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何为圣人
“你可能会死的哦？”
吉分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至少卡莱布明明可以选另一个方案。
在吉分的备用方案中，吉分本体会直接从“黄金病床”上蹦起来，然后终结这场闹剧。
不过很显然，这个办法有两个问题。
1这等于提前把吉分的底牌掀了，奸奇和掠食星神后续进攻伊斯特凡三号的计划必然做出重大调整。
2还在演戏的莫塔里安很可能就直接嗝屁了，不过说不定纳垢会去捞一捞。
因此在吉分把计划和卡莱布讲了一遍后，卡莱布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另一个计划。
吉分很确定，就凭卡莱布的凡人躯体就算能承受住----吉分引导过来的帝皇之力，也不可能承受住接下来整颗伊斯特凡三号传输过来的希望之力。
倒不是说卡莱布肉体会死，实际上被这么浓厚的帝皇之力加身卡莱布想死都难，但这份力量中掺杂的情绪会抹去卡莱布的情感。
嗯，说抹去可能有点不对，应该说是这些情绪会一遍遍的刷洗重塑卡莱布的记忆。
就结果来说卡莱布会变成一个圣人----一个没有自我感情的圣人。
在某种层面上来说，这和直接杀死卡莱布并没有区别。
组成一个完整的意识，不光需要一套硬件，还需要对应的记忆。
实际上吉分也不知道，如果只有硬件保留，但记忆全部抹去后的卡莱布，到底算不算还活着。
这个问题从来就没有过答案。
这是一个忒修斯悖论。
（注：忒修斯之船指的是，一艘航行的帆船，如果不停的为其更换船上的每一个部件，最终船上的每一个部件都被换了一遍。
那么请问这艘船还是不是原来那艘船？或者说原来那艘船从那一刻开始就消失了？）
面对吉分的询问，卡莱布显得很平静。
“你知道莫塔里安大人在让军团改名为死亡守卫时说了什么吗？”卡莱布在意识中反问道。
“嗯，我找找。”
吉分在卡莱布的记忆中翻到了一句话。
==你们乃是我的不破剑刃，你们乃是死亡守卫==
“嗯，还是加罗告诉你的。”说到这里吉分顿了顿道。
“问题你不是阿斯塔特呀？”
“从来没有人说过只有阿斯塔特才能成为死亡守卫不是么？作为帝皇意志的执行者，很高兴我能参与到如此伟大的一项计划中。”
“可你…………”虽然都是凡人，但对于这个陪自己唠嗑了一段旅程的卡莱布，吉分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荣耀了大人，你可能不太能理解我穿上这身极限盔甲时候的感受，但我想说的是能成为这项伟大计划最关键的一环，我很骄傲。”
“好吧，帝皇会称赞你的牺牲的！”
在了解了卡莱布的想法后，吉分最终还是决定保留一份底牌。
毕竟奸奇的恐怖吉分是亲身体会过的，奸奇能在你任何大意的时候把你拖入早已算计好的陷阱当中。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尘埃落定，卡莱布迈着坚定地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了自己的宿命。
这次并不是吉分代劳，而是卡莱布自己选择的道路。
在踏入大门前的最后一段路上，卡莱布环视了一圈星之轮内的景色，他清楚的知道这将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感受这一切了。
卡莱布的每一步都走的很慢，他仔细的感受着这世间的一切，感受着他即将为之奉献生命的人类帝国最后的气息。
人类依然挣扎于群星之中，在帝国光鲜亮丽的表面下，一场最恶毒的阴谋正在帝皇光芒所照耀不到的阴暗角落肆意生长、蔓延。
卡莱布知道这不是帝皇所期望的未来，但自己能做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恍惚间卡莱布看到了另一个维度中的身影。
一个和他经历了同样故事的人，一个最终端坐在王座之上的人。
讽刺的是陪伴二人最后一段旅途的居然都是吉分。
“帝皇不就在这里么……”
这是卡莱布在步入亚空间能量漩涡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在无尽的亚空间能量漩涡中，卡莱布如同观看走马灯一样的站在一旁，品鉴了自己的一生。
随后卡莱布的意识渐渐消散，没有记忆支撑的一切终归只是浮云。
也许卡莱布还会醒来，但醒来的那个，将不再是经历过这一切的卡莱布。
在意识的尽头，卡莱布看到了一把权杖。
…………
在充斥着音爆以及亚空间能量漩涡的剧院内，这场旷日持久的鏖战还在继续。
特蕾莎虽然拼尽了全力，但依然不是对手。
“特蕾莎，你不可能用我教你的手段击败我。”伪帝一边嘲笑特蕾莎的不自量力，一边用其喉咙发出的非人声音继续腐蚀伊斯特凡三号中尚且屹立的“灯塔”。
显然伪帝背后就是，兹维尔珀古亚（蟾蜍）在操作。
特蕾莎胸中的怒火在燃烧，她无法原谅自己这个父亲所做的一切，包括直接“占有”了自己儿子的躯体。
但她又无可奈何，就和曾经的莫塔里安一样。
一股无力感自特蕾莎内心涌出，
特蕾莎知道伪帝这首摄魂之歌就是专门针对自己设计的。
其中的歌词更是考虑到了任何特蕾莎能想到的反击言论。
和尼凯尔一样，自特蕾莎上个维度突然开始对抗自己，兹维尔珀古亚（蟾蜍）就料到了这一刻。
特蕾莎也真的跟着兹维尔珀古亚来到了第二维度中。
那么现在，兹维尔珀古亚将完成自己的承诺----你已经打扰到我的休息了，如果你敢继续跟过来对抗我，我不介意赐予你永恒的死亡。
伪帝以及其信徒口中传来的嘶吼声逐渐盖过了特蕾莎的歌声，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无数的亚空间裂缝突然出现在特蕾莎一方的舞台之上。
只用了一瞬间，这些裂缝就收割了数十名负责操作乐器机仆的生命。
随着一部分伴奏的缺失，特蕾莎一方的旋律开始崩溃，同时更多的亚空间裂缝出现在了特蕾莎一方的舞台上。
特蕾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距离死亡是如此的接近。
作为掠食星神的子嗣，死亡这个词汇对于特蕾莎来说是如此的陌生。
可一旦其父亲做出了“没收权柄”这一决定，即使特蕾莎也会被杀死。
但就在特蕾莎绝望时，一阵悠扬的琴声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