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老大不小
他说着蹲下来，好在杯子是空的，要是盛了热水，后果怕是要再糟糕一点。
“哥哥你小心。”
肖禾禾晃着两只细腿，在上面有点担心。
这话刚说出口呢，沈靳北这边就被玻璃渣子扎了一下，血珠子蹭地冒出来，肖禾禾一下子跳下来，跑到沈靳北身旁蹲下：“疼吗？”
“不碍事。”
肖禾禾撸起袖子：“剩下我来吧！”
“肖禾禾，安分点。”
他皱眉。
似不满，却听不出一点怒意。
淡洁的光线下，他的目光似镶过一圈的柔和的光晕，或重或轻地从她的心口划过。
肖禾禾噤声，缩回椅子上看他。
在很小的时候，肖禾禾心目中的沈靳北就是无所不能的。
看一遍食谱就能做出一道菜，看一次例题就能解出所有同类型的大题，送她去医院几次就能读懂医生的写的病历，篮球打的好，人又长的帅，追他的女生能绕学校几圈
突然有一秒钟就觉得，此时此刻蹲在地上，因为担心扫地机清理不干净而用指腹一点点感受地面的残渣的沈靳北，好像又回到她记忆中少年的模样！
总算清理好，沈靳北将那袋碎片拎着扔到了一个铁制的垃圾桶内。
肖禾禾也注意到他的手，又多了几道细细的血痕。
她从椅子上下来，盯着那好看的手指上一道道的刺目的血痕，问：“药箱在哪啊？”
“电视柜下面，最左边的抽屉。”
他半抻着身子，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臂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堆到肘弯，露出的手臂线条利落薄肌可现。
肖禾禾‘哦’了一声，去翻出了药箱，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大多还是上次他感冒她下楼去买的那些药。
不过好在碘伏创可贴都有。
“可能有点疼！”
肖禾禾沾了碘伏，下手之前又抬头看他：“要是痛你就喊一声啊！”
沈靳北觉得好笑，忍不住回：“我喊一声就不痛了？”
“你喊一声我就再轻点。”
她低头，长发从肩头如绸缎般散落，明明没有蹭到他，沈靳北却感觉胸口被刮了一下。
“哥哥。”
“嗯？”
“你觉得徐莉怎么样啊？”
沈靳北：“”
“我觉得挺好的，性格很开朗，不过我以前跟她不是一个班，不然我们高中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
沈靳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某人搅乱。
他一只手捏住她那不堪一握的手腕，寡淡的眸光裹着薄霜似的落她身上：“肖禾禾。”
“欸？”
肖禾禾闻言仰起脸，内勾外翘的眼型，让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沾了层朦胧的雾气，在她抬眼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沈靳北忽然就开不了口了。
半晌，他只是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很轻：“这么喜欢给人介绍女朋友，想转行？”
肖禾禾笑了一声：“那没有。”
她用纱布在他手背上扎了个很可爱的蝴蝶结：“就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结婚，沈奶奶该着急了！”
沈靳北拎着她坐到沙发上来：“我老大不小？你呢？比我小几岁？”
肖禾禾提了一口气，想了下：“我二十出头，你奔三了！”
沈靳北憋出声笑，小姑娘没脸没皮起来气人的很，而他居然觉得她说的没毛病！
“那我考虑一下。”
他似真似假一句。
肖禾禾忍不住看他，面相冷清的人，哪怕笑着也让人觉得难以接近，更何况像现在这样，眼底犹如镀了一层薄暮的光，微凉，清寂。
像是漫不经心地随口一句，又好像有其他的情绪。
肖禾禾分不清，也不想分清，终究是跟她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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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假期前，肖禾禾出了趟差。
不长不短三天。
出差的是深海邻市，高铁一个多小时，早上八点半的票，十点不到点就到站了。
接着是打车、下榻酒店，因为跟客户约的是下午，所以她在酒店休息了一下，又到餐厅吃了饭。
蒋梦青给她发微信，两人聊了一会儿，她忽然给她发了一条：【成墨也在香市哎，你无聊可以约他！】
肖禾禾：【你以为人家大歌星这么好约？】
蒋梦青：【相信我，成墨人很佛系的。而且我感觉他对你有点意思！】
肖禾禾：【抠鼻/emoji】
蒋梦青：【不跟你说了，我要认真工作去了，为了年底的奖金，冲！】
肖禾禾：【美好祝福送给你/gif】
肖禾禾吃完饭回房间的功夫，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成墨的一天微信安安静静躺在里面。
成墨：【在香市？】
肖禾禾心想蒋梦青动作够快的。
她是觉得自己一分手就没人要了吗？
肖禾禾：【嗯！来出差。】
成墨：【我也在这，有个歌友会，离你住的酒店不远。】
蒋梦青这人是真的一点不在乎她的人身安全了吗？连自己的酒店地址都说了，那房号呢？
哦，她好像没告诉蒋梦青自己住哪间房。
肖禾禾：【是吗？好巧！】
这条发完之后，成墨那边很长时间没有再发过来。
直到肖禾禾下午见完了客户，顺带在网上搜了一遍攻略，查看了几处香市有名的小吃街，正打算去的时候，成墨给她发来一条：【我这边结束了，你在哪里？要不要一起吃饭？】
肖禾禾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斟酌着怎么回绝才算婉转。
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一个人吃饭挺孤独的，尤其是在人潮汹涌的小吃街。
旋即她给人发了个定位过去，那边回的也快：【我就在附近，等我一会儿！】
再见到成墨时，他戴着黑色鸭舌帽，皮衣，里面穿着格子衬衫，脖子上还带着一串鸡零狗碎的链子，肖禾禾实在无法称之为项链，因为上面挂的东西太多了！
下面是卡其色的军装裤，然后铆钉靴，相比上次见面来说，就很有歌手的感觉！
“怎么，不认识了？”成墨开玩笑道。
肖禾禾上车，边系安全带边笑说：“你这样真的不会被拍吗？”
“清清白白怕什么？”他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偏头看她：“再说了，明星也要吃饭约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