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何玲娜视角：坠落

    爸爸试图拉开窗帘，被我制止了。

    “玲娜，李木晚的尸检结果昨天出来了，警察已经来了几次，为了李木晚的父母，你振作一点吧。”爸爸语气里透着无奈。

    李木晚死了有5天了，这5天，我没有下床没有吃饭没有喝水，胳膊被绑在病床上，上面输着营养液。

    王医生来看过我几次，跟爸爸小声嘀咕着什么。有一次王医生在我耳边轻声说：“玲娜，你还年轻，不要被击垮，吃点饭喝点水，让你的爸爸安心好吗？”

    你看，如王医生这样会抚慰人心的心理医生终究也讲不出宽慰的话。

    是了，是我没有听话，没有顺从，是我一意孤行，“他”一再的警告我，我却一直在高估自己。是我害死李木晚的，我是天煞命，人怎么能不信命呢？我自以为是的认为可以自我拯救；自以为是的认为世间没有神灵鬼怪，失去了敬畏之心；自以为是的认为找个人结婚就会治好自己的病。我这样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怎么还在苟活于世呢？我活着不就是害人吗？现在好了，害死了李木晚，也间接害了他的父母，他是独子啊，他父母可怎样活下去呢？他父母该有怎样的执念才会想到给独子做尸检呢？为什么一切会发展成今天这个局面？

    李木晚，那样明媚阳光的一个大男孩，只因为遇见我，遇见了我这个天煞，就白白死掉了。为什么死掉的不是我这个害人精，我明明可以听从“他”的话，可以不去害李木晚的，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玲娜。”爸爸再一次唤我：“刑侦队的同志到了，就在病房外，他们想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也许对你的询问会对李木晚的死因有帮助，你就当帮帮他的父母，好吗？”

    当然，当然要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啊。我对李木晚的死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必须要给他公道，他的父母需要知道自己的儿子是怎样死掉的，我这个害人精应该承担责任。

    我想起身坐起来，可用不上力，张了张嘴巴，只能吐出一点声音，原来我的嗓子已然沙哑，就像“他”的声音，沙哑苍白听到就让人恶心。

    我艰难的使出力气点了点头。

    不一会，两名身着警服的警察站到了我的床前。

    我的手被绑着，我想挣脱出来，想抓住警察的衣角，告诉他们，是我害死了李木晚，是我不听话害死了李木晚。

    “何玲娜，你好，我是本市刑侦处的我姓白，你可以叫我小白。”小白正襟危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和死者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和对话，现在能描述一下吗？”

    “是我…是我…”我扯着嗓子尽量让自己的话语听起来清楚一些：“是我害死的李木晚，是我不听话导致的结果，在梦魇里，魔鬼对我说过，因为我的不听话会导致爱我的人死亡，我不信，我没有信啊，是我的一意孤行，是我的自以为是害死了李木晚，你们把我抓走吧，是我害死他的。”我扯着沙哑的嗓音，用尽全身力气喊叫着。

    小白被我吓到了，他迟迟没有说话。

    我满脸的泪，朦胧中听到王医生对爸爸说：必须送精神病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