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古怪丫头
想了想,她举起玉牌肃颜疑问道:“你怎么认得这面玉牌?”
小寒轻蔑的看了殷梓贝一眼,骄傲道:“我是雪衣族人。”
真是废话……
看着眼前幼稚的青头小子,殷梓贝无奈,但终是耐着性子继续问道:
“可以告诉我,你们雪衣族都是做什么的吗?”
“你连雪衣族都不知道,凭什么看不起我?”
说着,小寒心中那蠢蠢欲动的火苗又窜了上来。
对着这个自尊心过分膨胀,声音还依旧破锣的青头小子,殷梓贝实在无语了。
头痛的看了他两秒钟,终于轻叹口气,说道:
“你拿好这令牌,再把这套衣服换上,好好休息,不准出这院子。我们会在这城中逗留几天,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出城,再各自分道扬镳吧。”
说罢,殷梓贝自行走到临时铺的床,倒头就睡,再懒得跟他废话。
耗了这么久可总算是困了。
这厢小寒无论有多纠结,也只得瞪着那横在他面前的人儿自我郁闷。
良久,觉得头有些晕了才又回到床上躺下来,细想着今晚刺杀时的情景,冷静自己。
这次行动确实丢人,虽然人家武功高过自己不假。
也亦是自己太疏忽大意了,才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那双比自己还要阴冷的眼眸,他是这辈子也会记得……
回去后定要好好问问爹,他究竟是什么人物。
第二日早上,小寒醒来时发现屋内已无一人。
昨晚遍地狼藉也早收拾妥当,床边放着那套常人百姓衣物和一块檀木令牌。
桌上放着一碗盖着的汤药,还有换洗伤口用具和药瓶,梳洗架上还备着干净清水、布巾。
许是点他穴道的人功力够深,也许是那些药物够力道,反正十年来他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昨晚若是有人要害他于非命,也就是愿不愿意下手的问题了。
他笑着轻轻活动下筋骨,内力已恢复。
十年了,六岁第一次杀人,十年,他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命葬送在自己手上。
冰冷的个性可不是一、两天形成的。
他的暗杀术就连身为族长的爹也自愧不如。
之所以自尊心膨胀还有个重要原因:
他第一次失手,就在昨晚。
再次活动下筋骨,起身梳洗。
拆开绷带欲换药,发现昨日流血不止的伤口已经好上许多,甚至开始结痂。
不惜用好药,呵,这贝公主怕是想快点打发自己去吧。
他也想走,昨晚城中闹得这般大,族人怕是已经知道消息。
爹一着急,定会派人前来救援,若是进城,那族人恐会落入那人圈套。
届时便不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刺杀皇族人,处理不好,全族都可能面临灾难。
他可不能成为这千古罪人,还是把玉佩给她,跟她告别吧。
如此决定下来,小寒迅速整理妥当,并将破衣物和旧绷带蜷成一团,扔进火盆。
无意间被那团脏乱中一个“钰”字吸引住,咦?
绷带上也要标记?
疑问间,他俯身挑起那染了血色的金贝:原来是一块方帕。
不同于一般贵族小姐用的丝绢,这是一块上好棉布做的帕子。
也没有那许多花哨秀物,只圈了金边,角落歪歪扭扭绣着个“贝”字。
就是初学女红的雏儿也比这秀得好。
想起那个怪异的钰公主,小寒微微扯开嘴角。
想必是昨日伤口止不住血,情急之下才用这帕子捂住包扎的。
明明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心性都未长齐全。
处理事情却是分寸把握,考虑得比他这成年人还要周全。
呵,许是皇家儿女都较早熟吧。
也难为她了,若没有这点思绪又怎能保护自己?
(这个时代十六岁及第后便算成年。)
昨晚的情形……
虽没听懂她在唠叨什么,但明显她是认错人才碰巧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其实发现错误后,她完全可以将他扔给外头禁卫兵,不再顾他死活。
但是她没有。
而是“好人”做到底,还帮他安排好后路。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子,若是没有贴心的人在身边辅助。
那就算她爬上王位,也极有可能死于非命。
呵,谁说暗杀一定要用武功呢?
就是一根细线他也能要了人的命!
她身边这高手莫不是想趁机害死她,便是愚蠢至极了。
虽不确定,但皇家子女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长期埋伏的奸细。
或者,自己在离开之前最好提醒下她。
不过自己已经给她不如意的印象,不知还会不会相信自己。
摇头苦笑,生平第一次失手,竟丢那么大的人,连个小女孩都看轻自己。
若爹知道了,怕会笑掉大牙吧。
想罢,他走出卧室,竟真是一个人影也没见着。
心下暗琢磨:这小公主真这么放心他,连派个人看守也懒了?
“人都到齐了吗?”
刚走到客堂,便听见院子里传来清脆童音。
轻启窗子,看见满院子青年直立在殷梓贝跟前。
小寒恍然,原来不是没人,不过全聚在这没工夫理他。
殷梓贝声线懒懒地,透着一股子威严,却又不失亲和,真是奇妙。
好奇之下,小寒悄悄走到门后,静听她们谈话。
殷梓贝坐在院子中,莫伊伊温顺的站在一旁伺候着。
她们面对着是以卫青为首的二十几个青年。
不同于昨日清一色黑黑漆,个个都穿上崭新的平常装束。
衣物都是好料子,但款式颜色都不十分新颖,丢大街上绝对找不出来。
原来一大早殷梓贝就打发他们自行出去购物。
并规定每人都要购置一套不起眼的常人衣物穿上,还必须是好料子,穿着一定要舒服。
午时后回来报销听安排。
除了卫青留守,其他暗卫统统欢喜的去了,当然,殷梓贝也着人帮他带了一套。
现在,正是大家齐齐回来报到的时候。
卫青凌厉扫了眼众人,心中默点人数,顷刻,回道:“主子,齐了。”
“嗯。”了一声,殷梓贝站起身,钻进人群间细细查看。
期间不断的揪出人来分类:“你,站到那边;你,站到这边;你,到那边去……”
不过两分钟的时间,殷梓贝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将人群分为三股:
穿得朴素最不起眼的;
稍微有些花哨的;
看起来最有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