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不是吧不是吧开局就是绿茶(修)
第一章不是吧不是吧,开局就是绿茶
玉绫元宵,华灯不歇,闹市不止,人间烟火胜却无数,由藩国附属国朝贡而来的新烟火,冲天而起,骤然盛放,芳华凝驻。
陈氏府邸咏香阁
陈绵对镜梳妆,乌发层叠揽香云,双髻并蒂簪缨蝶,剪水桃眸,媚意初显。,偏脸生的白嫩圆糯,一双黛眉浅晕雅致,却是标志得体,媚而不妖。
陈绵以蜂蜜搅和了玫瑰密脂,翘着修剪圆润的无名指,在樱唇涂抹,随后满意颔首。
这不就是完美的嘟嘟唇嘛,直男斩,正合适她现在这张脸皮的年龄气质。
也亏得她这便宜得来的身子底子好,否则,今日这诱惑之事,还没开始,她就泄了一半的士气。
没有错,观众老爷们,咱穿来大金才三日,原二十三,现七岁的陈绵,就立刻理清了思路和人脉关系。
决心趁着元宵佳节,去诱惑未来的长期靠山、大金腿,现十三岁的朱元。
陈绵批了濑兔毛领披风,自提了长筒仕女灯、食龛,开了侧室角门,寻了穿花廊而去。
还亏得这大金男女大妨不算过于严苛,若是生在那要裹小脚,连二门都不让迈,连表亲见面都要带垂帘,不可说话的朝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大金女虽不似她前世史上盛唐女子,兴当街纵马相夫,公然调戏男子养男宠之事,却也未有譬如男女七岁不同席,叫外男见了脸就浸猪笼之说。
若是同住一府的表亲,便更为宽恕,到各自寝屋里喝茶聊天都是允的,若是沾亲带故的外亲,在长辈们允许或安排好的场合下,也是可以寒暄玩笑几句的,但不能私相授受,贸然私见。
彼时,府里的夫人小姐,伺候的有头脸的婆子们,也都一道出门看华灯,闹元宵了,陈绵一个难产小妾之女,后过继到二房大夫人罗盈名下,裹着嫡女皮儿的三小姐。
自个儿说昨儿散步时又吹了风,没睡好,精神不足,晚上不愿出门去,省了一个麻烦,谁也不会再多挂记疑心。
就连贴身伺候的丫鬟眼线耳报神们,也被陈绵绵一并支走,和大夫人一众出去了。
屋里头只留一个,原伺候生母阿芜现跟着她的,紫珠,天时地利人和,此时不去更待何时,按计划行事。
话说在咱前世的陈绵,原装大金朝的姑娘的记忆里。
她那是一辈子循规蹈矩,谨小慎微,把嫡母之言奉为金科玉律,毫无大金上族嫡女的自信从容,稀里糊涂的就被有心安排着,给了一个上门打秋风的“远方表哥”挑中了。
而后被打发了几箱,中看不中用,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嫁妆,匆忙出嫁。
婚后,前世陈绵的丈夫,品性败坏,酗酒好色,沉湎春纺之地,后又染上赌瘾,将陈绵嫁妆挥霍一空,多有家暴,罪行罄竹难书,直将陈绵熬至心死,油尽灯枯。
多年夫妻生活,才逐渐叫懵懵懂懂的陈绵,明白了嫁妆里的弯弯绕绕,加之两次递家书,都渺无音讯,如同石沉大海,前身陈绵才终于幡然醒悟。
恨嫡母笑面如虎,心狠如斯,恨父亲不管不问,恨自己愚昧不堪,却是悔不当初,为时已晚了。
如今不知陈绵为何又重回年幼之时,可却又突然换了,现代陈绵绵的心魂来。
除了最后这结局,其实整个故事很普通,也许在国土广阔的大金,每时每刻都在上演,可如今切身关乎到陈绵绵的将来,却容不得半点马虎,她必须攥紧每一份能利用上信息。
前世的陈绵居于闺中时便消息闭塞,又无人脉银钱,嫁做人妇最后几年,皆是边抹眼泪,便做针线活补贴家用,两耳不闻窗外事。
竟是对与陈氏相熟的几家名门之后,或是一些重要政事细节,一无所知。
陈绵绵绞尽脑汁,分析优劣,劣势,不必多言,综上所言,如泣如诉,算的上一没钱,二没势,爹不疼,娘不爱,孤立无援,还得时时防着大夫人下绊子,日后处境堪忧。
