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是个番外～

    催债最紧的那一年，我十岁。

    妈妈带我回了外婆家，鹿忠山不知去向，妈妈只是说他在忙。

    回来外婆家躲避，那时妈妈还是很温柔，只不过很疲惫。

    有天夜里，妈妈手机不停的有短信和电话，接了，是催债的人，即使换了手机号，也仍然被查出来了。

    妈妈崩溃了，这是她哭的第几次我早已记不清，那天晚些时候，我看见站在窗台旁的妈妈，月光洒在她脸上，泪水从眼角流下散着光，留到妈妈碎骨处那根月牙形的项链，很美，反射出了一条美丽的弧线。

    住了很久，久到鹿忠山那天不打来电话我会以为他死了。说了什么我不得而知，只是接完电话之后妈妈冷笑，后来妈妈精神就不对了。

    有天白日里，我下楼去厨房，看见妈妈拿着菜刀，我冲过去环住她带着哭腔祈求她不要那么做。她对我怒喊，用手打我后背，但我没松手。外婆听见声音从院子里进来，妈妈那时正准备用炉子上的沸水泼我，外婆用背挡住了，我只溅到了几滴。我愣在原地，发现她脖子上上了个东西，发现我的无能为力。

    先前我问过她的，问过她鹿忠山在哪，她说或许在海的另一端。

    后来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去外婆家不算太远的码头等。

    有天有个富家公子模样的男孩问我在看什么，我记得他，他住在隔条道的旁边一户人家，算邻居，周家的。每天早上出门我都能看到他遛狗，是只金毛。

    我说我在等，等什么其实我自己也说不清，是在等鹿忠山接我们还是等妈妈死心。我没说，他也没问。他说等待是最笨的方式，向前跑，别等待。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他，就呆了一周，后来找不到了，好像搬走了听说是去国外读书了。

    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或许我是知道的，但是忘了。

    鹿忠山一直没出现，后来有天妈妈被鹿忠山送去了精神病医院，那天我陪外婆去了趟医院，医生说外婆心脏出了问题，祸不单行，外婆病倒了。同月，最爱我的两个人前后去世。

    小姨带我回了a市，说以后她会陪着我。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我提出回家住。小姨依着我，但还是会每天来看我，还有表弟和邬苓。

    再见到鹿忠山时，我已经快不认得他了。他拉着我的手，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的外婆和我妈妈。

    她说他也没想到我妈会在医院里吞药。我麻木地听着，任由他晃动我，后来他又消失。

    那天小姨照常来看我，拉着我坐在沙发上，跟我说有的东西还是给我比较好，拿了一个蓝色丝绒小盒子放在我手心，说等她走后再打开。然后欲言又止。小姨走后我才打开，里面躺着那条月牙形的项链。

    我抱着双腿，脸埋在间隙，身子发颤，在沙发上抽泣，同时怒骂鹿忠山的懦弱无能。

    从我出生后就在家里工作的王姨抚着我的背，安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