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把持不住
众人又赏了几幅画,韶阳公主是坐不住的性子,在书房里这里走走,那里看看,甚至还用太子的笔墨在纸上画了个乌龟,引得魏孺人吃吃窃笑。
林玉海见太子妃面带倦色,便进言道:
“主子们说了这么多话,累了吧,前厅准备了果饮和酪浆,主子们不妨移驾过去歇息片刻。”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往前厅去。
桌面席位都布置好了,因为诏令不得设宴行乐的缘故,席面上以素食居多,也没安排歌舞丝竹。
但有韶阳在,时不时就引得大家开怀大笑。
吃到一半,韶阳和魏氏都觉得闷,拉着晏璃要去园子里喂鲤鱼。太子长女安华郡主才十二岁,也跟着来玩。
于是,四人结伴往园子里走去,身后又跟着七八个仆婢。
安华着急去喂鱼,跟小魏氏走在前面。韶阳跟晏璃走在后面。
韶阳蹦蹦跳跳,手里抛着两个什么东西,高高抛起到空中,又伸手接住。
“这是宫里的王公公教我的,王公公能三个一起抛。”她说。
突然一个球没接住,滚落到晏璃脚边。
韶阳捡起那球,放在嘴边吹了吹。
晏璃瞠目结舌——
那个墨色的“球”正是她放在烛台旁的蜡丸。
“这是……什么?”她吃惊的问。
“嘘——”韶阳捂上她的嘴。
“小点声。这是我在太子哥哥书房里偷的!嘻嘻,我拿来玩。”
“那你……还会放回去吗。”
“怕什么,太子哥哥好玩意儿多得很,不在乎这一个。等我玩够了再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韶阳蛮不在乎的说。
晏璃张了张嘴,无语。
“姐姐明日有事吗?”
“回公主,无事。”
“事不宜迟,后日我母妃准我出宫去天香苑,巳时正我在天香苑等你。”
“好。”
……
从东宫出来,卫迟心里高兴,吩咐车夫去洛水畔。
他今日与太子饮了些酒,有了两分醉意。
阔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说:
“我们去洛水看柳。”
每年春天,洛都青年男女都会借着去洛水畔赏春看柳,与心上人见面。
可是这早春季节,柳枝才刚刚冒出苞芽,分明还不到赏柳的季节。
对卫迟来说,其实看不看柳无所谓,他就想寻个机会与她静静的在一起。
这女子现在见他不躲了,不逃了,安安静静的,这让他心满意足,胸腔中时刻鼓荡着甜意。
他想,好歹也共患难过,日久见人心嘛。
两人坐在车里,晏璃敛了心神,不敢乱动,也不敢跟他说话,更不敢正眼看他,生怕惹了他,被他借着两分醉意胡来。
“璃璃,最迟上祀节时,我便去你家下聘,到时候太子为媒,你风风光光做我的世子妃。”
又哑然失笑道:
“老子真是傻,若去年第一次见你时便聘了你,何来这么多波折等待。你啊,淘气,骗得老子好苦。”
午后的车内有些热,他埋首在她颈项间,呼出的热气灼得她情不自禁闪躲。
卫迟说着说着,也动了情,麦色的双颊染着一片酡红,眼里的醉意深了几许。
不管那么多了,也不想深究了,她为什么知道宸王别院的阴谋,她为什么躲他,她为什么总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听命于谁,为谁而来,全都不管了,管她是谁呢,过了上祀,她便是他的女人。
他不信火融化不了冰。
情到浓处,他一把将少女圈进怀里,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他衣领不知何时扯开,抓着她的手,抚在他左胸的疤上:
“还记得你刺我一簪吗,就在这里。一簪之仇,老子记一辈子,你还我。以后咱俩就住在东篱居,老子也不建功立业了,老子就当个富贵闲人,天天守着你,你哪儿也别想去,你得日日夜夜陪着我,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死人……”
缱绻情话,听在晏璃耳朵里,却如噩梦呓语。
她挣扎着推他,哪推得开,反倒越推失陷得越多,双唇很快就被一片密不透气的湿热裹住。
她简直不能呼吸,求饶和反抗都被霸道的吞没了。
好不容易,她逮到了入侵的唇舌,狠命一咬——可是疼痛也只让他轻微一滞,接蹱而至的是更疯狂的攻势,风卷残云,扑天盖地。
她能感觉到舌间隐隐传来的血腥气,也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可是马车自顾向前,他自顾攻城掠地……
心中大骇——不是说他不行了吗?怎么又行了?!
难道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么……
绝望没顶,她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卫迟醒了。
醉意顿消,低头看身下的少女,妆花了,唇角一片血迹,眼泪濡湿了鬓发。
他连忙伸手去擦她唇角的血——初以为是口脂,都被自己吃光了。忽然警觉自己舌间似有血腥气,抹了一把,才发现是自己下嘴唇在流血,还他妈挺疼的。
连忙松开她。
看她狼狈的样子,他既懊悔又心疼,又觉得十分没面子。
心里暗想,老子在战场上以一拒百都没怕过,为什么偏对她就狠不下心,老子今天就是要了她又能怎样,她还不是乖乖嫁我。
想归想,就是一见她哭就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不由自主的想哄,服软。
妈的,窝火死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拿出帕子擦她的泪,擦她肿了的唇,低声下气道:
“老子错了行不行。老子喝了点酒没忍住。你莫要哭了,老子给你陪不是。来来,你打我一巴掌!”
说着,抓起她的手,拍在自己颊上。
刚拍了两下,就被晏璃无情的甩开了。
见她不领情,他气恼的扔了帕子,躬身出了车厢,坐在车辕处。
车夫扭头恭敬的问道:
“世子有何吩咐?”
“滚!”
他一腔子怨气,全撒在车夫身上,飞起一脚,把车夫踹下车辕,自己拿起马鞭,嘴里长啸一声,驾着车朝洛水畔驰去。
吹了冷风,人也醒了。
缓缓把马车停在一株老柳下,车内的抽泣声也停了。
他贴着车厢门,粗声大声的怒斥道:
“哭什么哭,迟早是老子的人!”
说罢侧耳听了听,里面没什么动静。他语气不由得又软了,敲了敲车门:
“上祀之前,你离老子远点,免得老子把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