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1
唐沐看看青青，又看了看云霆，不知该说些什么。
听了青青的话，云霆微微点头，脸上笑意更加温和，转而望向唐沐。
唐沐也不好无视云霆，就这么直直的和云霆对视，唐沐莫名有种“瞪！谁先移开视线谁输。”的感觉。
云霆终于发现了唐沐的异样，唐沐眼中没有一丝对他的熟悉感，清灵的眸光中只有对他的陌生和好奇。
云霆脸上的笑意消失，看向青青。
“糖糖两年前出了些事，除了师父和我，其他人都不记得了。”青青向云霆道。
唐沐认真研究了下青青说话的表情和语气，觉得青青和云霆谈论如此悲伤的事情，脸上并没特别的表情，语气也不亲近热络。看来确实不熟。
“失忆？”云霆意外又惊讶，突如其来的消息让他一时无法相信，他惊讶的看向唐沐，“糖糖，你不记得我了？”
云霆温和的脸上满是担心和疑惑，顷刻间就有了几分忧郁美男的气质。
唐沐摸了摸鼻子，正要点头，便听一道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云霆少主。”
唐沐，青青和云霆都循声望去。
名昱一行人正在楼梯拐角处，看起来站了有一会儿了。
云霆微微犹豫一瞬，看一眼唐沐，还是先和名昱点头致意，“名少主。”
名昱也点头，信步走到云霆三人身边。
众人各怀心思，场面一时有些安静。
“云霆少主此番前来，想必有事要说，不如坐下详谈。”吴越摇着羽扇，微笑向众人示意窗边的桌子。
两方人马要详谈，唐沐觉得她们最好不要打扰，正准备客套一番之后回房间，就见名昱和云霆的视线都望向她和青青。
“两位姑娘先请。”吴越握着羽扇的手，直接比出一个请的姿势。
唐沐和青青对视一眼，只好迈步走向窗边的桌子。
左右不过是客栈吃饭的地方，也不分主次，唐沐直接选了直线距离最短的位置坐下，青青也就近坐在唐沐身侧。名昱在唐沐另一侧的位置坐下，唐沐偏头看了看名昱，也不好说什么。吴越和左程依次挨着名昱身侧坐下。
云霆顿了顿，并未坐在青青身边，而是坐回他之前在窗边等待时的位置，正好面对名昱一行人。主人和客人，位置分的很清楚。
连云客栈是连云堡的产业，从云霆过来，掌柜就带着几个伙计一直在旁边候着。云霆看了掌柜一眼，吩咐道，“沏壶茶过来。”
“是，小人这就安排。”掌柜赶紧应声。
云霆坐下后并未急着开口，名昱等人自然也不急。选连云客栈落脚，自然是告知云霆，他们到了连云镇。若由名剑山庄先到连云堡，自然是名剑山庄说明来意，但此刻云霆先来连云客栈，那主动权便不在云霆手中了。虽然云霆也知晓名昱的来意。整个江湖都知道名剑山庄四处搜集珍稀药材，连云草虽算不上神奇，到底也有些稀有的功效。
“不知名少主是否介意在下先和两位姑娘聊几句？我和青青、糖糖是旧识，多年未见，名少主竟同她们一道前来，真是意外之喜。”云霆看向名昱，十分有礼地开口询问，语气里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
名昱淡淡瞥了身边的唐沐一眼，不置可否，“云霆少主自便。”
吴越在一旁摇晃着羽扇，深觉云少主这种故人相见的反应才是久别重逢的正确打开方式，亲近又挂念。反观他家少主，也和人家姑娘们两年未见，不但一副“我和你们完全不熟”的姿态，还特地带了一根专注搅局的朽木。
这究竟是什么糟心对比。
吴越又边摇羽扇边看向云霆，虽气质样貌皆是上乘，但比之他家少主，还是望尘莫及的。吴越找回些许安慰。
云霆倒没注意吴越不着痕迹的打量，他看向唐沐，关切的问，“糖糖，你失忆的问题，”云霆顿了顿，略斟酌了一下，“很严重吗？”
刚才一路吃了不少辣的咸的甜的，此刻正等着喝茶缓解一下的唐沐，听完一愣，开始思考这问题怎么回答？主要她对云霆十分陌生，而且她们和云霆到底“熟不熟”，唐沐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所以她不知道话该怎么说呀。
“不影响身体，只是忘了许多人和事而已。”青青先开口回答。
唐沐立刻跟着点头。
云霆没再说话，脸上露出落寞惋惜之色，似乎对唐沐忘记自己感到非常难过。
