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禁物反噬
混乱的世道，虫人虎视眈眈，人人正义或阴险。
耀也好，斩女也罢，月女等等少年人，从幼儿时起，都带着惶恐的心情成长着。
他们有目标，有动机，有憧憬和消除邪恶斗志。
闲暇时，他们也会放慢脚步，也会坐在破败的建筑天台上，侧目偷偷去看心仪之人。
感受内心的悸动，羞怯的体悟，和每分每秒的牵挂。
耀爱着月女，很爱很爱，但却是偷偷的爱着。
月女不知，耀也觉得掩饰很完美，可斩女知道，飞轮知道，剑叔和大家都知道。
故而，这一刻，他们能理解耀的心情。
但却失声不语。
此次目标很明确，黑十一！
四千众所有人的观念中，任务永远在第一位，无人可打破这个规则。
也没人会破坏这个规则。
他们互相拥护着，敬爱着，包容着。
最终的目的，就只是掀翻那高高在上，控制整个人类走向邪道的上位者们！
他们要讨回曾经的不公，拿回生命的平等，报复内心的仇恨！
为已战死沙场的亲人，求个公道！
见大家都不说话，耀喉痛有些哽咽。
深深的看向天空那一片爆破式的黑红，兀自点头。
“我懂了，只要为了目标和任务，什么都可以丢弃的对吗？”
“你也可以，她也可以，反正我们都可以互相舍弃的对吧？”
那种声音道不出是痛心，还是悲切，耀这一刻，不像之前那般阳光。
“耀哥哥”
媚冬红着眼眶，似乎被耀此刻的情绪所感染。
“孩子，禁物之所以被称之为禁物，那是意味着，只要使用就再也很难回去了。”
剑叔叹了口气，也看向黑红的天幕方向。
他的这个理解不完全对，算是极少数。
想象物的反噬，是根据种类和等级而定的。
也就是说，越是高级别的物，反噬下来，所付出的代价就越恐怖。
那好像天道维持平衡所降下来的天谴。
之所以是极少数，因为这种现象只会出现在特殊类中。
魂之力与血液的供应，才造就了恐怖的血月。
而血月反哺了月女强横的战斗力，某种层面上，这不算绝对的攻击类，也不仅仅是简单的增幅类。
正是如此，众想象者们无法定义，才有了特殊一称。
“月丫头心中有恨，她的兄长当年在抗虫之战中，只是想活下去，选择了逃避，却被冠上叛军之名，被十七将轮番折磨而死，以儆效尤。”
“呵呵，他只是想活下去，能有什么错？为什么首裁府要如此对他？”
剑叔似乎很了解这些小辈们的过往和遭遇，声音充满了讽刺。
而今一个叛军之名，那将成为众人唾弃对象，是人人喊打，是所有想象者想要泄愤的目标。
可想而知，一旦被高等区的统治者定下此罪，那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境遇，生不如死！
更何况，月女的兄长并不是叛军，那种委屈和愤恨，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的内心。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而一人之罪，全家皆受。
后来，在月女兄长被折磨致死后，他的双亲，在某天大雪纷飞的夜里，被挖去了心脏。
就那么明目张胆的扔在大街上。
有人说，首裁府做的，为了警示众人。
也有人说，是十七将做的，彰显权威。
但这些声音逐渐消失，最终化作，虫人潜入酿成的悲剧。
呵呵多么苍白且无力的说辞啊，偏偏还是首裁府调查后的断定。
无人敢说什么，年幼的月女心里清楚，没有嚎啕大哭。
也没有如同剑叔幼时那般，仅凭一腔愤怒，想要亲自要个说法。
大雪天里，小小的女童吃力将双亲带回了家，冷静的泼洒燃烧物，在火光摇曳中，她目送二位亲人。
