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主仆和谐
卫青闻言,抬眼看了殷梓贝一眼,低头不语。
这话语含义很多,但殷梓贝跟莫伊伊都是聪明人,自是明白过来了。
莫伊伊皮笑肉不笑的抽动下嘴皮子,含沙射影的说道:
“咱们花安国个个皇帝都是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女子,再加上皇室向来人丁本就不怎么旺盛,自然是该多纳几个夫侍壮壮子孙堂了。”
说完,瞄一眼殷梓贝,见她没什么反应有些无趣,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说来,那巫医族族长也真该打,先皇战绩辉煌,爱民如子,待夫侍亦是出了名的公平。多么善解人意的一个人,能看上他,那也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怎么就不化呢?对吧小姐?”
对于古代这些迂腐观念,殷梓贝实在是无奈得很。
她半眯着眼睛瞄了莫伊伊一眼,有些不经意的说道:
“祖宗这些私下的事情,我们做子孙的不好去评论。我自己倒是无所谓,男人这种事情,只要一个就足够烦了,真正没有的话也没什么关系。孩子嘛,天下孤儿何其多?有能力的话,领养几个都行。”
听完这话,莫伊伊和卫青脸色大变!
潜藏的暗卫们忽而统统蹦了出来,齐齐跪在她跟前,甚至俯下身去。
“公主,身为花安国唯一皇储,您可千万不能有这思想。”
莫伊伊难得肃着脸说:
“皇室血统何其尊贵?国家大事,皇位传承又岂是那些平民百姓的孩子可以担当的?在这外面,与我们几个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回到家中,让大祭司听到,奴婢与卫统领,还有众多暗卫们,就是有几百几千个脑袋那也不够砍的……公主,三思啊!”
说完,莫伊伊俯下身,将头深深地磕在地上,不再动弹。
殷梓贝直挺挺立在众人面前,面无表情俯视着身前一干众人,久久不能言语。
那一瞬,殷梓贝有了如同前世那般的孤寂。
她忽而有种错觉,这些人趴在那里。
就像是自己前世那帮机械化的下属,只有服从,没有异议。
从来,只有她去跟老板理论,替他们争取利益。
从来,只有她去冲锋陷阵,拿到最大利润的单子让他们分杯羹。
也许,他们曾经想亲近她。
但总监的身份和那张为了工作而刻意扑克起来的脸,让她变得高高在上。
在前世,婆婆走了以后,她只能看到人们那一张张虚伪的面具。
自从被那个他背叛之后,她再也没有朋友。
色眯眯的老板,不敢亲近她的属下,不甘心的他,分秒敌对的她……
自己永远是独自承受所有。
这一世,她努力去改变。
却再一次因为自己的身份,让这些跟她朝夕相处的人永远俯身于她。
她承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圆滑的人,对这些孩子,她一直是用心在跟他们相处着。
第一次,她有了身为皇子的厌恶感。
很长时间之后,殷梓贝扯开一抹凄凉的笑容,喃喃自语:
“我只有十三岁,不过是个孩子。你们为什么那么急着让我长大呢?”
声音很轻很轻,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大家僵硬着身子,却依旧保持那跪拜的姿势。
只有莫伊伊红着眼眶抬起小脸,望着有些恍惚的殷梓贝心疼道:“小姐……”
一声“小姐”似乎让殷梓贝缓过些神来,她轻声道:
“都起来吧,我不过是想想而已。我的夫侍们是何等优秀,又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子嗣呢?”
有的暗卫忍不住了,抬首轻唤声:“主子……”
眸中尽是不忍和心疼。
“主子……”
“主子……”
一年相处下来,这些半大的男孩们早就把殷梓贝当做是自己家人看待。
没有半点架子,日日关心,夜夜念叨,他们又何尝感受不到殷梓贝真心?
只是他们毕竟是奴才,是给人卖命的下等人。
若真为了这主子好,真心爱护她,就必须时刻提醒她:
你是两国大公主,是花安国皇储,拥有无上的尊贵!
你只有孤寂,才能生存。
这一声声叫唤没有让殷梓贝清醒,他们也许明白她的心境。
因为她在他们面前从没有秘密。
可是,他们又怎么能知道她前世经历了些什么?
那些她一直企图抛下的过去。
她抬头望着天,似在发呆,又似在冥想。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没有言语的卫青忽而开声道:“主子,该换人了。”
殷梓贝回神,定定看了卫青几秒钟,开颜道:“好!快换吧!”
“是!”卫青起身,挑了个人朝他使眼色。
那人行礼后,没有再多看殷梓贝一眼,便飞奔而去。
殷梓贝深吸口气,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朝众人说:
“你们都藏起来吧!冷不丁看见那么多人,我还真有些不习惯。乖,吃饭的时候再冒出来,去吧。”
众人齐声:“是!”
只听“唰唰”几下,统统不见了。
罢,又跟依旧跪着的莫伊伊说:
“去把茶端出来,再弄些点心什么的。折腾那么久,竟有些饿了呢。”
看见主子恢复正常,莫伊伊开颜应了声:“是!”
悄悄抹了把脸,起身去了。
“卫青。”殷梓贝忽而唤了声。
“属下在。”卫青有些疑惑的应道。
“说说你的心里话吧!你觉得那背后到底是什么人?”
殷梓贝说的,自然是指那“大师兄”背后的人物。
卫青也是明白的,犹豫一瞬,他终是回道:“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闻言,殷梓贝瞄了他一眼,不经意的叹口气道:
“你呀,就是太小心翼翼了。有时候我都会怀疑,你到底有没把我当你主子。”
“主子明鉴。”也不多做解释,一惯的闷葫芦作风。
殷梓贝再瞄他一眼,干脆打开肠子直接问道:“四个国家的皇族,哪个最有可能?”
卫青愣了愣,抬眸看了眼殷梓贝,这才说道:“属下以为:花安和夜阎两国。”
“哦?”
殷梓贝笑了,这葫芦永远这样,问到什么才答什么,真正古怪。
她继续问道:“把你所知道的分析给我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