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秦铮是一根筋通到底
录寺丞定睛看去，惊为天人。
顾家女竟这般好颜色，巴掌大的鹅蛋脸，琼鼻朱唇，哪怕是在骇人的审讯室也是纤尘不染半分。
京城怕是找不出一个女子能比过她，要是这般出去，少不得招来人惦记，怪不得戴着面纱遮挡。
主位上的秦铮见她脸上的疤，怔愣一瞬，想起京城里她的传闻，看来应是她做俘虏时留下的。
收起神色，问：“顾卿晚，大理寺办案向来是讲究证据的，我已在狱卒那里得了口供，若是你不配合，少不得要吃些皮肉之苦的。”
“我从未去过府牢，不知大人问此何意，可是我弟弟的事情有进展了吗？”她转移话题。
自己不能说去过，否则会连累帮助自己的容昭，或许还会牵连帮助他的人。
“顾小姐不配合，那就休怪在下不客气了！”秦铮温怒。
顾卿晚是撞到秦铮枪口了，狱卒与青楼里的人，初审拒不交代，等昨日来了真的后，才一五一十的讲出实情。
秦铮就愈发觉得这些人就欠打那么一顿，否则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他发出用刑的手势，狱头是挑了把稍微体面的鞭子。
录寺丞不忍道，“大人，这样不好吧”。
顾卿晚这种小事还不值得上刑，寺卿先前对纪元二人都没动大刑，这怎么能对这种绝色的女子下狠手呢。
秦铮横了录寺丞一眼，“寺丞若是觉得鞭子不好，那就换夹棍吧。”
夹棍不见血，是比鞭子更文雅一些，想来是附和录寺丞的想法的。
录寺丞不敢再说什么，怪不得他有个油盐不进的名声。
两名司狱重新拿来夹棍，带到顾卿晚手指上。
这夹棍是由五根比手指还粗的木棍制成，木棍上穿了四根绳子，再由两个人一左一右同时拉扯。
十指连心，可谓是极大的摧残受刑者的精神与皮肉。
“啊——”顾卿晚痛的叫出声，这痛处比她在大梁受的鞭子还痛万分。
疼痛之下，汗珠顺着鬓角流下。
录寺丞不忍去看佳人受刑，低着头正站在秦铮桌边。
秦铮手下放着巡风的口供，“顾小姐，你混在九皇子手下混进去，是单纯为了看弟弟，还是与三皇子的手下巡风有些什么。
据他交代，你二人是牵扯不清，他杀大宝是暗恨他收钱后没有做事逼你就范；而大宝撞到他杀人被抓，他又知道你二人的事情，你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这才进去赌他的嘴。”
“呵~”顾卿晚痛极反笑，被他不着四六的话说的可笑。
“我从来都不认识巡风，你要说他主子扶余憬赫，我还真是与他有牵扯。他再三向我示好，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还差点将我困住。
现在你提起他，我看这事情八成就是他指使手下报复我，将屎盆子扣在我弟弟头上，这不正好就是他口中逼我就范的理由吗！”
咬牙忍着钻心的疼，不耻秦铮这般询问。
秦铮对这些人私底下的事情不感兴趣，“我现在问你的事，是你进府牢作何，不要在此左顾言他耽误时间”。
“我看耽误时间的是大人您”，顾卿晚冷言，瘫靠在椅子上虚撑着一口气。
“就算我去过府牢又能如何，不过是犯了府尹的规矩，打个二十板子的事情；而你知道我弟弟的供词，知道那凶手在皇子中间；
现在查到了巡风，有了他的供词，怎会不知巡风是受扶余憬赫吩咐办事，他说的一切，分明就是将扶余憬赫的罪责拦在身上！”
“大胆，你竟敢提皇子的名讳”！录寺丞呵斥。
皇家之人的姓名，别人当得避讳，不可乱叫。
顾卿晚不理会他，反生悲凉。
“看吧，你明知道谁是凶手，不去差人捉拿真凶归案，反而再这里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女子；
我看你也是那惧怕权贵，拿我们这种微不足道的人开刀，真是枉顾了大理寺卿铁面无私的身份！”
秦铮看着她嫉恶如仇的样子，倒不像巡风口中爱慕虚荣，贪图权贵之人。
心里有了数，一板一眼道：“本官品性如何，还轮不到顾小姐品判，既然你承认了去府牢，又在这里对皇子不敬，那就按着规矩来吧。
两罪并加，三十板子，想来顾小姐也是没意见的。”
“难道秦大人是要越过周大人行刑”，顾卿晚嘲讽，声音凛冽。
“放心，本寺卿会支会周大人一声，不会让顾小姐再多挨一次板子的”，秦铮言罢大步出了房间。
事情已经大白，该知道的，查明的已经清楚，剩下的就是如实将情况写到卷宗，交由圣上发落。
九皇子府，厅堂明亮，阳光正好。
容昭带了套上好的琉璃盏给扶余明赫，感谢他在探视顾亦安一事的帮忙。
闲聊不到半个时辰，皇子府里的下人就来报，“九皇子，外头来人，说是有急事找容公子。”
扶余明赫停下话题，让人进来。
来人是赌场的伙计，先同九皇子行了礼，对着容昭道：“主子，大理寺来人，说是要传您问话；刚刚掌柜的说您不在，将他们打发走了。”
扶余明赫思索，“看来秦寺卿是想问你抓巡风的事情，还有你引他到风月楼一事。”
容昭无所谓，对着来人吩咐，“你回去让掌柜亲自去趟大理寺，他们问什么，就按我先前说的那般来。”
伙计应下，“小的在他们走之后，还听说顾小姐被请到了大理寺，这会儿还没出来。”
此时日头高照，距离顾卿晚进大理寺，已有一个时辰。
“什么！”容昭站起身，“他们为何请她去大理寺。”
“掌柜的说，可能是与您前几日带顾小姐进府牢有关”。
容昭手下的商铺，并不是外人看的那么简单，不只是做生意的铺子，还是收集消息的地方。
伙计的话，让容昭一僵，自己还是大意了。
心中焦急不已，大理寺那种吃人的地方，她如何能待得。
扶余明赫比他冷静，先让伙计退下，然后拦住容昭。
“你现在去了能干什么，难不成也要将自己搭进去，秦铮做事从来不知变通，人耿直不讲情面，哪怕你去了也是拖累顾小姐。”
在扶余明赫看来，秦铮这人是一根筋通到底，脑子并不是顶聪明的人。
不过这也是父皇重用他的理由之一，不会结交营私，守着自己的原则。
分析出利弊，同容昭道，“你不如就先等一等，我让人先去盯着那边的动静；顾小姐这点事在里面算不得什么，但这案件是父皇亲自交代的，不管最后如何，你都得让它过去。”
皇权之上，自己冒犯只会无法收场；容昭吸着气坐下来，紧锁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