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2 《可以跟着去你家吗》鲤生·四…你…
根据专业人士的诊断, 泉鲤生身上的异常属于诅咒残留。
是凭借着某种咒具施展的诅咒,所以即使施术者本人已经被解决了,诅咒还是会持续一段时间, 接着逐渐消失。
简言之, 除了当事人会感到无措之外, 没有生理上的隐患。
至于施术者怎么被解决的这还得问伏黑甚尔。
“所以我完全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吗”五条悟满脸绝望,看着昏厥过去不愿意睁眼的泉鲤生, 又把目光放回家入硝子身上,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伏黑那家伙的事的”
夏油杰帮她回答了“你没发现硝子最近换烟了”
五条悟震惊“你居然就这样被收买了就因为他高价卖你的医生执照吗我以为只有拿真心相对才能情比金坚”
家入硝子恶寒“你在哪儿学来的恶心的话脑子出现问题了吧。”
夏油杰表示赞同。
事已至此,五条悟决心这是一场艰苦的循环倒带战,最大的敌人好像没有最大一说。
他没急着去见整理心情的泉鲤生, 而是拿着抢救回来的相机储存卡,洗照片去了。
另一边, 泉鲤生正在对自己进行紧急治疗, 心理层面的。
不是有这样的说法吗, 在同人类的弱点和缺陷做斗争时,难免会出现一些困难时刻。
现在或许就是那个困难时刻。
不过鲤生坚信, 只要自己适应,总能习惯的
于是他捧着手机, 来来回回进行搜索, 目光炯炯,好似正在批阅决定日本未来的各项重大报告。
刚看十分钟, 内心十分煎熬。
这群网友真的已经到了闲出天际的程度, 甚至开始整理起从泉鲤生大学开始的感情线来。
「小泉哥一定是在酒吧打工见识到了太多感情的糟粕, 步入大学之后也依旧带着心中的芥蒂,直到遇上了不需要芥蒂,只需要金钱的对象, 为了脱敏治疗而踏上不归路。」
「根据拟爱论可得,这场拉锯战轰轰烈烈,刀不见血,打得有来有回,慷慨激昂。」
「顺一下refra的出版时间不难得出,应该存在着一个变量我是说变数。小泉老师在那段时间的文字非常柔软,被看不见的神秘力量洗涤了心灵。」
「但没用拟爱伦的结局以两败俱伤告终结合接下来的情况,整整十年都没再见到小泉老师的新作,想必是找地方重振旗鼓了吧。」
「诸君的推理很本格,但不够精彩。不妨我们用松本清张老师惯用的全员恶人思路来梳理一下,直接把最初的假设推翻呢」
「那样的话小泉哥就是实打实的爱情骗子,骗得盆满钵满然后挥袖而去。消失的原因也很直白,全员恶人嘛,我们柔弱的小泉哥担心自己遭受打击报复,所以才不得不潜藏。」
泉鲤生心痛之余还出奇的愤怒。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什么叫感情骗子
还有,什么叫松本清张惯用的恶人思路,这统统都是刻板印象,实打实的糟粕
看了半小时,鲤生觉得自己可能治不好了。
他想起了另外一句名言困难产生于克服困难的努力之中。
泉鲤生有点悟了我依旧对人类的弱点与缺陷无计可施。
“好离谱,怎么连我断情绝爱都说出来了。「因为心如死灰,所以面对再令人恐惧的情况也能坦然处之」这种话怎么敢放在我名字后面的”
“你倒是真的说过这话。”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鲤生一跳。
他看去,咒高医疗室的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漆黑的男人,正用那双绿眸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这张脸好熟。
看了半小时能不熟嘛
泉鲤生紧急把自己塞回诊断床的被子里,蒙着头嘀咕着,家入小姐不是说这里是绝对安全的地方吗,哪里安全了
回弹哥都能直接冒出来
泉鲤生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又被网络持续洗脑,连「诈骗犯先生」的称呼都被掠夺了,只剩下满脑子的「回弹哥」。
