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凤凤,有没有想我?快叫我抱抱
跑走的过程中,还从怀里掏出帕子,胡乱擦着沾湿的脖颈。
“旦旦?”
墨麟看着跑走的人,急的都站起来了,心底有些发慌。
他是不是又做错事了,怎么就这么跑走了。
可是嘴对嘴喂水,还是骚狐狸昏迷时旦旦教他这样做的。
只是他嫌弃骚狐狸味儿大,不想靠近而已。
这会儿旦旦怎么就生气了。
墨麟守着煮茶叶蛋的小炉子,眼巴巴的坐在桌前等着。
等那人出来,他好诚心诚意的道歉。
只要旦旦原谅他了。
那就下次还敢。
房间里。
沈栾风洗了澡,换了另一身浅紫色纱衣长衫,墨发被法力烘干,随手斜插了一根玉簪子。
此刻正在欲盖弥彰的漱口。
都已经这么半天了,身上的热度还没降下来。
蛇王口涎的作用,果真厉害。
沈栾风叹了口气,双颊鼓鼓的含着一口薄荷味儿漱口水。
主要是凉丝丝的,降温。
他的房间,透过窗纱能看到甲板上,以及那道玄衣少年的身影。
似乎是等的有些无聊,少年把下巴搁在交叠于桌面的双臂上。
他站在窗边,含着漱口水降温。
那边的少年,没心没肺的掀锅盖想偷吃鸡蛋。
沈栾风心底苦笑,这叫什么事儿啊。
这个少年,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希望那一天不要太远。
大龄青年快熬不住了。
美人蛇,漂亮小蛇。
娶个任性调皮的小蛇少年当媳妇儿,好像也不错,至少此后不会太无聊。
没事儿的时候还能逗一逗,看他生气吃醋,很有意思。
聘礼只需两筐鸡蛋,这太划算了。
沈栾风微眯着眼,畅想往后的幸福生活,觉得眼前受些煎熬没关系。
哪有人追媳妇儿是容易的。
更幸运的是,他现在不用追,只需要慢慢教导就行。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
莲座外面飘过来几朵阴云,沈栾风看了一眼,扭头吐出漱口水,抬步往外走。
是钟烬过来了。
钟烬挥挥手,示意别的魔将们都回去整顿吧。
他自己从阴云上飞身下来,落在甲板上。
甲板上有一站一坐两道身影,站着的是一身浅紫色长衫的人。
沈栾风很少穿这样的颜色,浅紫色的纱衣袖口和衣襟,都还有一层绚烂云霞织锦,十分漂亮。
钟烬落下的过程中,眸中煞气收了大半,只剩下明媚的笑。
“凤凤,有没有想我?快叫我抱抱。”
沈栾风站着没动,也浅笑着看钟烬,没跑没躲,因为知道对方抱不到。
毕竟,身前很快就多了抹玄衣身影。
墨麟几乎是直接一个箭步,抬脚就往一身黑色纱衣的钟烬腰间踹。
钟烬闪身躲避,衣袍在空中转了个圈,早有预料:“踹不到我,气不气?”
墨麟都不想搭理他,一脸冷酷的掀掀眼皮,骂。
“死鬼。”
“”
“”
甲板上沉默一瞬,响起两人的笑声。
墨麟一脸不解,觉得这两人不,是那只死鬼脑子有病。
等钟烬和沈栾风笑够之后,三人才在桌子前坐下。
看着钟烬似乎不太精神的模样,想必出去捉拿恶鬼是费了些力气的。
沈栾风给他倒茶,问:“如何,逃跑的恶鬼都抓回来了?我刚才没看到你们押解恶鬼回来。”
只看到几片脚踩阴云的鬼界兵将。
钟烬面色不变,像是说天气很好一样,回答:“懒得押回来。”
“”
这话的意思是,抓到以后就直接就地灭魂了。
很大概率还是钟烬亲自动手的,毕竟那些恶鬼跑出去生事,害的他连着几天都没休息过。
心底自然是煞气横生,不会给那些恶鬼重生的机会。
沈栾风点点头,也没再问了。
钟烬喝了半盏茶水,往脚下的小院子里瞄了一眼:“那小瘸子出来了吗?”
“出来了。”沈栾风说,“他说叫刘壮壮,这几天我与他熟悉了一些,是个很内向的孩子,但我还没问他的心结是什么。”
“这里有个东西,你看看,是他的生平录,我找羊老怪要来的。”
鬼界生平录,能记录一只鬼生前所经历的所有事。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了,沈栾风正愁没法子让小鬼童开口,东西就直接送到眼前了。
钟烬说:“我懒得看,先回去休息一会儿,稍后再来找你,商量一下怎么解除他的鬼咒。”
“好,你去吧。”沈栾风点头。
其实,钟烬是只不太擅长撒谎的鬼,至少在沈栾风面前,撒谎的时候总是有迹可循。
比如下意识的逃避视线,说话时总往左边看,眼神飘忽。
也就是说,钟烬翻看过小鬼童的生平录,却不想说自己看过。
像是在逃避什么,又或者不愿意面对。
钟烬走了之后,甲板上就又剩下两个人。
墨麟把手洗干净,开始表情虔诚而神圣的,剥茶叶蛋。
沈栾风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深吸一口气,翻开桌上的细条黑竹板书。
这是小鬼童壮壮的生平录。
——
壮壮出生在人界的北安国。
生于一处名叫艮山的小山城,他家是艮山城辖区下的一个偏远小山村。
时事动荡,皇帝昏庸,贪官王江海就是土皇帝,掌管着一城人的生死存亡。
他爷爷刘老三留下的八亩良田,被官府抢走四亩,亲大伯把他爹打个半死,又霸走两亩。
于是,到壮壮爹刘福这里,一家人畜的口粮,就全指望那两亩坏地。
天公不作美,整个小山村接连两年都没见过雨水。
听闻外面瓢泼大雨的时候,小山村里才只有几滴毛毛雨。
庄稼地里说不上是颗粒无收,但两亩地才产了往年不到一半的粮食。
还不够家里五口人吃半年的。
为时两年的干旱来临时,壮壮已经六岁了,黑瘦一小团,饿的皮包骨。
此时,他亲妈金翠已经缠绵病榻有大半年,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
他爹刘福最常有的姿势,就是窝在屋檐下的一堆枯草里,嘴里嚼着一杆枯草当小菜,抱着粗劣的粮食酒,不时灌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