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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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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卿前世是如何死的?卫宴脑海不禁勾起一幕幕画面, 那是染染拥着死去的唐卿,哭得歇斯底里的痛楚。

    那时,他找回染染要归京, 而唐卿作为苏州动乱的匪贼头目, 自然要是被收押行死。

    但染染为唐卿求情, 甚至为了他能够活着, 对自己以死相逼。之后一路,便是唐卿居于囚车中, 还贼心不死的想要和染染一起逃走。

    唐卿死的那日,是他们一行人停在驿站,外面还下着暴雨。他吩咐蔺云拿着扬州唐家来的加急信笺,亲手交到唐卿手上。

    诚然,他已经看过那信笺,唐卿父亲在信中写道,唐家上下愿意倾其所有, 只求唐卿一条活命。

    唐家上下倾其所有, 只求唐卿活命,可那时的唐卿早已和家中断绝了一切血缘关系。

    唐家, 染染,所有人都想要让唐卿活着, 只有自己疯狂的嫉妒他, 乃至杀了他。

    后来, 自己也没能杀了他, 是唐卿的命不好,在拉着染染逃跑途中,临了断崖,还让自己追个正着。

    唐卿是自杀的, 他亲手拔下染染发髻间的唯一珍珠铜簪子,红着双眼狠狠瞪了自己之后,就突的将铜簪侧着刺入脖颈,一圈血珠落在暴雨之中。

    思绪回转,卫宴神情更冷了些。他微微睨起凤眸,眼尾余光把跟前的唐棠匆匆打量了一番。

    柳眉,杏眼,丹唇,仅是瞧着每一处,都小巧得恰好。但在这张略白的鹅蛋面容上,每处却又好似都差了些,有种说不出别扭。

    唯独,她的眸子很干净,闪动着莹莹光亮对上自己。

    这就是唐家的人,扬州第一富商的唐府小姐。

    “公子,唐棠无心冒犯,还望公子莫怪。”

    苏染染压着下颌低头,缓慢说完细声的话以后,就要转身下楼。她早已察觉到卫宴周身萦绕着的不悦,以及那道冷眸扫视。

    只是隐隐作痛的心口逼着她一遍又一遍欺骗自己,卫宴的冷清性子使然,并非有意而为,更不是厌恶。

    即使道理她都懂,可心底依旧受不了。自己许久未见他了,很想很想,但两两相视,如同陌路,她总归也是贪心的。

    “唐公子,相逢是缘,不知你兄妹二人可否赏光,一同用些晚膳?”

    卫宴温润出声,锦白衣袂倏然掠过苏染染跟前,一白一黑在楼梯上下对视着。

    卫宴他,会不会已经看出什么来了?

    苏染染站在一侧,一双杏眼垂落,全身四肢都僵着,藏在袖面下的双手也直冒冷汗。

    “唐棠姑娘”,卫宴猛然一喊道,低沉嗓音还含着笑。

    “嗯……公子有话,烦请直说。”

    苏染染起初有些愣神,轻咛细声以后,才轻快回着话,并有意将扬州的软糯口音说得重些。

    相比于卫宴之前的无视,她更害怕此刻的卫宴,他眉眼间的浅笑仍然有,可狭长眼尾中的冷色,她也瞧得清清楚楚。

    卫宴待唐卿,或是说她兄妹二人,有很深的敌意,乃至他面色神情都显露出来。

    “唐棠,莫要叨扰公子歇息。明日一早,我们还得赶路。你方才不还说着身子疲惫,要早些歇下。”

    唐卿着一身墨袍,挺直腰身立在楼梯转角处。他瞧见了卫宴看染染的淡然目光,心底十分清楚现在的卫宴并没有认出染染来。可他此时对自己的敌意,确实不浅。

    “唐公子,想必你是误会了。苏某是信佛的人,相信世间万物在冥冥之中,必有缘分。不过一同用晚膳罢了,苏某是因着内子身体不适,这才晚了些。”

    熟悉话音的一字一句就在耳边响起,苏染染整个人都好似呆愣住,目光失神地盯着卫宴。

    苏某,信佛的人,内子。他此刻所说的每个字就像一把寒刃,硬生生往她身上刺入,深至骨血之中。

    苏某?她苏染染何德何能,才让东宫太子卫宴自称为“苏某”。可惜了,她现在不姓苏,她是唐棠。

    “唐卿……哥哥,苏公子的一片好意,我们不必再婉拒着。这晚膳,就是唐棠给公子、夫人的赔礼。

    还请苏公子,莫要在意唐棠的无心之失,也代唐棠问尊夫人安。”

    话落,苏染染便踩着轻快步子下楼,身影匆匆,连卫宴的应声都没再搭理。

    而留下的唐卿,只是平静对上卫宴的敌意,略带歉意地说道:“唐棠无意叨扰,还请苏公子海涵,那待会的晚膳……”

    “会有人去唤二位,就定在一楼的雅间。”

    卫宴说完转身,含笑眉眼随即紧蹙着,如同起伏的山峦模样。他怎的会莫名心生烦躁,难道是因为离着扬州近了,还遇见了唐卿?

