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二场（一）
“今日，622杀妻案主谋祁某一审判决……”
“据悉，祁某与石某之间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因祁某本人迷信，加之石某挑拨，借口度假，于d市杀害其未婚妻陈某。陈某遇害之时，腹中妊娠……”
“坚决抵制封建迷信，杜绝极端宗|教|行为，叫停擦边直播，清风行动取得一系列良好成效……”
电视里播报着陈玉楠案件充当背景音。
灯光明亮的会议室内，李青鹤正用投影仪上的一些底片图片，表情严肃报告此次‘娘子山事件’，傅净正襟危坐，看着会议桌上一个个都不太认识的老头、老太太们……
“对于青鹤的报告，我有几个疑问，”边上一个标着三颗星星、编号008的中年人开口。
在李青鹤毕恭毕敬一声‘请问’回应之后，作为辖区专员领导的他皱着眉：“第一，石潼到底什么时候被换了身体？”
“第二，那个叫隗娘子的鬼魅，为什么要抢夺沉晶？”
李青鹤将目光落在缄口不言的傅净身上：“隗娘子的话，可能是借沉晶的力量？”
“不太像，”领导摇了摇头：“按照研究数据表明，人死亡之后的气息和沉晶蕴含的能量之间几乎是完全相克的，沉晶根本无法为她所用。”
无法为她所用……？
傅净突然回想起在坑底时隗娘子的动作，还有她叫嚣着‘有本事杀了我’
脑海中淤积的节瞬间打开：“她要自杀。”
“都成了鬼了，还要自杀？”李青鹤皱眉，表示并不能理解。
研究数据中亡魂弥留的气息——也就是俗话说的鬼，如果自杀……不就是魂飞魄散？
“她在娘子山内被束缚着，好像死不了。”傅净托着下巴，思忖一二：“应该是在幻境里看见那样，[不想死]的心愿过于浓烈，加上[撑伞人]的许可……”
“可是……”李青鹤更不明白了：“山门里的大阵幻境坍塌的话，她一样也能死去，为什么最后还要来阻扰？”
这个……傅净微眯起眼：他也没想明白。
“这个可以先搁置调查，小傅，这里，”领导打断了傅净的沉默，接过蓝牙翻页笔，往前翻了好几页，找到了骨面瓷的那个片段，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傅净：“石潼这个时候被附身了吗？”
傅净揉了揉眉心：“没有。”
领导：“确定？”
傅净回忆当日的场景，却捂住额头：“可能是在花轿从山腰小道出现到娘子庙上的时候，石潼好似走在我身后，应该就是这个时候着道了，山瘴太浓，我……”
也看不太清楚。
虽然是互换了身躯，但后来在山瘴和幻境之中反而没有感觉对方就是石潼。
“石潼和陈玉楠互换灵魂的细节，是接下来研究的重点，”领导敲定了接下来的要点：“今天就到这里，散会……”
此时，傅净举手：“那个，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收拾东西起身的瞬间，又因傅净一句话再次坐了回来。
傅净打开手机：“我又收到短信了。”
……
【亲爱的六号嘉宾：
傅净，
您好。
介于您在直播间的优越表现，我所诚邀您参加一项新的探险任务——古村的食梦者。
任务注意指南如下：
1、请相信，所有发生的一切是真的，都符合自然运转的法则；
2、本次任务依旧是以直播间的形式，请您不论看到什么，都尽量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3、请记住蓝衣服的工作人员只有一个，在白天的时候他不会与您交谈；
4、当地人也许会撒谎，但白衣服的工作人员不会。
5、检查到四号死亡，将随即抽取观看观众加入。
地点：s市苗硐县八里古村
时间：本周六
电子机票链接如下，希望您再次平安。】
落款处：科学性常理研究所。
傅净看着皱紧眉头的李青鹤等人：“研究所的名义发出。”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任务，而且节目应该已经被停了。”领导也皱紧眉，正要直接否定，便传来一通电话。
他神色古怪起身，短暂的一分钟之后，他回来坐回原位：“你……还有这个节目应该是被盯上了，幸存的几个嘉宾都接到了邀请短信。”
“……不是说节目被封了吗？”傅净扯了扯嘴角，刚新闻还在说‘清风行动’。
“它是在挑衅我们，”领导抿了一口保温杯：“但它毕竟和我们要找寻的东西关系匪浅。”
打量了一下傅净的表情：“现在组织上有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小傅同志，你做好准备了吗？”
……
傅净躺在公寓的沙发上，对着天花板翻白眼：就知道加入这个鬼研究所没半毛钱好处。
手边经纪人电话响起，从娘子山出来后，对他采取放养的经纪人态度跟网上的态度一样，简直是180°大转弯，主要还是微博上那个半仙作法的热搜居高不下，都一周过去了，还是那么火热。
按助理的话来说，现在他的热度，公司大多数人都得喊一声傅哥。
“喂？”接起电话的瞬间，听到经纪人兰洁不解的咆哮：“你们那个什么直播又播了？你还接了？你什么情况啊？！你现在完全不需要上直播了啊傅净！”
“你现在应该签影视！！有稳定作品，冲奖项——”
傅净将手机拿远：“对方开了一大笔钱。”
兰洁噎了一口气，为了钱接奇怪的剧本和通告确实是傅净干得出来的事：“咱拍戏也挣钱的。”
傅净拒绝道：“我之前拍的戏要么审片不过关，要么主演塌方被下架，现在全网没一部能找到。”对于这种见怪不怪的倒霉事，傅净表示对自己的脸黑程度太有数了。
好有道理！
电话那头的兰洁竟一时无法反驳。
敲门声响起，傅净挂了电话把门外拎着外卖来的李青鹤迎进门：“嘛呢？”
李青鹤嗐一声，抬起手边一大袋外卖袋还有一提啤酒：“点多了，想着你在附近，就来跟你一块吃了。”
傅净定睛一看，李青鹤？蟹肉煲？还是加蟹加鸡腿加年糕版本？
这狐狸脸小子一定又要坑我！
“让你找的人有结果了吗？”傅净侧身，看着李青鹤轻车熟路在茶几上摆好，又翻出被遗忘的碗筷，洗干净一放，动作一气呵成。
李青鹤示意他坐下边吃边说：“857么？我查了，资料上显示他叫刘建国，是临时的业务员，当天因为赚外快所以参与到娘子山。”
“刘建国？”看着李青鹤手机里那张人事表，傅净微眯起眼。
不对。
自娘子山出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有一个人……一个大家都不认为存在但切实存在的人……在他的记忆里消失了。
“他不叫刘建国，”傅净否定道：“他明明叫……jiang……”
jiang什么？
哪个jiang？
为什么说不出口，明明就在嘴边的东西，怎么就是说不出来？
“你没记错吧？”李青鹤皱眉：“就是刘建国啊。”拿过手机，将直播间的截图发给傅净：“你看，脸，四四方方，一模一样吧？”
不对。
傅净捂住自己的额头：有人动了我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