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好戏，要开场了
虞羲和是真的想问清楚的。
但不见得慕雪尘愿意说，又或者，不见得慕雪尘愿意再次给虞羲和护短的机会。
所以，慕雪尘并不打算说，她敷衍了一句：“自是去它该去的地方了。”
虞羲和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问。
“陛下还有想问的吗？”
虞羲和摇了摇头：“没有。”
慕雪尘再次福身，然后就这么走了出去，回到了太后寝室里：“既没有，那……嫔妾告退。”
见太后还在睡，慕雪尘干脆在那里守着。
虞羲和在侧殿站了许久才回去，见太后没醒，慕雪尘也守着，交代了一声，就回去处理事情了。
只不过，回去的一路上，虞羲和的戾气极重。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木多了一句嘴：“陛下，赵选侍据说病的很重。”
虞羲和冷着声问：“谁？”
对上虞羲和冷冰冰的视线，苏木怯懦地缩了缩身子，才说：“赵选侍，您昨夜让她在桥上跳了一夜的舞，今儿一早，说被抬回去的，已经病的下不了榻了。”
虞羲和这才想起了苏木口中的人。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说让太医去，也没说不让。
苏木拿不准主意。
就在这时，虞羲和眼前突然闯入了一个小宫女，那宫女头发有些乱，眼泪汪汪地跪在地上：“陛下，求您救救奴婢主子，您救救她。”
虞羲和被吓了一跳，瞪着那宫女，阴沉着脸。
苏木头皮一颤，感觉自己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他顿时对着宫女喊：“大胆贱婢，你这要是冲撞了陛下，可怎么好啊？”
虞羲和扬手止住苏木的话，对着宫女，沉沉地问：“你要朕救谁？”
那小宫女原本被苏木吓的身子打颤，但虞羲和这么一问，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立即眼巴巴地说：“奴婢是萧音坞的贴身宫女，她昨夜跳了一夜的舞，病的狠了，求陛下救救她。奴婢求您了……”
说完，头硬生生地一下接一下地磕在地上。
那磕头的声音，听得苏木无端地心里发紧，他不忍再看，视线落向外边。
然而，虞羲和却问：“你家主子让你来的？”
“不，不是。是奴婢自己要来的。”
虞羲和眼神冰冷：“那你可知，你家主子为何会跳了一夜的舞？”
那宫女不明白，为何虞羲和会这么问。
阖宫上下都知道，是他的金口玉言，让她家主子跳了一夜的舞的啊。
若非他发话，她家主子怎会傻到在这样的冬夜里，穿着清凉的在外面跳舞至天明？
虞羲和见她脸上带着迷茫，有些发愣，虞羲和难得的没有怪她，而是冷声说：“不明白就回去问问你家主子，她为何要在跳一夜的舞，到时候，你就知道该不该求朕去救她了。”
虞羲和说完，并不等她再说什么，立即离开了。
他事情很忙，没空去处理那些乱糟糟的后宫之事，入宫为家族为她们自己博荣华富华，是她们自愿的。
踩着慕雪尘的流言上位的也是她。
那女人，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第二日。
后宫传出了两道消息。
一是萧音坞的那位赵选侍邀宠不成，反倒一病不起，在凌晨时去了。
她的宫女撞柱而亡，为她殉葬了。
太监知道了赵选侍邀宠不成反被罚的事，又因着她的宫女拦截虞羲和的路求救也没能得到半分救治，更是不敢去扰了虞羲和，只派人去禀了苏木和太后一声。
一则是，赵选侍在后宫位份再低，那也是虞羲和的嫔妃。
于情于理，他们都得让虞羲和知道。
至于如何处置，虞羲和多半不会管，都会丢给皇后娘娘，然而，眼下皇后娘娘被夺了宫权。
太后才是这后宫屹立不倒的主儿。
苏木得到消息，不敢瞒着，立即将这些事告诉了虞羲和，然而，虞羲和却淡淡地提了一句：“让人葬了吧。”
要葬去哪儿？
见虞羲和的神色，苏木没勇气问。
赵选侍位份太低，不得宠不说，就连侍寝都不曾有过，是不可能葬入妃陵的。
对于后宫低阶嫔妃，大多最好的去处，也就两个。
要么，葬在高位嫔妃身侧大宫女殉葬的棺椁中，以某位嫔妃的宫女名分下葬。
既然是宫女的棺椁，自然没有姓名，也不可能享受后人的供奉和香火，好处是，好歹是葬在妃陵中，也算是成全了她们想成为帝王嫔妃的心愿，也不至于成了孤魂野鬼，无主之人。
要么，是葬在另一处。
那是虞羲和前两年让人建造的一个小型陵墓。
建这个的目的，只是为了让那些并未犯错的低位嫔妃，好歹有个去处。
自古以来，女人出嫁从夫。
她们或多或少，也不一定就是主动入宫的，选得上无辜，虞羲和无意中曾在看见过死状凄惨，被一卷草席抬走的低位嫔妃后，起了建这个陵墓的心思。
所以，若赵选侍是安安分分的去了。
自然会找葬在那儿，但现在……苏木不敢做这个主。
苏木下去吩咐了，只不过他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道轻叹，随后，虞羲和冷淡的声音传入他的耳边：“让她与她那宫女一起葬那儿吧。”
苏木顿住脚，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虞羲和却连头都没抬，继续在批奏折。
苏木后知后觉，才想起虞羲和说的那儿是哪里。
他有些惊讶。
本以为赵选侍惹恼了虞羲和，试图踩着懿淑仪上位，虞羲和会冷眼旁观，竟没想到，他会让人将她和她的宫女一起葬入那儿。
或许，陛下是感念那宫女的真情？
苏木默默地想着。
他应了一声，赶着过去了。
至于这第二道消息，自然与太后有关。
寿安宫传出消息，太后病危，早起时有轻微咳嗽，到午膳时，却吐血不止。
好不容易不吐血了，太后竟又强撑着身子，在寿安宫院子里，顶着严寒，呵退了宫人，一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念念有词地念叨什么，隐隐约约间，还能听到先帝、荣安公主等字眼。
好不容易被舒嬷嬷劝回去以后，却一直昏睡不醒。
太医来来去去，却没人诊出什么。
虞羲和与满宫的嫔妃听说了消息以后，全都满心焦虑，尽速赶了过去。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内殿里，没人注意到，虞羲和与慕雪尘在不经意间，对了一个眼神。
他们眼中都写着几个字：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