优势却也是有的。
原身父亲二房老爷陈忠行,年少风流,钟情良籍出身的宠妾,阿芜,生前抬为贵妾。
后阿芜难产而去,陈忠行又一意孤行地将其女,也就是陈绵,转至大夫人名下,以嫡女身份纳入族谱。
虽然事后多年,早已忘却什么阿芜阿绿的,忘了他还有这么个女儿。
哎,男人的劣根性。
所以哪怕阖府上下皆知她是庶女出身的,但嫡女就是嫡女,上了族谱的。
在这个嫡庶分明,女者为弱的时代,是根本的,质的提升,关乎日后终身,这嫁妆数目啊,这能看上她的人家啊,都与庶女不同。
另外还有一优势,就是一些重大时事,陈绵还是有继承记忆的。
比如新皇继位的人选及时日,重大天灾人祸也有模糊印象,这些必能祝她日后逢凶化吉。
还有对陈家各位主子奴仆们的性格作风有基本了解,俗话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比如,陈忠行风流好面子,不关心内宅阴细,但若是她能嫁的更好,陈忠行肯定还是愿意的,这点必须利用上。
说不准当奶奶那个家世不足、功名不足的“远方表哥”,陈忠行也是看不上,只不过是有人,好吧,反正是心中所想,便是直接念及名字也无妨。
对,就是二房大夫人罗盈,从中作梗,吹些枕头风。
什么,这“远方表哥”是她看过的,品性极佳,会疼人,书也是读的不错的,就是从前没有发挥好,日后定能考取功名。
什么,她陈绵是一届小妾之女,她一个正室,为了老爷的心愿,甘愿将陈绵收为嫡女,吃穿用住样样用心,府里下面还有好几个姑娘也要出嫁,要筹备嫁妆,总之就是哭贤惠哭银钱,陈绵都能大概猜着大夫人的话术。
前世好歹也是个当化妆师的,嘴甜会来事,会看人,又喜欢看些宅斗宫斗小说打发时间。
陈绵绵啊,陈绵绵,你这么聪明,如今还生的这么动人,可怎么办呢,咳咳,收,收,现在可不是翘尾巴的好时候。
话题转至今日的重头,咱们的朱元先生。
想到朱元,陈绵心头又是一跳,这可是她说什么也要保住的绝佳大金腿啊。
大金对女子虽不严苛,但抛头露面做生意什么的,也是想都不要想的,要被人戳脊梁骨,何况以她现在的条件,觅得好夫婿,执掌中馈,努力经营好嫁妆里的店铺,才是最为直接稳妥的。
前世陈绵认识,或是有一面之缘的,本就不多,还都是些奇葩,除却深通恶绝的“远方表哥”,她前世夫婿罗霄。
再不就是就是和罗霄交好的,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妥妥排除,还有便是二房大夫人罗盈娘家之子,其正牌表哥,罗运恒。
话说这罗运恒却也不是良人,前世曾被陈绵无意撞破,于后花园与小厮厮混调笑,温柔守礼的面皮,皆被猥琐欲念摧毁殆尽。
给观念陈旧的陈绵造成终身打击,永久阴影,而这个秘密也一直被保留到死。
其实罗运恒单就喜欢男的女的,都没有关系,可偏偏两者都吃,就叫人不适了。
重点是,他在陈绵出嫁两年后,暴毙而亡,短命鬼不说,还连累刚嫁给他的妻子落个克夫的名声,连个孩子都没有,受罗家妇孺上下唾骂,抑郁而死。
一时玉绫提起罗氏家妇,便是苛刻厌恶之色,那可怜女子又何其无辜。
由此可想而知,这罗家长舌之妇的威力,嫁过去,想清闲的守活寡也是不能够的。
不过虽然她看不上罗运恒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是人家也看不上她这出身啊,说啥也轮不到她。
如此便又是排除。
想来想去,陈绵绵忽然发现,其实不用她也费尽心思的去想法子,妄想大夫人带她出席会宴,见见更多的人家。
若是陈绵搭上太好的,大夫人心里不舒服,若是面上瞧着囫囵顺眼的,说不准又是败絮其中,人心难测。
与其赌博,不若直接去勾上朱元。
