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光与影的鸢尾之华（下）红莲圣女（3）
可是，还不等她说完，让·巴尔便打开了她的手，瞪着她怒道：“给我闭嘴！皇家的走狗！不要以为我忘记了两年前土伦港的事情！那种事情，我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就算是自沉，我也绝对不会落到你们的手里！！”她说着，打开了通信频道，并且是没有进行加密的公开频道。她对着碧蓝航线的众人，向教廷的舰队下达了自己作为旗舰的最后一道命令。
“这里是维希教廷第一旗舰让·巴尔，现通告陆间海全舰队！卡萨布兰卡已经失守，敌人的獠牙已经伸向了祖国的全境！铁血想要侵占我们的躯体、帝国渴望分食我们的血肉。就连司令部那些可笑而懦弱的叛徒也要我们卖国求荣！我们的回答是，不！过去的教训已经给予了我们答案。我们鸢尾的子民绝对不会与这些侵略者同流合污！身为总旗舰，我无法容忍这样的局面，我当自沉殉国。但作为姐妹，我无权决定大家的生死，可我相信，各位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将是我们最后的抗争！而我们的名字，也将于后世成为永远的荣光！！”
“……你这又是何苦……”听着让·巴尔的话，马萨诸塞不禁摇着头。
让·巴尔看了她一眼道：“既然身为教廷的骑士，自当遵守诺言。我鸢尾曾与皇家歃血立誓，永世不为铁血与撒丁帝国所用，也绝不成为她们的傀儡。如今便是兑现诺言的时候。”接着，她微笑着道：“很荣幸，与你尽情地较量了一番。你是个很不错的对手。”
声望听着这句话有些不对劲，失声道：“你要干什么？”
让·巴尔藐视地看了她一眼，并未言语，只是将仅剩的一门主炮对准了自己……
---------------------------------------------------------------------------
声望和克利夫兰试图阻止让·巴尔，却被她以副炮隔绝了去路。“走开！我不需要你们那卑微的怜悯！”
马萨诸塞知道让·巴尔已经下定决心，她没有阻拦她，只是道：“与你一样，遇见你是我的荣幸，我会永远记住你这个对手。”
见马萨诸塞这样说，让·巴尔先是愣了一下，之后无奈地笑笑道：“你还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那边说着，突击者催促着道：“敌人越来越近，预计不久之后将接战，我们必须得走了。”
马萨诸塞点点头道：“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赶上。”接着，她又转头对让·巴尔道：“相信我，鸢尾与铁血、撒丁的恩怨，我们一定会帮你了结。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后，你我再好好地较量一番吧。我在此做出保证，绝不会食言！”马萨诸塞说着，追赶向已经远去的同伴们。
“那么在此之前，我可能需要睡上一阵子了。希望，我们还可以再见面……”望着那白发女子的背影，让·巴尔不禁嫣然一笑。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准备向自己开火……
“让·巴尔小姐，请等一等。”通信频道里忽然传来这样一声呼喊。让·巴尔不禁一愣，这个频道是当初与姐姐黎塞留约定的私密频道，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而黎塞留此时此刻不可能在这里，那么又是谁在用这个频道与自己通信？
很快，她的眼睛回答了她的疑问。只见不远处，一支小型舰队正在缓缓地向自己靠拢。而当她看清了那个为首的白衣少女之后，不禁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道：“没想到，居然是你啊？！”
---------------------------------------------------------------------------
自从与企业分开后，贞德一直以最高时速向卡萨布兰卡赶去。之前她已得到黎塞留的指示，要尽全力挽救让·巴尔。贞德心知，无论如何，让·巴尔都是大主教心中最为重要的妹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可能完全将妹妹舍弃。而作为贞德最为尊敬的人，黎塞留的每一个期望，贞德都会倾尽全力地去做。所以当她从企业口中得知现在的状况，心中不禁一凛，随即一路快马加鞭，冒着动力系统过热的风险，赶赴卡萨布兰卡。
当她接近卡萨布兰卡海域的时候，就听到了数个猛烈的爆炸声，紧接着，远处隐隐约约地有着火光，并且其中影影绰绰，几道身影正在交战。通过信号，她确信那些人并不是赤色中轴的敌人，但是对于这场交战，她仍然心怀担忧。有那么一刻，贞德真的觉得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她马上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甩掉，继续向前赶去。
越来越接近港口，贞德又看到，不知为何，那些身影忽然离开了卡萨布兰卡港，仅留下一人。在更加靠近后，贞德终于看到，被留下的正是她要找的让·巴尔。不过她的样子看上去并不算好，舰装几乎已经被完全摧毁，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而且，让·巴尔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
在看到让·巴尔将主炮对准自己后，贞德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她要自沉！现在赶去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贞德突然想起，临出发前，黎塞留告诉自己，她与让·巴尔有一个私密的联络频道，必要时，可以通过这个频道与让·巴尔联系。贞德马上开启这个频道，出言劝阻让·巴尔。她笃定让·巴尔一定会因为这个许久未使用的频道突然传来信息而停手。
----------------------------------------------------------------------------
果然如贞德所料，让·巴尔在愣了一下之后，停止了自己的行为，并且在四处寻找着。贞德便趁此机会，迅速接近让·巴尔。