之后，再也没人知道这一家后续的消息了。
对于那个大雪天里，喘着粗气，红着鼻头，却倍显冷静的女娃娃，也再没见到过。
有人感叹：“好在她是个女娃，要是男娃，这大雪天的马路上，就不止是两具尸体了。”
其中细节，剑叔知晓不多，也不知月丫头后来是怎么遇到的小姐。
他停止追忆，眼神从那片黑红的光幕里收回。
“知道为什么四千众都很尊敬小姐，对于她的安排从不否决吗？”
剑叔拍了拍耀的肩头，不待他回答，剑叔自我解释：“并不是小姐如何强大，当然，她确实很强大，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能被小姐纳入四千众的人，内心都充满了仇恨，但这些人并不知道怎么才能大仇得报。于是就有了小姐，她可以掌舵众人内心，驱使，计划，在一次次行动下，众人看到了希望。”
“在她的庇护下，你我，大家才会活到至今。”
“所以我们大家都很敬重她，甘愿被她支配和驱使。”
“内心藏有仇恨的人，可能是最善良的，因为他们知道想要什么。四千众真正做到拧做一股绳的原因，是这些人内心的大义。”
某些角度上，剑叔这番话与此景不符，且矛盾，又附加哲理。
“月丫头明知不敌，却毅然决然的使用禁物，目的是为了什么？自然是给我们找机会。”
“她或许知道禁物之后，自己会死，但也没丝毫犹疑。耀小子，我知道你很想救她，也知道你此刻的心情，但是你要明白，你此刻前去，甚至我们大家一同前去，能止损一些什么？”
众人陷入了沉思。
大家此刻一同前去，他们有自信杀了这森林中那个很强的小子。
但大家也明白，就算现在杀了他，也不能控制月女反噬的爆发。
反而因此，丢失了此刻抓捕黑十一，最好的时机。
“月女”
耀明白剑叔的意思，一滴滚烫的晶莹，从兜帽下滑落。
“她最喜欢梨花了，以后每年逢春，我都会种上几棵！不！是一大片！”
耀冷静的说完，转身朝着最开始拟定的方向离去。
众人看着，心情繁杂，又默契的看向黑红天幕的方向，也都随之离开。
只是，他们的离开，并不能完全带走此间悲伤的气氛。
“月焚下，小姐都要认真应付，同类的陌生小子，你并不吃亏。”
黑洞洞的某个方位，剑叔感叹一声。
所谓月焚，是黑月状态下，月女的必杀技，威能相当恐怖。
乃是血月能量的凝聚，被月女所牵引，压缩爆发后带动的恐怖摧毁力。
虽然带了个焚字，与月的属性有冲突。
也并没有火属性体现，可月焚爆发的那一瞬，空气都被辐射出高温，被波及内的物质，都能一瞬间化为虚无。
直接就蒸发了。
嘎吱吱的动静，不断地从大地传来。
那是泥土被烧焦的声音，是大地创伤的悲鸣。
此刻再观这片区域，已然寸草不生，地表除了道道不规则的沟壑之外，只剩下焦黑一片。
如那天空的月，黑中带着诡秘妖异的红。
静谧，与死亡气息弥漫在此。
直立在此的树木早已不见，似乎再也看不到什么了。
不对！
还有人！
那爆发的中心处，似乎立着有一道人影！
短发与绷带式的贴身衣物异常醒目，让人一眼就认出，那人是月女。
她似乎瘦了很多，近乎是皮包骨头。
肌肤外表，也并不如之前那般白润。
并且，不知是何原因，此刻外表均是创伤，一条条细密的龟裂到处延展。
迸发着赤红的光，像是即将被岩浆冲破的岩土。
那道道细密的灼烧处，一滴滴血水渗透，时而能听到嗤嗤啦啦的声音。
像是烙红的铁，遇到清澈的水滴，一碰即化，归还于天地之间。
“啊~！”
一声凄厉的惨呼，自月女口中喷出。
枯瘦的面容，平添几分丑恶。
可眸中的兴奋，就如同天空的月色，暂未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