这前世朱元,后来可是做上了朝廷三品大官,受新皇赏识,妥妥的大饭票,有钱有权,不赌博不短命,蒸蒸日上。
还多次相助陈家,两年寄养之恩,涌泉相报,丝毫没有借势压人,或是羞于提及过去,如此,如此至少品性也不坏的。
条件样样都好,如今还寄住在陈家,便算是一府表亲,可以常去院中也不会惹人闲话,且其尚年幼,好培养感情。
简直是为陈绵量身定做的,若是错过了,肠子都要悔青了。
十三岁放在从前,那还是个刚上初中的小屁孩,说不准还得非主流,但是放在大金。
陈绵绵打了个寒颤。
作为在古代后宅讨生活,十几岁就要考取功名利禄,十几岁就要嫁做人妇的孩子们,那心智都是异常早熟。
以前那些个宫斗小说里,女主一笑一闹,打一手,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的牌,就能成功入得男主青睐,自此让男主情根深种,非卿不可,那都是假滴。
这几日,光那几个丫鬟婆子,几个姐妹都够她受的了,没一个省油的灯,更何况是日后能满在满朝文武中杀出血路,还能留下一片好名的大权臣,朱元必是心思深沉,心若磐石,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话说这朱元住的宜德斋,位置可真偏,不过好歹是过来了,她年纪尚小,元宵佳节的,里头住的也算是自家亲戚哥哥,不算大妨。
这守门的张婆子,拿人的嘴软,她再撒个娇,说是晌午娘亲用过的帕子和姐妹们玩耍时被风吹进了这偏院,张婆子也就放行了,只嘱咐了尽快找到就回来。
陈绵摇摇脑袋,长吁短叹,小老头似的,掏出丁香帕子,自己动手把石阶上的薄雪清扫开来,有些粗鲁的坐在了地上。
张婆子自然拿人嘴软了,一条朱元平日喜欢从宜德斋后门进出的消息,抖是花了陈绵三十个铜板,肉疼。
这几日陈绵叫紫珠假意托守角门的张婆子帮忙,带点零嘴儿,钱只有多的没有少的,其余都美曰其名,给张婆子的跑腿费。
什么天寒地冻的还没开春,张婆子辛苦来回跑,请婆子喝喝热茶之类的话,那是不用打草稿,聪慧的紫珠是张口就来。
一来二去的,嘴碎的张婆子难免熟络了,守不住嘴门把儿,有关朱元的无关紧要的消息,夹杂在一段段的闲聊中,不知不觉,被紫珠套了话来。
只可惜陈绵那点平日里攒下的碎银子,本就不多,都是月银,和逢年过节,大人们赏赐晚辈玩耍,讨个吉利的红封。
就这,还要被房里大夫人安排的秋红,秋宜管着账面,锁着箱龛,想要打赏个下人,都是捉襟见肘,这更别提日后的嫁妆了,虽然陈府会从中公出一部分,但肯定是不够的。
没有亲娘给攒着,自己这这么点月银,就算扣扣搜搜的,不买胭脂水粉,不上下打点,也没几个钱,哎呀哎呀……
半盏茶后,朱元孑然一人,举伞而来。
目力极好的他,穿过粒粒细雪,一眼便见到那梳着双髻的女孩,面若芙蓉,腮似粉桃,抱着膝盖,嘀嘀咕咕的,等着人。
不知是想什么分了心神,竟是下起小雪也置若未闻,娇小一团,乌发染上晶莹雪粒,呵出来的气,化作一簇簇暖烟。
多年后朱元仍清晰的记得那场雪,实在美的动人心魄。
陈绵只觉得风雪稍歇,身侧头顶一暖,随即一句低沉守礼的“三姑娘”,才入了耳。
陈绵缓缓侧首。
墨绿暗纹四幅深衣,腰系半指和田暖玉,缀鹅黄垂绦,细腰宽肩,初具规模的胸肌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外罩鸦青鹤鬃披风。
双目深邃静谧,面容不已俊为长,却是骨相极好,棱角分明,气质出众,越是细品越是舍不得移开。
此刻这张脸的主人,单手握着伞,半张伞都置于陈绵绵的头顶,。
“元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