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死亡
“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你之前让我损失了一颗种子，那么就要帮我把这个漏洞给补上。”
那女人这样说着，一对满斥秋波的眼神轻轻落在叶天身上：“问看你和你姐姐都挺合适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拿你们两个做补偿吧。”
“祸不及家人，前辈您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过段时间就是这颗星球的家族大战，届时我可以从各大家族的天之骄子中帮前辈你找到一个更好的宿体作为补偿，不知前辈是否愿意？”
叶天苦笑着说道，却没拒绝对方把自己当成“种子”的说法。
好歹活过了一百数十年，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但他对这种功法却还是有些了解的。
所谓的种子，在成熟之前应当还有一段时间作为成长期的缓冲，长以年计，达数十年，断也能有数年时光，足够自己救出大姐。
只要改变她身死的结果，对自己而言也就足够了，至于之后的路还能不能再陪她们一起走下去，却是那之后才要考虑的事情。
“除了你姐姐以外，我还看不上其他人，成为种子，可以活，或者现在就一起死，做选择吧。”
可惜，眼前这女人显然对叶天的提议不感兴趣，用十分温润的声音，不容置疑的语气，漠然说出来这样的话。
“……如果我死了，对前辈而言也没什么好处吧？”
叶天看来她一眼，却是叹息一声。
他自然不能任由叶空的未来被锁定在一个所谓的“种子”之下，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一个超凡者而言，这样的命运甚至还不如死亡吧？
在上一世，她本就被困在叶家，百十年来，她的身影也没有离开叶天眼前。
自由……大概不是她渴望的东西，但却是叶天想带给她的，至少，要拥有决定自身选择的权利。
既如此，即便眼前这个人是这样的强大，自己也不得不试试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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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的手掌支离破碎了，而他甚至对此没有任何感觉，在一瞬间加速到近千倍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意识范围。
然而，即便整个手掌都瞬间破碎，化作血水四溅开来，这一击也没有取到叶天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结果，也在叶天的预料之中。
一级战士的肉体强度，当然伤不到一个即将踏入星空领域的绝对强者，即便是在那样的速度之下，切面太广的手刀还是没能打断她纤细的脖颈，而仅仅只是把她击飞出去，甚至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伤害……
手掌连带着手腕一起消失，在片刻后给，给叶天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在庞大的冲击力下，神经元被迅速摧毁，整个手臂也收到这股冲击力的影响，无力的垂落着，暂时再抬不起来了。
心中也没怀抱什么希望，但叶天还是向女人被击飞的那边看去。
刚刚的攻击，因为肉体缓冲没能切开她的脖颈，但应该也能起到一点效果才对——如果她晕过去的话，自己还能和叶空做个道别。
“这就是资料里，能让你短暂爆发的特殊能力吗？你说得对，就这样让你死了的确会成为我的损失。”
低沉的声音里似乎蕴含着几分怒意，说来也是，毕竟也没人能在受到如此突如其来的重击后还能保持冷静。
还未收回前倾姿势的叶天，顿时对上的对方那严肃冷漠的眼神，而因为气息不稳而从她身上泄露出来的信息，也给叶天传递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她，是星空守护者。
一个拥有独自终结星空灾害的力量的强者，一个星域之下最强的境界，这样的人甚至能够徒手拆开一架未改装的初代终结者——又怎么会被一记手刀伤害到呢？
叶天心中叹息一声，却再次抬脚像对方攻去。
恐怕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在被对方下种之前，先努力试着挣扎一下。
噗——
这场宛若飞蛾扑火般的较量显然不会有任何悬念，只一瞬间，叶天便失去了那条攻击她的手臂，对方的动作甚至快到让他无法反应，原本就重伤未愈的身体，状态顿时更加糟糕了。
“这样，就算是讨回利息了。”
让叶天感到意外的是，对方在撕碎他的一条手臂后，就不再急着攻击了，而是如此说来一声就往旁边走去。
在她侧过身子的时候，叶天看见了白皙脖颈上的浅浅红印。
赌上一切的攻击，竟然只能在她的脖颈处留下一道红印……果然还是太弱小了吗。
叶天心中有些无奈，但也逐渐接受了事实。
输在这样的强者手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可惜自己和叶空今后的命运恐怕就和眼前人再分不开了。
