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古代PUA
“可是……会不会太仓促了。”
“无妨，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连六礼都不需要。”
“这……”
“哎呀别犹豫了，明儿正好十五，我就留下了来帮你操持一下，到时候一台轿子侧门接进来就行了，至于剩下的事全看你儿子自己的，这也不算我们逼迫他了，一时不待见没关系，日子久了肯定会有变化的，信我。”
夫人终究是被姬氏说服了，于是半推半就的点了点头，姬氏见了兴奋的不行
“那就这么说定了，今天我就不走了，明日和你一起张罗一下，但为了却保万无一失，我建议还是先不要告诉文元了，明天我来跟他说。”
寂云站在门外将这些话全部都听了进去，即激动又有些担心，嫁给榉仁也算是她多年的夙愿了，一想到自己要成为他的妻子内心就止不住的喜悦，可他又会如何对待自己呢？
第二日，榉仁带着全旺一起去就近的河道巡视了，因为立春已过下个节气就是雨水，保证河坝完好才能迎接即将到了的雨季。
但今天的天气似乎有些不太好，一整天都阴阴郁郁，天色还有些泛黄，俗话说人黄有病天黄有雨，再加上这潮湿的空气怕是今天免不了一场雨雪了。
等他们回来时已经临近中午，或许是因为劳累，榉仁的脸色不太好。
府里一共就几个丫鬟小厮此时个个都行色匆匆，而且他俩刚换好衣服寂云就来了，只见她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
“少爷，午饭已经好了，夫人请您过去。”
“好，我这就去。”
言罢头也不抬的退下了，榉仁看着她的背影有些疑惑，全旺见他神色异常上前询问道，
“少爷，寂云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走吧，先去吃饭。”
于是两人便一同去了前厅。
饭桌上，夫人与姬氏都已入座，榉仁见了姬氏之后有些微微诧异，虽说平日里她也会偶尔在这儿过夜，但通常晨起便离开从不会留至次日午饭，今天似乎有些异常。
但他还是恭敬的打了招呼，
“母亲，姨母。”
姬氏挥了挥手催促道，
“好啦，好啦，赶紧坐吧！菜都凉了。”
于是榉仁紧跟着坐下了，许是过节的缘故今天的饭菜很丰盛，他抬眼看向母亲，而母亲的眼神似乎有些闪躲，正当他觉得疑惑时姬氏开口了，
“寂云，过来！”
榉仁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见她拉着寂云的手满脸笑意道，
“文元啊，你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此前也曾答应过愿意纳妾，我看今天日子不错，我们顺势就把寂云给收了吧？”
榉仁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听着姬氏的话半天反应不过来，他握紧了拳头艰难的让自己镇定，随后看向母亲求助。
但母亲并没有回应他，而是低头避开了他的眼神，身体瞬间坠入了冰窖，原来此事母亲已经默许了，他低头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要挣扎，
“今天，恐怕不太合适吧！”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孩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往后拖一拖，可有什么用呢？你是孙家唯一的孩子，继承家业传宗接代一定会由你来做，你逃不掉的。”
“那也不能如此草率的，说风就是雨啊？”榉仁急了。
姬氏顿时愣住了，就连夫人也有些意外的抬头看他，姬氏不可思议道，
“哎呦呦，这孩子病了一场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多听话啊，话都不大声说一句，现在都敢顶撞长辈了。”
寂云一旁脸色苍白，榉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连忙低头道，
“对不住，姨母，刚才语气确实重了些。”
姬氏没再计较，而是开始反思道，
“看你这样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不想收房总得有个理由吧？”
榉仁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挣扎一番后，抬头看向了夫人，
“母亲，儿子……有倾慕的人了。”
此话一出，寂云僵了表情，全旺松了口气，而姬氏和夫人都意外的愣住了。
下一刻，姬氏猛地拍了下大腿笑道，
“你看，我就说他藏着事儿呢，果不其然，说说吧，谁家姑娘？什么家势？芳龄几何？”
榉仁又卡住了，他不自觉的和全旺对了一眼，脑海里瞬间闪过好几套说辞，但似乎没有一个合适的，
“她……她叫夫诸，是山神庙的山神，守护此地已近千年……”
话还没说完，榉仁就说不下去了，因为此时屋里除了全旺，其余人都用一种怪异的眼光看着他。
姬氏趴到夫人耳边小声道，
“姐姐，这孩子是不是伤着脑子了？”
夫人一脸的尴尬，
“没有啊。”
姬氏半信半疑，撇了下嘴角，
“孩子，你说的话很荒唐你知道吗？”
榉仁顿时泄了气，只听姬氏接着道，
“当然了，神明嘛，心中的信仰，人人都有敬慕之情……”
“不止是敬慕，还有倾慕，母亲，你之前也是见过她的，就在那天前来拜访的三人里。”
姬氏被打断后张嘴愣住了，母亲抬头看他，表情复杂，
“文元，你是为了逃避在编瞎话吗？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榉仁顿时感觉像被泼了盆冷水，真的没有人信！
全旺有些焦急的开口道，
“夫人，公子说的都是真的，那位女子真的就是山神……”
“闭嘴！”母亲突然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即是神明，便不可亵渎！”
榉仁身体顿时僵住了，这声呵斥仿佛震住了他，就像有人拿东西狠狠的敲了下他的心脏。
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姬氏无奈摇头，
“依我看，这孩子分明就是在找借口，可你也不想想，如今父母年事渐高，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他们想想啊，你是孙家唯一的希望，总是不婚不娶是想让孙家绝后吗？”
榉仁被质问的哑口无言，姬氏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道德的巅峰上，他没法反驳，只能任由她戳着。
“或许你有自己的苦衷，但不管是什么恐怕都得先放一放了，因为孝道当前，说不定连你的父母，都会被人说闲话的。”
言罢抬眼对寂云使了个眼色，寂云便走到榉仁身边拿起公筷，为他夹了菜放进碟碗，她是愿意的。
母亲听了半天，此时反倒心平气和了，她看向榉仁柔声道，
“文元，抛开那些荒唐的不说，即便你真的有了倾慕之人，可曾为她着想过”
榉仁再次被问住了，只听母亲接着道，
“相爱之人，必不离不弃，可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能陪她多久若真有一天撒手去了……你让她怎么办”
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姬氏连忙把她带到一旁宽慰。
榉仁呆愣当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情到了这一步，似乎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所有的一切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但真正让他心灰意冷的，还是母亲最后的质问，可以说是杀人诛心，他甚至都想不到一个反驳的理由，因为按大夫当初的诊断，他所剩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想到这里，榉仁便不再挣扎了，
“都听你们的。”
桌上的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寂云直接就被安排到了饭桌上，说是今天开始就是一家人了，母亲终于不再愁眉不展，看得出她也松了口气。
榉仁虽扯着嘴角，但他看什么东西似乎都是模糊的，饭菜应该是不错的，但吃起来味同嚼蜡，一点胃口都没有。
所有人似乎都沉浸在喜悦里，只有全旺表情担忧的看着榉仁，不掩饰，不假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