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归途
白色的花是迷雾笼罩在柯落斯后这里一种独特的花，花不需要阳光便能生长，在这黑暗的世界就像一束不熄的光。
这是希望之花，也是祝福之花。
带着他们的不屈与倔强，带着他们对生的执着，他们把此花敬献而上。
纯白的鲜花铺满地面，待着离人的回归。
每一位为众人外出搜集物资的人离开，他们都会这样为他献上送礼。
有人回来，在鲜花枯萎以前；
有人未归，在鲜花凋零以后，这其中有他们的亲人，朋友……
送出的花是不会收回的，只有成功回来的人才能将它们拾起，重新插入泥土。
若无人将它们拾起，它们会留在这里，直至焦黄与枯萎。
无光的世界，有光的东西不多，担心在外游离的人找不到回归的路，仅冀希以此花引导迷途的亡魂。
……
对于海上航行来说，时间的流逝显得是那么的不易察觉。
由于这艘船现在是科尔西在驾驶，倒是不用再浪费时间按原有的航线绕道行驶，对于回家的路，他们早就在日思夜想当中铭刻在记忆里。
近海的人民，在海上总有一套辨别方向的方法，远比一些机械来的实用，不用担心迷失在茫茫的海面。
科尔西现在选择的是一处不知名的海峡，两边被一些岛屿所环绕，从这里穿过便可直通柯落斯，他们曾经从柯落斯离开便是走的这条路。
无名的岛屿上都是一些葱绿的植物，由于远离人类的侵扰，岛上带着一些古朴自然的气息，让人不禁好奇那片密林里的世界。
对于未知，人们总是极尽向往。
海峡里的风要喧嚣很多，但约瑟夫站在船上欣赏着眼前的世界，不为所动。
他一面欣赏，一面思考，也并不觉得寒冷。
如果说幕后安排的人就是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这些所谓的“拼图”的话，知道了这些他的确没有再去柯落斯冒险的必要，毕竟那是一尊旧日。
但恰恰相反，在明白身后有人以后他反而可以更加大胆的放开手脚了。
原本只是想单纯借助富江引出她背后的伊德海拉，让这两位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点相互博弈一下。
连其他世界的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都能过来找到他，约瑟夫不认为在主世界身为外神和旧日的伊德海拉和哈斯塔会不清楚收集拼图。
约瑟夫隐隐觉得，其实川上富江并不是伊德海拉的分身，而是她的一块拼图。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伊德海拉所使用的方法就和医生说的截然不同了，她是直接把自我的拼图截取到了主世界。
而哈斯塔，约瑟夫不觉得祂会什么也没做。
想来医生他们知道约瑟夫决定前往柯落斯掺和一手后没有多加阻挠也是抱着这种想法，他们也想进一步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如果能搞一些破坏就更好了。
约瑟夫问过了，医生告诉他，按哈斯塔和伊德海拉在主世界的格位，那位裁判长和祂们是一个级别的。
“嗯，想来这会是一场有意思的旅程。”
约瑟夫盯着海面，突然一声洪亮冗长的叫声自大海响起，与其说叫声不如说是歌声更为合适。
歌声如雷鸣一般，却更为绵延与低沉 ，宛若放大无数倍的萨克斯，悠扬宽广……
歌声绕着轮船，伴着前行的航向。
一只巨大的鲸鱼从水中翻跃而出，又沉重的落下，约瑟夫的眼前顷刻间开出绚丽的水之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七彩的光芒。
蔚蓝的海面溅起无数雪白的浪花，如同破碎的白练，在短暂的飘扬与绽放后重回波光粼粼的水中。
……
“听说在海上见到鲸鱼跃出水面的将会收获到幸福和好运。”
佛朗科斯来到约瑟夫身边，倚着船沿，看着水中跃动的精灵。
“呵，或许吧……”
约瑟夫笑了笑，从脖子上扯下了科尔西在上船前送给他的由鲨鱼牙齿穿成的项链。
“幸运，谁知道呢？”
他用力把项链扔向鲸鱼，鲸鱼张开巨大的嘴跃出，正好把项链吞下。
约瑟夫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幸运啊……
只有甘愿被命运蒙骗的人才会相信。
……
海峡之中，一艘巨型的黑色帆船行驶在海面，随着黑船的驶过，海面上逐渐漫起浓雾。
黑船行驶速度极快，但同样，造成的动静也不小，船身两侧划开海面，荡起数十米的巨浪。
仔细一看，船身下的水面隐隐有一道庞大的黑影，似乎在背负着水面的船只。
甲板上，头戴牛角帽的女人眺望着海峡两岸的岛屿。
她的皮肤呈健康的蜜色，一身黑色的风衣衬得她身材更为高挑和丰满。
五官姣好的脸上有一道从右眼下一直延伸到脸颊的划痕，而她的左眼则是被一个黑色眼罩盖住，但这些瑕疵反而使她身上更添了一份野性桀骜的美。
“大副，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
“嗯，按最近一次感受到的气息，是的。”沉闷沙哑的声音道。
男人身材异常的高瘦，着装奇特，头部被一具无脸的面具包裹住，而他垂在身侧的右手上则是一具泛着寒芒的冰冷铁爪。
“是便好。”
女人舔了舔红润的唇，眼里闪烁着极具侵略性的光，她向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翻身，轻易跃上了甲板上数十米高的粗大桅杆。
她站在桅杆上俯瞰着下方，高声喊道：
“弟兄们！曾经古老世界的支配者正在逐渐苏醒，那是生命的顶点，无限强大的神明，你们怕不怕！”
“呵，不怕！不怕！！”
狂妄的水手们抬起头，桀骜的叫嚣，于这艘黑船上的人从不知敬畏。
神明又当如何？
“哈哈哈，好样的！”
女人放声大笑，“我们离开了那平淡的乐园，抛弃了无趣的象牙塔。
只有死亡才能点燃我们沉寂的热血。
只有冰冷的海风和巨浪才值得我们驻足搏击。
神明又当如何？
此去，自当狩猎神明！”
“狩猎神明！狩猎神明！！”
水手们兴奋的高喊，眼里闪烁着夺目的光。
乐园的安宁没能磨灭他们冒险的斗志，平静只会让他们感觉厌烦。
他们是辗转于大海的猎人，只为狩猎最为强大的猎物而生，只为流浪与战争而死亡。
黑船之下，一头狰狞的巨兽高昂的仰起头，发出闷雷般的长鸣，引得水域为之震颤。
他们行向的地方……
柯落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