但尽管她已经找到了让·巴尔，可是她还是失算了，她没有想到，让·巴尔居然会对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敌意。
尽管第一主炮塔已经只剩下一门主炮了，可是让·巴尔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其指向了贞德。如果说刚才与马萨诸塞等人的交战只是为了证明什么，那么现在与贞德的敌对则是对其发自内心的愤怒。
她太嫉妒这个过于耀眼的少女了。自从贞德加入了教廷之后，让·巴尔便一直有了一个很负面的想法：贞德夺走了自己的姐姐。是的，贞德实在是过于优秀了，她处理教廷事务的能力、对主的忠诚信仰、凝聚民心的个人魅力，这一切的优点使得黎塞留将大量的注意力放在了对贞德的培养上，但是这也使让·巴尔的内心难以抑制地产生了嫉妒的想法。
让·巴尔一直自诩为黎塞留的接班人，她信任并且崇拜自己的姐姐，并且相信，只有自己才有资格接替姐姐的位置。她也一直在为此做着准备。可是这个名叫贞德的牧羊女的出现，彻底打破了让·巴尔的梦想。虽然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女，但是从一开始，她便完美地融入了教廷的事务当中。黎塞留交给她的每一个任务，她都毫无瑕疵地完成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贞德的地位一路高涨，在教廷内部，很多人都认为，贞德才是那个以后要接替黎塞留的最好人选。可这也导致让·巴尔的地位变得尴尬起来，作为一个尚未服役的舰姬，尽管作为大主教的妹妹，未来可能拥有超越贞德的战斗力，但是以贞德现在积攒的人气和经验而言，让·巴尔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其相提并论的。
不过，当时黎塞留还在让·巴尔的身边，时不时地可以放下教廷的事务，去陪伴尚未服役的妹妹。所以，让·巴尔的嫉妒心暂时还可以被抑制住。可是自从那天黎塞留登上了标枪的飞机、前往皇家之后，让·巴尔的身边便再也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了。她觉得自己的世界是昏暗的，到了最后，她已经失去了一切，愤怒、不甘、失落……这些负面的情绪一瞬间被无限地放大，再放大。而当贞德真正出现在她的眼前的时候，这些情绪终于爆发了。
--------------------------------------------------------------------------
跟随贞德而来的凯旋等人很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们都很清楚，让·巴尔的脾气很暴躁，平日里大家全都会尽量避免激怒她。而此时此刻，她的情绪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一旦处理不好，距离她最近的贞德将会遭殃。凯旋甚至已经紧张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准备随时上前阻止让·巴尔伤害贞德。
面对着眼前女子的敌意，贞德并未恐惧，此时此刻，对于大主教交给自己的任务的专注早已经超越了其他的事情。她向部下们摆了摆手摇了摇头，随后转过身，径直向让·巴尔走去。
“你……站住！你给我站住！”让·巴尔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胆怯了，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但是，至少在这个少女面前，她绝对不能露怯。“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要开火了！”
可是贞德并未停下脚步，她迎着炮口，走到了让·巴尔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之后，深深地向让·巴尔行了一个礼，说道：“对不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巴尔已经被贞德的这一举动弄懵了。
然而还不等她来得及思考，贞德就又抛出来一句更让她震惊的话：“让·巴尔小姐，请听我说，一直以来，你都误会大主教了。大主教她，从未放弃过你。”
---------------------------------------------------------------------------
这句话使得让·巴尔停止思考了几秒钟。随后，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顺着她的脸颊，落到了海中。有那么一刻，她感觉到，自己那封闭已久的内心似乎被打开了一个口子。但随即，让·巴尔一边后退一边摇着头道：“不不不，我不信，你在说谎，你在说谎！！你，你和黎塞留，你们都是骗子！说谎已经成了你们的本能了！我不信，我不信！！”
贞德同情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已经被误会和悲伤折磨了太久了。“我说的是真的。大主教一直思念着你。”
“胡说八道！”让·巴尔吼着。“不要在这里装好人了！你，对，就是你夺走了我的一切。没错，你今天拥有的一切，本来是应该属于我的！如果没有你，我的圣剑，我的地位，我的姐姐！这一切都本应是我的！是你，是你妖言惑众，迷惑了我的姐姐还有人们，是你蛊惑了姐姐，让她放弃了我，放弃了我们的祖国。对，就是你！！”她说着，一把抓住了贞德，发狠道：“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夺走什么？你得到的还不够吗？现在你又要来用你那谎言来欺骗我了吗？休想！你把我的姐姐还给我！还给我！”
眼看着让·巴尔要对贞德不利，凯旋马上上前一步，以剑指着让·巴尔道：“马上放开圣女阁下，你这不讲道理的海盗！否则下一秒我将以此剑将你斩杀！”
让·巴尔轻蔑地瞄了凯旋一眼，冷笑着对贞德道：“你还真是厉害啊，蛊惑了这么多优秀的孩子心甘情愿地替你卖命。”
“我们并不是替谁卖命！而是我们认同大主教和圣女阁下对于自由的追求而团结到了一起而已！”凯旋皱着眉头道。“现在，马上！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