    “公子,可要唤夫人一声,兰桂刚刚送了药碗下去?”蔺云低声说着,并将盛药托盘放在茶桌上。

    “不必了,让她多歇歇。宸王那边,死死盯紧。孤倒要看看,他到底能做到何种地步。”

    冷声落下须臾,镂空门扉就被蔺云缓缓阖上。烛火照亮的厢房之中,只有卫宴一人坐着。

    他瞧了瞧漆黑如墨的氤氲水光,上下薄唇不由得紧紧绷直。这汤药还真是比之前更苦了些,可空无一人的眼前,已经没有绵言细语会让自己吃蜜饯了。

    卫宴噙起嘴角的深笑,慢慢仰头,任凭滚热的汤药顺着唇齿滑过喉咙。

    他一双桃花眼睁大,倒影之中全然是屋内的暖光。冷白喉结上下一滚动,舌苔蕴了苦,心口泛着痛。

    染染,等我,再等等我。

    孤没用,孤活该不得好死。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这辈子换你看着我死,好不好?

    药碗见了瓷白的底,卫宴扣住碗沿的指尖也流淌出丝缕殷红。他薄唇上下润了星点的光,猩红眼尾亦然闪着泪珠大小的亮。

    半个时辰后,客栈一楼雅间内。

    苏染染仍然穿着一身嫩绿罗裙,藏青底靴也未换,仅有流云发髻和桃花面是重新梳洗过一番的。

    眼前的菜色不错,鼻端也飘着鲜嫩肉香,她就平静地坐在唐卿身侧,手上还端着一壶琉璃酒盏,映出了殷红似血的梅子酒。

    卫宴和苏毓月还没入座,雅间门外是兰桂和蔺云在守着。就在自己进屋之前,她还仔细打量了兰桂好一番。

    从上到下,从面容神情到衣裳穿着,那丫鬟都是死去的兰桂在东宫那些日子的模样。

    要不是她亲眼看到兰桂死去、下葬,也会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兰桂。

    想要有一模一样的人,便可用易容换脸的手段。苏染染不禁就想起她在东宫看的那话本子,心中一阵怅然。

    原来,这世上还当真有易容换脸的法子,还被卫恪苏毓月运用得淋漓尽致。

    那卫宴是不是也看过话本子,也知晓易容换脸的法子?毕竟那话本子就是卫宴替她寻来的。

    “唐棠,你莫要多想。苏公子和夫人就快到了,你端着的梅子酒,先倒出两杯看看。”

    唐卿冷不丁出声,语气中的担忧意味,是生怕染染一个忍不住,会将所有的事都全盘托出。他倒不是害怕卫宴会做出什么,毕竟那苏毓月也不是省油的灯。

    纵然卫宴认出了染染,就以他和苏毓月现今的关系,他敢承认染染就是染染吗?

    更何况,染染眼里是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她和卫宴,无论如何都已经回不到之前的模样。

    恰时,一前一后的步履轻声落下,苏染染刚好倒完眼前的两杯梅子酒,纤细指尖还搭在墨色酒壶上。

    “唐棠姑娘,有劳了。”

    一双杏眼半敛,丝缕软音就钻入苏染染耳中。她轻而慢地放下手中酒壶,干净纯粹的眸子猛然对上了苏毓月。

    她有些胖了,原本只是略显圆润的巴掌小脸,勾勒出许多柔和线条,连着嘴角的浅浅梨涡都陷下去。

    自己的这张脸,苏毓月她还用得惯吗?苏染染心中冷笑连连,面容笑着还轻快回了话。

    “唐棠见过苏夫人,问苏夫人安。唐棠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因着下楼早些,才将梅子酒倒了两杯出来。

    这梅子酒还是堂兄从扬州一直带在身边的,一晃几个月过去,终于要到扬州了。”

    苏染染边说着话,还不忘看了唐卿一眼。这梅子酒,确实是唐卿从扬州带来的,她在京城买下院子那日,曾喝过一杯。

    梅子酒酸甜适宜,唇齿回甘,而那滚热的后劲还让她差点醉了过去。但一抹久久不散的熟悉酒香,确实只有扬州的水才能酿出来。

    “这淡淡清香,是梅子酒的味道?”

    细声落下,苏染染随即就望见眼前的苏毓月抬袖掩住了鼻尖,而门外的兰桂,也连忙迈开疾步,站在苏毓月身侧。

    “夫人,你可还好?回春堂的大夫在咱们出府前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嘱着,你身子月份小,是半点也大意不得。尤其这酒,更是万万碰不得。”

    兰桂那担忧至极的语气,就是架在苏染染脖子上凌迟处死的刀。她嘴角嗫嚅,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说了话。

    “苏夫人,有喜了。”

    苏染染话语颤抖着,本就白皙如玉的面颊两侧,一时间变成了丝毫没有血色的死白。

    她紧紧拿着手中的酒壶,缓慢地坐回暗红绣墩上,眼眸没有看着任何人,只是死死扣紧掌心的殷红。

    七月七,八月下旬,仅仅不到两月的时日里,苏毓月和卫宴就有了孩子,还顶着她苏染染的名头,东宫太子妃的身份。

    呵,苏染染轻哼了声,也没等任何人听见,就掩盖在两杯满满的梅子酒中。

    她喝得很急,喉间的连连呛声也并不好受,可她心里痛啊。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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