他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之间的友谊充斥着尔虞我诈。
一包烟就能换取一个看同期笑话的机会,简直双赢,家入硝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伏黑甚尔看着那堆耸起的被子,只觉得好笑。
他没动静,鲤生也不探头,用显而易见的弱智行为僵持着。
最后,还是甚尔把被子掀开,把弱智从快要缺氧窒息的绝境中拯救了出来。
泉鲤生满脸红,纯粹是被憋的。并且因为失去了阻挡视线的东西,显得非常不安。
甚尔用很务实的事来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记下来了吗”
“什么”
“「会忘记事情」的这件事,你还没记下来吗”
“记下来”鲤生恍然大悟,“对,我得记下来才行。”
怎么记,自然不是用脑子。
也不能用手机,鲤生已经回过味来了,他压根就没有检查手机的习惯。这还是被禅院研一逼出来的陋习,因为常年死线逃稿,谁会时刻盯着催命符一样的电子设备呢不会的。
伏黑甚尔就地取材递给他一只医用无菌笔,鲤生两根手指捻来,打开笔帽,开始在自己手臂上写起来。
将自己情况大致记了下来,鲤生松了口气。
不过这口气只松了一半,因为甚尔拖了把椅子过来,他反坐着,两条胳膊搭在椅背,好整以暇看着鲤生。
“你不趁这个机会问问我吗”
“问什么”
“我算是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一个了,你不是还在网上搜集信息吗,怎么不直接问当事人”
泉鲤生有点纳闷,好奇这人的视力是有多好,离那么远都能看见他的屏幕。
而且他到底站了有多久啊
不过甚尔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进一步的举措,只是像单纯来「探病」的人一样,就缺点探望的伴手礼了。
鲤生也的确很好奇,纠结再三,他先问了个没那么尴尬的问题“我真的跑了十五次吗”
甚尔嘴唇抵着手臂笑了两声“十六次。”
“那我还挺能跑”
“是挺厉害。”
“那”鲤生咬咬牙,“我真的说了什么「断情绝爱」吗”
“说了。”甚尔点头,“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我感觉你也做得出来。”
“那我还挺酷”
“是挺酷。”
伏黑甚尔完全顺着他说,就像哄小孩似的。
泉鲤生现在的状态对他而言也确实算是「小孩」,比很多年前拽着他说什么狗屁心动的时候还要天真一点。
甚尔不讨厌这种天真,天真是很好的品质,这代表这个人其实很好骗,不管是要骗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只要不咄咄逼人,他其实都没太大的心防和之后的泉鲤生完全不一样。
比如现在这样,睁着令人想要吻上去的水蓝色大眼睛,半好奇半局促,问“那我真的是个骗子吗”
伏黑甚尔“不是。”
鲤生看起来挺满意这个答案,眼睛弯了弯“我就说嘛”
“是我一直在骗你。”甚尔说,“就跟一开始就骗了你学费一样,我骗了你四年。”
泉鲤生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他似乎不太清楚这个男人突然自爆是在做什么,听起来他是受害者没错,但除了被骗学费之外,他没有其他实感。
自然而然的,鲤生的反应也在甚尔的预料中
“要不你详细讲讲”
是好奇心呢。
泉鲤生当然会觉得好奇,他是可以为了写作变成小疯子的类型,不要钱也不要命。伏黑甚尔再清楚不过了。
“一开始我想赚两份外快,所以等着拿了你的钱再把你宰了。”甚尔说。
泉鲤生“哇,人渣等等,我怎么还真的搞出包”
包养的事情了
蓝眼青年对自己痛心疾首,倒是没追问另外一份外快是怎么回事。
“接着我发现你的那份工资太难领了。鲤生,你很慷慨,又很刻薄,提了我绝对最不到的条件,投入时间成本太多,所以我只能接着骗下去。”甚尔说。
泉鲤生“我这不是挺机智的嘛。”
伏黑甚尔懒懒点头“所以最后你大获全胜。”
这样的收尾明显不能让泉鲤生满意,尤其是其中还存在着没办法用逻辑解释的错误“那我干嘛要跑足足十六次”
甚尔闷声笑“你问我”