这下唐沐有些过意不去了。云霆这么看重彼此的交情，唐沐觉得她有安慰对方的义务，赶紧道，“别担心。青青还记得呢。青青记得，就是我记得了。”
云霆愣了愣，忽然笑了，他目光温和的望着唐沐，终是轻轻点头。
唐沐舒口气。
“云霆少主和药王谷两位姑娘，很早就认识？”吴越笑问。
唐沐一听，来精神了。她也想知道。
云霆微笑点头，“青青和糖糖小的时候，白老前辈曾带她们到连云堡住过几次。”
唐沐震惊脸。小的时候？多小？唐沐突然有一种少年云霆带着俩孩子玩的既视感？
唐沐就要问青青，便听青青道，“三次。”
什么三次？唐沐懵圈的看着青青，感觉自己好像不在节奏上。
她是谁？她在哪？她在干什么？
唐沐看看青青，又转头看看云霆，再转回来看看青青，满脸都是大写的困惑，像一只来回观察、满脑袋都是问号的呆猫。
唐沐这反应让有些冷硬的气氛都缓和了，在座的人都有些想笑。
云霆看着唐沐，突然觉得面前的小女孩，依然还是原来的那个模样，脸上露出了真实的笑意，他点头，笑道，“可惜白老前辈太忙，只带你们来连云堡玩过三次。说起来，我也有三年没见过老前辈和你们了。”
三年的话，就是她们十四岁的时候见过云霆。那之前去玩的时候，到底是多大的时候呢？唐沐不由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唐沐又看看云霆，觉得他似乎也许就应该是和名昱差不多大吧？那到底是多大？二十几岁？唐沐又迷茫了。
好在这时掌柜送茶上来了，打断唐沐已经脱轨的思路。
唐沐便一路盯着掌柜捧着那只极大的陶瓷茶壶走过来。这陶瓷茶壶古朴粗糙，造型很有特色，估摸着烧制的过程和手法用了很多巧思，茶壶上还刻有连云客栈的标识。
“少主，名少主，茶来了。”掌柜招呼着，动作迅速又稳当的将茶壶茶杯放到桌上。
只是这茶壶刚上桌，唐沐就愣了愣，她握着蜜枣油纸包的细白手指微微动了动，偏头看了云霆一眼。
其实，这桌边在座的所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都不动声色的关注着唐沐。也因此唐沐所有神色和动作的变化，都落在众人的视线里。
名昱偏头淡淡看了云霆一眼。吴越慢慢摇着羽扇，脸上笑意盎然。
云霆眉眼温和，在唐沐看过里的时候，眸中含笑，与唐沐对视。
唐沐有些好奇，有些不解。
掌柜也没立刻给贵客倒茶，只是站在旁边，等候吩咐。
“青青，我来倒茶。”唐沐十分积极，用眼神向青青示意大茶壶。青青身侧是空位，掌柜便从那头上东西，所以茶壶也就摆在青青旁边。
众人皆不出声。名昱和吴越等着云霆说明目的。左程是啥都没看懂。
以糖糖的力气，别说倒茶，这茶壶能不能拿得动，青青都不好说。而且平时，糖糖哪有这么勤快？青青也不问，单手把茶壶拿过来，直接放在唐沐面前。
唐沐打开壶盖，茶香四溢。唐沐闻了闻，也没往里头看是什么茶，直接就将手中打开着的油纸包倒扣在茶壶口，把剩下的蜜枣全倒进茶里，盖上茶壶盖。
这一套操作娴熟的啊，干净利落又潇潇洒洒。唐沐自觉很满意。青青却无语。糖糖除了制药有一通她看不懂的条理步骤，其他情况下，糖糖做什么能吃的东西都是一通霍霍。简而言之，就是倒在一起。
唐沐刚把吃剩的蜜枣倒进茶壶，左程脸色就十分难看，两条粗眉迅速皱起。只是碍于少主没有出声，云霆在场，他才没有发作。
“唐姑娘这是？”吴越摇着羽扇，对着茶壶笑问唐沐。
“这茶闻着有些苦，喝起来肯定也涩。放些蜜枣调一调，说不准很甜。”唐沐回视吴越，笑眯眯的说。
不等吴越说话，一道磁性悦耳的声音响起，“是吗？”
唐沐看向名昱。
名昱看着唐沐，嘴角挂着十分惹眼的笑意。
不过名昱虽然在笑，而且笑得好看到春暖花开，天地失色，但唐沐就是有种强烈的压迫感，让她受到了庞大压力。莫名，还有一丝丝寒意。这局部性的骤然降温，不知道是不是只针对她一个人
“呃，这”唐沐小心翼翼的看着名昱，心想她要不要实话实说，因为名昱有点吓人。
青青皱眉看向名昱，正要说话，就见云霆忽然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