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再无可能
他们在太医院里，也没听说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太后宫里的人，匆匆过来，拉着他们俩就来了晚晴苑。
没想到，竟会是这般严重。
他们不敢抬头看，自然没注意到，在他们说慕雪尘腹中皇嗣没了的时候。
有人的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
本来嘛，她们谁都不希望慕雪尘生下一个孩子来。
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
照着慕雪尘现如今在太后和皇上那里的偏爱，这个孩子，不得千娇百宠着长大？
可她们也不敢轻易地对慕雪尘下手。
就怕被皇上和太后抓着小辫子。
没想到，慕雪尘最后竟会为了一个侄儿，跟虞亦瑶起了那样的冲突。
而虞亦瑶则疯了似的，对慕雪尘毫不留情。
生生把人腹中的皇嗣都给踹没了。
当然，也有人脸色灰白，满眼绝望。
这人就是婉贵人。
她甚至怀疑，慕雪尘说的，能保住她腹中皇嗣，会不会只是一句空话。
毕竟，她连自己的皇嗣都护不住。
可如果连慕雪尘这样的，被皇上太后全心护着的都保不住孩子。
那么，她自己呢？
婉贵人仓皇地看向太后，眼底带着一抹绝望。
其他人在心里偷偷笑过以后，便立即敛了神情，看向太后。
太后下颌紧缩。
放在几案上的手，倏地握拳，脸上的冰冷和狠厉，几乎掩不住。
地上跪着的两位太医，自然也是心中忐忑。
片刻后，太后突然问：“你们方才说，慕容华是接连暴力，伤及了胞宫？”
“是。”
按照他们的诊断，胞宫的伤害还不小。
怕是，调养不了了。
太后又问：“那以后，可还能再生育孩子？”
她不问，其他人一下子还没想到这个。
一问，所有人倒是都想起了太医方才说的这句话。
“这……”
太后发狠：“说……”
“恐，再无怀胎的可能了。”其中一名太医说。
另一名则犹豫了一会儿，补充了一句：“便是，便是侥幸怀上了，慕容华的胞宫，怕也是无力承载皇嗣的发育，最终导致胞宫破裂，体内出血而亡。”
“什么？”
太后听罢，倏地站了起来。
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站都站不住。
舒嬷嬷也是脸色发白。
她一边搀扶着太后，一边给太后顺气。
“太后，您别急，也许会有什么补救的法子。慕容华还年轻，总会有办法的。”
太后仿若未闻，只是脸色灰白地瞪着两位太医。
舒嬷嬷同样神色复杂地看向地上的两位太医。
想起慕雪尘假孕时，太医院里的人诊不出来。
现下，倒是说的头头是道。
慕容华有孕是假的，但小腹被九公主接连踹了是真的。
上一回，她尚且是以自伤的法子，自爆有孕的消息。
那这一回，她的伤又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假的？
这一回，她又伤了自己么？
舒嬷嬷不由的想。
太后有许多话想问，但怎么也问不出口。
不希望慕雪尘生孩子的女人，心里自是笑疯了。
为了一个侄儿，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真是愚蠢。
一个无子的嫔妃。
在后宫再是得宠，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
于她们而言，简直是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那虞亦瑶，可真是做了件好事。
这下子，她这位嫡长公主，怕是也讨不了好了。
皇后，宫权被夺，人也被暂时幽禁。
阮氏降位幽禁。
便是有阮太傅在，短期内也没了与她们一争的余地。
这下子，后宫的两位最难被扳倒的女人，短期内怕是都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简直可喜可贺！
不过，慕雪尘这事，还是得做做样子的。
贤妃见太后气得不轻，立即走上前，站在太后的另一边，轻声安抚了。
然后看向太医，问道：“慕妹妹胞宫的伤势，可有调养的法子？”
这是她们都想知道的问题。
太医们斟酌了会儿，终是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明说，却给太后和在座的人举了个例子：“回太后，回娘娘，慕容华如今的胞宫，犹如有裂痕的瓷碗，看着也许并不影响它的功用，依然可以装载膳食的模样，但实际上，一装便会碎裂。到那个时候，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贤妃几人闻言，脸色纷纷白了几分。
德妃更是直言：“怎么会？慕妹妹还这样年轻。”
太后突然怒喝了一声：“你闭嘴！”
德妃错愕地看向太后，眼底布满了委屈，眼眶泛红，眼泪要落未落的模样。
太后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缓了缓心绪，压下了满心的慌乱和疑惑才对着两位太医说：“你们，先想法子给她调理身子。不管怎么样，先给她调理好了。”
“臣，遵旨。”
说完，太后才又说：“给婉贵人也看看吧。她方才也受了些惊吓。”
婉贵人原本就张惶地坐在最下边。
一句话都不敢说。
没想到太后竟还会记着这事。
于是，红芙立即引着婉贵人到另一边的寝室去，让太医诊脉。
他们走后，太后才看向在座的几位嫔妃，声音冷硬地开口：“这些事，谁也不许再提，若是让哀家知道是谁多事，就别怪哀家不念情分。”
她们几个，脸色一沉，却都没有辩驳什么。
这么大的事，太后便是想瞒，也得瞒得住才是。
这晚晴苑里里外外这么多人。
多的是能将此事，添油加醋说出去，多的是能借着别人的手，打压慕雪尘的机会。
她们也不急在这一时。
一个不能生育的嫔妃，再得宠，也不会是她们的心头大患。
这个软肋用好了，甚至还能将她一击而中。
孟娴妃，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这宫里，还有几个人记得孟娴妃这个人呢？
想到这儿，她们都开心了。
太后只觉得，她们眼底的快意，很是碍眼。
她撇了撇唇，恼怒地闭了闭眼，不愿再看。
又过了一会儿，药童抓了药回来，跟着立冬去了小厨房煎药。
一直在边上当隐形人的立夏却缓缓地跟在后头，进了内室。
太后眼皮子注意到了立夏的举动。
她眼皮子跳了跳。
总算是想到了慕雪尘假孕这事。
不过，那丫头这一回，是有几分真假？
太后突然就疑惑了。
不过，她到底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咳了一声，说：“你们先回去吧，这里不必这么多人守着。”
“太后，婉贵人那儿……”贤妃多嘴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