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伤人伤己的东西再喜欢也不要了
慕静尘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直白点儿。
但慕雪尘却是明白了。
她微微一笑，反问：“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难吗？”
慕静尘微微张大了嘴，似乎惊讶极了。
阿雪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过两年，当初死乞白赖地要入宫选妃的人，好像不是她一样？
可慕静尘知道。
她的话是认真的。
从她的眼底，他看到了她说这句话的认真。
是那种，已经不把皇上放在眼里的认真。
“二哥这么惊讶做什么？是觉得，我非他不可？”慕雪尘笑了笑。
那眸底还带着一抹讽刺。
像是在笑从前的自己。
慕静尘看着她，总觉得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不是心悦他？”
“二哥，你还记不记得，我小时候，曾经很喜欢一只狗？”
“你是说，阿青吗？”
“嗯。”慕雪尘轻轻点头，在慕静尘疑惑的目光中，幽幽地问：“你还记得，那只狗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慕静尘静静地想了想，他模模糊糊地记得，那是慕雪尘非常喜欢的一只狗崽子。
为了那狗崽子，慕雪尘去哪儿都带着它。
亲自给它做好吃的，给它搭狗窝，给它缝制衣裳，给它缝制保暖的冬被……
慕雪尘为它做过的事很多很多。
然而有一日，那狗崽子为了外边的一只母狗，竟发了狂。
不仅咬伤了慕雪尘自己，还咬伤了他们母亲以及当时刚出生不久的慕家老四。
那日夜里。
慕雪尘下了令，将那狗崽子打死。
当时，他担心慕雪尘，有些睡不着，摸着黑去了慕雪尘院里，却在她院子里，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她的呜咽声和松土的声音，慕静尘听到以后，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就在她身后看着她亲手将那满身是血，死不瞑目的狗崽子给埋了。
虽然当时年纪还小，但慕静尘却始终记得慕雪尘手上沾着血，转过身来，就这月光看他的模样。
第二日，慕雪尘竟在她松过土的地方周围，种上了几棵素奈。
来年，那素奈开了花。
香是挺香的，但渗人，让慕静尘不寒而栗。
慕静尘囫囵地想：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什么意思？”
“再喜欢的东西，若是伤人伤己，我便不要了。”慕雪尘淡淡地喝了一口茶，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
慕静尘的手一顿。
“他对你做了什么？”慕静尘突然想到慕雪尘前两日提到的那个梦境，有些不确定的问：“阿雪，你是害怕，有朝一日他真的会像你梦里梦见的那般，对我们……”下手？
“不是害怕。”
而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尽管，那是前世的事，但那种刻骨的痛，她体会过，就不想再体会了。
慕静尘静静地看着慕雪尘片刻，最终什么也没说。
入夜后。
两人悄无声息地回了慕家。
立冬还病着，脸色惨白惨白的，但精神头还不错。
慕雪尘一回来，立冬便立即将她伪装成慕雪尘躲在房里几日的情况都一一跟她细说。
慕清尘也与她打配合。
虞羲和不出她所料，果然传了信，让慕雪尘早些回宫。
立冬和慕清尘商量了法子，暂时应付过去了。
第二日。
慕雪尘“终于”病好了些，出了房门。
苏木瞧着她瘦了好一圈，脸色惨白惨白的憔悴模样，心里一沉。
这好好的淑仪娘娘，不过回家几日，就成了这样。
他回去不得被皇上削一顿啊？！
哎！
而且，他都能预想到，淑仪娘娘这次回宫，怕是与陛下又要再起冲突了。
想到虞羲和交代的事，苏木只觉得头皮发麻。
晌午左右，慕雪尘的轿撵缓缓入了宫门。
苏木忐忑不安地守在慕雪尘的轿撵里，又是斟茶倒水，又是嘘寒问暖的，脸上更是笑的满脸褶子。
把立冬的功夫都给抢了。
甚至，他手头上没什么事了，还会偷偷地打量她的神色。
立冬满脸疑惑地打量着他，慕雪尘也是心里莫名。
难不成，他察觉到什么了？
可看着，又不太像。
慕雪尘原本还想眯一会儿的。
这几日赶路，都没睡多少，这轿撵摇了摇啊，让她有些头疼，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苏木的行为太反常了。
以至于，她心里有些不自在：“苏公公，你可是……有什么事？”
苏木正在倒茶的手一顿。
顿时，茶水溢了出来，立冬忙去移开：“哎……茶洒了……”
苏木手忙脚乱地放下茶盏：“对，对不起，奴才该死……”
慌慌张张地收拾。
慕雪尘顺手将帕子递给立冬，两人一起帮着苏木收拾着轿撵上的小小案几。
收拾好以后，慕雪尘又问了一遍。
苏木这才咬着唇，欲言又止地问：“那个……”
“您说……”
“那个，淑仪娘娘，是这样哈。大公主前几日病了，这个，您听说了吧？”
苏木说的话还是含蓄的。
慕雪尘听到这句话，挑了挑眉，大约能想明白，苏木欲言又止的是什么了。
无非是，虞羲和想让他试探试探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
以及，她能不能帮忙。
还真是……高估了她的心思了。
她是这么善良的人吗？
慕雪尘冷笑了一声，装作糊涂的问：“听说了。怎么？”
苏木咬了咬牙，闭着眼将这话说了出来：“这个……陛下说……说他在昕雪苑等您，请您回宫后，去一趟昕雪苑。”
说完后，他生怕踩了慕雪尘的尾巴。
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观察和那些事，他几乎确定，慕雪尘的医术不低。
但他真没勇气在慕雪尘面前提大公主啊。
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淑仪娘娘与大公主，不说水火不容，但那仇着实不小啊。
他很怕慕雪尘会直接撂挑子，把他丢出去。
但慕雪尘没有。
不仅没有，反而是平平淡淡地回了一句：“哦。”
苏木以为自己听错了。
淑仪娘娘是回了‘哦’字？
所以，是去，还是不去？
是去吧？
皇上都说在等她了，难不成还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