅子上，叶天笑着对天空中那团紫色的雾气发出邀请，虽然不确定那到底是不是古神的正身，但既然它本就是无处不在的话，无论自己在哪片空间对它进行邀请，效果其实都是差不多的吧？
“有趣的提议。”
鸾接受了叶天的邀请，或者说，她大概本就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太早出现的缘故，一直没能在之前的谈话中找到插入时机。
从这一点上看，她就和自己印象中的古神，区别更大了。
叶天这样想着，甚至有点不敢正眼去看眼前那个浑身上下都充满魅惑气息的小姑娘，因为这实在是太违和了，要是一见面就笑的话，大概会被判个大不敬吧？
“很好笑吗？”
有感情的声音很好听，然而她这一开口可就更不得了了，作为神子，能够免疫那种天然魅惑的叶天直接被这强烈的违和感给逼迫的笑出声来，而对面的古神则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算保持着拟态也看不出喜怒。
“总的来说，应该还算好吧……主要是站在我的角度上看，违和感还是太强了些。”
好半天，叶天才勉勉强强的止住笑，而当他再看向鸾的时候，她已经压制住了自己身上的蛊惑意志，用完全的拟态来面对叶天。
“这原本只是为了方便窥探诸神造物才做的后手准备，作为神子，你实在是太失礼了。”
虽然很自觉的收起了气势，但对面那小姑娘模样的古神，竟然还露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更加强烈的笑意袭来，不过这次叶天却好好的把它忍住了。
“诸神的造物，和人类有关？”
这其实不难被联想到，毕竟眼前的古神看上去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刻意制造了完全作为人类拟态，这其中若是没有联系，她大概也就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了。
“人类本就是诸神的造物，神创造了人，人也会创造神，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循环」正是因此而生。”
鸾并没有反驳叶天的说法，只是纠正了他言辞之间不严谨的地方。
“嗯……所以你之前说能够在这深渊里让我变的更强，具体指的是什么方法？”
叶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根据他之前参悟的“规则”，大概也能想明白这句话中所蕴含信息的冰山一角，不过随后他便很自然的越过这个话题，转而聊起自己关心的事情来。
“并非变强，而是加固。”
古神再次纠正了叶天的说法，随后便对自己之前的言论扩展下去：“虽然神力传承和人体本身无关，但我曾经也接触过你此刻选择的修行之路，无论最终目的为何，生物存在发展以及修行的本质都在于掠夺物质，只要能够获取更多更好的资源，那么你的能力就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
“因此，想要得到更加强大的能力，就要明白自己该如何更迅速有效的进行戮掠夺，在深渊中，你可没有这个条件，这里虽然也充斥着还会被开发的强大力量，但它们并不适合现在的你，也无法成为修行的助力，对于你的目标，就更是毫无帮助。”
“那么，你所说的「加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过程？”
大概是因为眼前的古神对修行理解透彻，意识到她的建议不容忽视，叶天的神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想从她口中得到更多对自己有用的内容。
“凡人对神权的运用，在于两个方面，一是自行驱动神明赐予的权柄，另一则，便是权柄中附带的规则之力。”
“神明的权柄大多固定，而这些固定的权柄所带来的规则也大多具备关联，但神的恩赐毕竟有限，一个神子的天赋，未必就会受到这固定权能的影响。”
“如果在我赋予你的权柄上更进一步，那么就能得到更大的能力，领悟更深刻的规则，而你一旦通过这些额外的规则领悟出属于自己的特性，这样的提升，便被称之为「加固」。”
鸾很有耐心的向叶天解释了被她称之为“加固”的提升手段，不过，虽然她说的简单，但这样的修行手段却并不被叶天看好。
“现在的我，对于权柄的运用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若是没有实验目标，又怎能得到提升？闭门造车并不可取，况且，长时间的待在这里，还会影响到我之后的自我修行。”
叶天遗憾的摇了摇头，为自己不得不错过一个相对“安全”的提升手段感到惋惜，事实上，自从发现自己能够凭借意志改变深渊环境，他就有点不太想从这里出去了。
“我之前已经说过，人类本就是神明的造物，如果你缺乏实验素材，我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给你提供最合适作为试验品的生物。”
“不过，关于修行的考量，的确值得深思，在真正找到解决方法之前，你应该在外界找到更多蕴含强大能量的东西，在它们消散之前将其吞噬，进入深渊后，也能够得到保障。”
古神似乎也没有改变环境的力量，虽然鸾已经在这片深渊内开辟了一个能够供给叶天作息的空间，但要让它用自己的力量供给叶天修行果然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比起这些，你能接受让叶安作为神子并且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沉吟片刻，叶天才想起这件事来，半任意的随口问了一句。
“自然可以，不过，我的权柄有限，继续发行恩赐，再度册封神子，都需要更多的灵魂加以辅助。”
鸾的语气没有太大波动，叶天也有理由相信她所言非虚，于是理解般的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开口问到：“要多少？”
“具体数额无法估算，我将这枚混沌刻印交给你，待到你把它填满之时，便是能够再度册封神子的时刻。”
鸾把一个金色的小牌子放在面前的石桌上，随后又被叶天握在手中。
“吸收储纳灵魂的容器，入手之感也是如此温润吗？”
叶天自嘲般的笑笑，随后便将小小的金色刻印收入怀里，看向这个空间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空洞。
这是叶天所拥有的“权能”，关于灵魂，至此还是第一次使用的能力。
片刻后，在这深渊当中，竟出现了另一个宛若深渊的空洞。
“册封神子，当真需要如此之多的灵魂吗？”
古神没有回答，因为这只是叶天的自言自语罢了，他并没有为此感到疑惑，自然也不可能为此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