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哪家小子的福气
禾禾去看了沈爷爷，又跑回家洗了个澡。
她磨磨蹭蹭的，换了套家居服，粉色的加绒连帽卫衣。
刚洗完澡，未施脂粉的脸蛋上红扑扑的白嫩嫩的，她回来才这一小段时间，皮肤似乎白了一个色度。
头发倒是没吹，半湿着挂在肩膀，粉色的卫衣上印下几个深色的水斑。
她一边低头走路，一边回手机里的微信消息。
陈嘉远接完一个急诊，刚空下来。本来说好禾禾要去看望他妈妈的，回来这么久了，也没去成。
肖禾禾有点拖延症，这毛病从小到大没见好转，她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当下跟他微信约好这周末去。
所以低头聊微信的肖禾禾进门的时候，没注意到门边停了一辆车。
进去了之后，看到沈奶奶在厨房里忙活，帮佣阿姨今天请假回老家了，没在。
沈奶奶一个人。
她进去，凑到水池边帮忙洗菜，老太太一见她，就忙着把人往外面搡：“你刚洗完澡，这里头都是油烟味，快出去出去！”
肖禾禾不肯：“大不了吃完回去再洗嘛！”
“听话！去找哥哥玩去！”
肖禾禾背脊一顿：“哥哥回来啦？”
老太太笑她：“怎么啦？出去几年哥哥都不认得啦？”
“不是。”
肖禾禾当即想要回家装死，但是没走到门口，沈靳北从二楼下来，肖禾禾唇线一紧，讪讪地冲他笑了声：“哥哥！”
沈靳北情绪说不上好与不好，澄澈的眸子没什么温度的盯她：“要回去了？”
“不是！我到处走走。”
沈靳北下颌微点，指着客厅里面的茶几上放着的袋子：“我买了水果。”
都是她爱吃的。
肖禾禾哪有心思吃水果，一想到刘萌萌说的昨晚那些事，这会恨不得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哥哥昨天晚上，我听我同事说了”
她有些难以启齿，但歉还是得道：“对不起！我其实喝醉了就一点不记事了，哥哥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沈靳北觉得有点逗。
小姑娘怎么也不像是道歉的，倒像是来道德绑架的。
不免哼笑一声：“跟一帮认识没几天的同事，喝得烂醉如泥，把你卖了也不知道。禾禾，你胆子挺大的！”
“我男朋友不是去接我了麽。”她小声哔哔。
“你也知道是男朋友，你们还没结婚，你怎么就知道不会”
习惯性的说教。
但话到了嘴边，似想到什么，又咽了下去。
他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毕竟在两人之间，人家选的自己的男朋友。
沈靳北觉得闷，拿了烟出去。
肖禾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粉白的指头抠着阔裤腿的中缝，有一下没一下的。
猴子电话打过来，问他人怎么还没到。
沈靳北正猛吸了一口烟，清冽的眸子微微眯起，淡声道：“不去了。”
“哈？你毛病啊？不是你自个叫人吃的饭？！”
“你们吃，挂我账上。”
他不太想废话，说完，把猴子的骂骂咧咧给挂了。
--
这边饭好了。
老太太来叫人吃饭。
沈靳北抽完烟回来又站了会儿，待身上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才进屋。
桌上氛围有些奇怪，沈爷爷舀了碗鱼汤放禾禾面前，笑眯眯的：“禾禾，这是我一大早去钓的鱼，看看鲜不鲜！”
肖禾禾乖巧的双手捧着：“谢谢沈爷爷！”
老太太白了老头子一眼：“鲜不鲜跟是不是你钓的有什么关系？！”
老爷子板着脸：“当然有关系！我这是坐了二十几公里的车，到水库里钓地，都是野生的！”
两个人就“鱼汤鲜不鲜跟钓的哪里的鱼有没有关系”这个话题吵了半天！
肖禾禾默默喝完了一碗放下，一只冷白的手指接过她的碗，又舀了几勺。
她循着线条紧绷的手臂看过去，正好对上沈靳北的幽深的视线，她抿了抿唇，“谢谢！”
沈靳北没说话，只淡淡扯了下嘴角。
饭吃完，肖禾禾坐在沙发上。
旁边放着沈爷爷执意要她喝的茶，青色的茶叶在透明的杯子里慢慢舒展、下沉。
是他上次去战友家，亲手摘的茶叶，托人炒了之后带回来的，老爷子当成宝贝，又想让谁都尝一下。
沈靳北和肖禾禾都有。
说实话，不太好喝，有点涩嘴，还有点苦。
肖禾禾喝了一口，眉心都蹙起来了。
“不喜欢就不要喝了。”
他拿走她的杯子，放到一旁。
禾禾又俯过身，伸长了手臂去够。
“喜欢的！”
她刚洗完澡，身上是淡淡的草莓味的沐浴液的香气，裹挟着一股轻微的风拂过，淡淡的，与记忆中的味道重合。
沈靳北本来被尼古丁降下去的烦躁又有点挑起的苗头。
他下意识地就去找烟，很薄的眼皮刚一掀起，就见她抱着透明质地的茶杯，凑到鼻尖闻了闻，又喝了一口。
“哥哥今天怎么也在？”
沈靳北闻言一顿，哂笑了声：“之前网上买的肩颈仪，地址填错寄我那去了，我今天正好有空就送过来了！”
其实本来是打算一送就走的。
但老太太留他吃饭，他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又听到老太太使唤：“待会儿禾禾来，你去旁边水果店买点水果。”
沈靳北先是愣了下，然后‘唔’了声，看似不以为意地模样，转身出门。
肖禾禾偏头看老太太：“您脖子不舒服呀？”
老太太嗐了声：“老了嘛！总归有点小毛病的，不碍事！”
肖禾禾眉眼弯弯：“您以后要是还有哪酸痛，您就找我，我的手法您不都是知道的麽！”
老太太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线：“好好好！你这丫头从小就贴心！以后不知道哪家的小子要有福气了！”
肖禾禾被夸地不好意思，低头咬着杯沿，也不说话，颊边都是嫣红。
沈靳北起身：“我出去下。”
老太太一眼看穿，打了他一下，嗔道：“你少抽点烟！现在不注意，以后老了有你受的！”
沈靳北抠了下眉心，唇线抿直，重新坐下乖乖挨训。
刚好手机里有条微信进来：【ga来不来？】
沈靳北回的快：【不来。】
许久之后，对方没了回复。
没一会儿，肖禾禾也起身要走。
老太太让她再坐会儿。
肖禾禾：“蒋梦青找我去玩，我就不坐啦！下回再来陪您！”
老太太识趣，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知道这些年轻人夜生活丰富，当下也不阻拦。
“那你好好玩！”
肖禾禾边往外走边给蒋梦青回语音，沈靳北隐约听到ga的字眼，她都走到门口了，他出声叫住：“禾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