说这位先生是诈骗犯还真没错,拿着令人好奇的话题勾起人的好奇心,叙述却简单无味甚至存在烂尾的嫌疑。
泉鲤生现在憋着一口气,他很想问清楚能组成血肉经络的细枝末节,但又感觉那样会打破现在还算和谐的气氛,将话题引到更加危险的地步。
问不问
青年陷入挣扎中,视线在面前男人和床铺之间游走,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用纠结什么,因为他终究还是会想起来的。
既然会想起来,那么就没必要把自己现在搞得狼狈了吧
从眉头紧锁到大彻大悟,伏黑甚尔目睹了他表情变化的全过程。
甚尔熟知青年秉性,在与记忆所匹配的年龄阶段,这是个很擅长退缩的家伙,目的很重要,但逃避也很重要,两者相比,后者更重。
于是,伏黑甚尔慢悠悠开口“问题问完了”
“问完了。”
“报酬呢”
泉鲤生沉默了一瞬。
“我才刚刚对你改观一点,先生,甚至没打算去计较你诈骗我的事情了”
“你清楚那是最没价值的,你会恢复记忆,现在改观又能怎么样”
“我一分钱也没有”鲤生破罐子破摔,反倒像是更加跋扈的一方,并试图拿出他并不存在的威慑力,“况且等我想起来,我肯定会找你算现在的账的,先生”
“脸扬得那么高是打算接吻吗”伏黑甚尔轻描淡写地把青年的防线击溃,眼看着人红着脸哆哆嗦嗦,甚尔拿起无菌笔,“手给我。”
泉鲤生当然没动作。
甚尔挑眉,身体前倾了些“看来你是真的很期待”
“请”鲤生猛垂下头,十分屈辱地伸出了手。
看他拿着笔,又让自己抬手,鲤生原以为他是想在自己记下的东西旁边添点什么,但事实并非如此。
伏黑甚尔拽着他的手,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了一把,这股力道让原本坐在床上的泉鲤生直接跪坐了起来。
这还没完,男人站起来,手倒是松开了,下一秒却掐住了他的腰。
“诶诶诶诶,等等等等”
“别乱动。”
甚尔把人翻了个面,一手按着他脖子不让人挣扎,一手拿着笔咬开笔盖。
怎么可能不挣扎鲤生奋力挣脱,刚一仰头就碰到了什么。
怪不得叫他「回弹哥」,怪不得
很快,泉鲤生就没工夫在挣脱之余发出咬牙切齿的感叹了。
无菌笔也算是记号笔的一种,不清楚是水性还是油性,但没有普通笔接触皮肤那样生硬,划在后腰上是连续又温顺的。
根本不用伏黑甚尔按着,鲤生只想蜷缩起来。
这太奇怪了,被写的地方很痒,没被写的地方也很痒,他本来就是很敏感的那类体质,角质层薄,外界稍微刺激就会局部毛细血管扩张太要命了
“别别别”
哼哼唧唧半天伏黑甚尔也没停手,等他写完,重新坐回椅子上,鲤生依旧保持着跪趴在床上的姿势,衣服半掀,精神恍惚。
“记得呼吸,鲤生。”
泉鲤生蹦起来,跟猫追尾巴一样兜圈,想看到后腰上被写了些什么,未果。
这家伙下笔的地方很刁钻,几乎是顺着尾椎骨在写,完全看不见。
“报警,这必须得报警”
“哦你打算给我安上什么罪名在你身上写字”甚尔说,“听起来是挺罪不可赦的,我得被拘留好久吧。”
泉鲤生哽咽“诈、诈骗。”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难道世界上就没有能制裁他的存在了吗鲤生绝望地想。
这不怪他跑十六次,就算次数后面再加上两个零,也完全情有可原,实在是太合理了。
就在泉鲤生已经开始打量着有没有逃离路线之时,门开了,一个海胆头少年站在门外。
看他沉着的模样,不像是才来,倒像是已经在门外站了有一会儿了。
“”
鲤生摸不准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在无声控诉道德败坏,还是单纯的,自己不理解的复杂。
总之,泉鲤生很绝望。
绝望到鲤生甚至没发现,眼前的两个人在外貌上存在着惊人的相似。
海胆头少年走到鲤生两步开外,指指他没能拨出报警电话的手机,淡淡说“你给自己改的密码是1222。”
鲤生“”
少年又指指自己,拿出个人番号卡“我是伏黑惠,生日是12月22日。”
泉鲤生确认了,居然还真是
伏黑惠完全视伏黑甚尔于无物,朝鲤生伸出手,淡声说“你应该也清楚了,这些家伙都不太正常可以先跟着去我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