过了一会，在叶天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周边的环境便迅速开始变化，从那隐约间的感觉上看，自己大概是在被人提着跑吧。
这次就没有人帮叶天挡风了，不过很快的，叶天便又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然后就地滚了出去，等碰到墙壁停下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处在和刚刚不同的环境当中。
这里似乎也是一个山洞，但四周都封闭着，只有地底有一个孔洞，此时也在缓慢的闭合，似乎要演变成完全封闭的状态。
尚且不知道名字的女人正站在不远处，显然，就是她在叶天反应不及的情况下，把他丢到这里。
当她完成了洞口的封闭，便一言不发的向叶天走来。
“……”
和前两次不同，叶天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提起来怕，却无法反抗，在星空强者手中毫无应对能力。
只是走了一会，他们似乎进入到一个房间当中，而叶天也被丢到了一个圆形的台子上，而那女人则离开了。
在黑暗中，叶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的气息，但却被某种物质限制到无法移动，而且他还有点担心叶空。
对方的速度极快，哪怕是回去把叶空带来也不过只要……
思索间，叶天便感觉有个柔软的身躯被丢到自己身上，同样被某种东西给限制住，趴在自己身上无法动弹。
看来，她的速度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快一点。
虽然看不见，叶天却很容易想到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什么人，而那个女人依旧没有出现在叶天面前，似乎又去做了别的准备。
“你的手……”
低低的呢喃声，让叶天听不真切，嘴角却勾勒触碰一抹苦笑，即便忧心，却也有心无力了。
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手断掉就断掉吧，好歹还给了她一记，不亏。
时间就在这样的呢喃声中缓慢流逝，叶天不觉得时间难熬，但他却不明白叶空的想法。
明明即将迎来“审判”，但叶天却如此的淡然。
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像现在这样坦然，毕竟叶空即将和自己一起迎来厄运，而这也可以算得上是由自己引起……至少也应该感到羞愧才对。
然而，他现在却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不得不被称为怪事。
无聊的想了一会，叶天才终于注意到了这一次和平时的不同。
自己的“预感”似乎并没有产生它应有的效果，自然也就没有带动自己的紧张情绪，导致自己现在意外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轻松”。
“姐，对不起。”
情绪，终究还是有些压制不住，叶天轻轻的说出这句话，身体似乎也变得燥热起来。
“……”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原本还在呢喃着的叶空，突然闭上了嘴，而叶天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兀自停留在愧疚当中。
这一次，才是他自己的情绪。
“你在说什么傻话。”
良久，轻轻的呢喃声才重新传入叶天耳中，叶空的声音有些颤抖：“是姐姐对不起你，明明早了两年，却在家里看着你被人带走，什么也做不了。”
眼泪，终究还是从叶天的眼角缓缓滴落下来。
他恐怕，无法拯救姐姐了。
他大概辜负了“奇迹”，明明是被眷顾的那个，但还是没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虽然有点可耻，但果然还是想再来一次啊……
————叶天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醒来时，身边却已充满了血腥的颜色。
红和黑，大地宛若流动的血液，头顶是一片漆黑，在这个世界里，血的颜色没有尽头，大地天空，一望无际。
这是哪？
叶天心中产生了这样的疑惑，他缓缓试探着向前走去，却没在这个由黑暗和血色构成的世界里看见除大地天空之外的任何东西。
奇怪的是，他并未对这样的环境感到不习惯，反而像是终于回到熟悉的地方一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他缓步在这样的空间里走着走着，步伐渐渐加快，很快便跑了起来。
随后，又飞了起来。
世界依然没有变化，但他心底却升起了一种明悟，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出现一般，他已经“得知”了他的存在。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逐渐脱离了自己的意识，超越了自己能掌控的速度。
最终，当他超越了自己的心的枷锁的一刹那，他听见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
“你好啊，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