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提议
皇后细细咀嚼了一下虞羲和的话。
在刚听到虞羲和是直接叫秦冉冉的名字，与其他人有了明显的区分。
至少说明，秦冉冉在他这儿，是不一样的。
想到这儿，她的心里是欢喜的。
也是涩然的。
秦冉冉能得虞羲和的恩宠，早日怀上皇子，她便能早日抱过来养着。
这算是件好事。
秦冉冉入宫的作用便是这个。
若虞羲和能少带些人出宫去，那自是机会更大一些。
然而，他显然还要再带其他人。
但她又心酸，虞羲和很多年没唤过她的名字了。
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他唤她的名字，便从‘绾绾’，变成了‘梓潼’，后来，变成了现在的‘皇后’。
越来越冷冰冰的称呼，让她心里十分烦闷至极。
然而，虞羲和的后一句，又让她有些疑惑。
虞羲和指出大皇子病的重，是为了与她说明不让德妃随侍出宫了。
那他特意提泽儿快好全了作甚？
莫不是，陛下是想带郝氏出宫的？
皇后不由得猜测。
她试着探问：“陛下心里，可是已经有人选了？”
虞羲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皇后觉得，朕该带谁去？”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提议道：“陛下觉得。静淑仪和娴妃妹妹如何？”
“贤妃？”虞羲和摇了摇头：“她还得留在宫里，与你，与淑妃她们一道协理后宫，便不带她了。”
五日后便是他出宫之期。
若是一开始，虞羲和也许还会考虑带贤妃去，但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了，宫中还有那么多的乌遭事，他自然不会再将四妃纳入考虑范围中。
毕竟，宫里的事还得靠她们多看着点儿。
皇后垂眸，心里泛着酸意，有些不想听虞羲和提到贤妃的事。
她抿了抿唇，说道：“陛下，臣妾说的，是娴妃孟氏。”
虞羲和怔了一下。
皇后若不提孟氏，他几乎都忘记宫里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孟娴妃也是东宫的老人了。
是他当年的良媛之一。
虞羲和作为东宫太子，本该有两位良娣。
韩馥芸是一位。
孟氏本该是第二位，是先皇替虞羲和选定的。
只不过，当时他没能实现承诺，将正妻之位留给韩馥芸，已是非常愧疚，便与先皇极力争取，只保留一位良娣。
孟氏与韩馥芸家世相差不大。
又是先皇看上的人选，为的也是世家的平衡和皇权的不受威胁。
孟氏必须娶，位置还不能低。
于是，在虞羲和与先皇的几次周旋下，先皇退了一步，让孟氏成了良媛。
她刚嫁入东宫时，也是十分灵动的一个人。
虞羲和很是喜欢了些日子。
但孟氏也不知怎的，竟与他当年的启蒙宫女游氏十分投缘，常常凑在了一起。
一位是侍妾，一位是良媛，怎么看都十分诡异。
可孟氏却毫不在意。
然而，游氏最终还是在这后宫的斗争里没了。
孟氏消沉了好些日子。
眼看着她似要从悲伤中走出来之际，竟又在怀孕近七个月的时候，意外摔了一跤，小产了。
因着胎儿已经很大了。
孟氏在与孩子血脉相连的那些日子里，总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在她腹中活动的感受。
可突然之间，孩子没了，她也没了再生孩子的机会。
经此一事，孟氏的精气神像是被抽离了一般。
整个人的身子骨迅速弱了下去。
病恹恹地熬了大半年，孟家竟送了她的庶妹入宫为妃。
美其名曰是为她生个孩子，其实是看她不能生了，又成了药罐子，不中用了，想让她的庶妹取而代之。
可也不知怎的，这庶妹是个蠢的，刚入宫不到两个月就没了。
孟家有心要再送人入宫。
但孟氏却去找了虞羲和，一力阻止了这事。
在这之后，孟氏便开始迷上了佛法，终日与香炉草灰为伴，不是吃斋念佛，就是抄写佛经，讲习佛法。
过得了无生气，也不再与人结交，更不争宠。
在后宫，她早已是个透明人了。
按说，皇后选谁，应该都不会选孟娴妃。
但她竟选了。
虞羲和默然片刻，手捻了捻指尖，想了会儿，便想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两个都是东宫老人。
两个都是失了孩子，再也不能生的。
与秦冉冉，顾美人相比，这两位带出去，一则，全了东宫老人的脸面和地位，免得不懂事的人说他虞羲和，只顾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二则，也不怕她们会分去什么恩宠。
毕竟，年轻美貌能生养的摆在那儿，聪明人都该知道选谁。
这是皇后想明白以后，做出的提议。
皇上要再带一两个人。
自是带没有任何优势，却又不至于落人口实的人选。
郭氏和孟氏两人的位份不低。
旁的人便是有什么异议，也不敢说，不能说。
虞羲和垂眸想了想，应了皇后：“那行，就她们了。过两日皇后得空，便去与她们说一声，让她们早些做准备。”
皇后心里的忐忑，淡了两分。
原以为皇上会否定她的提议，坚持选郝顺媛。
没想到，皇上竟就这么同意了。
其实，虞羲和也有自己的考量，慕雪尘早就提议，不要带郝顺媛和德妃去。
而郝顺媛，也一如慕雪尘所料。
在老三好了些以后，向他提出，想跟着出宫。
一切如他们所料。
但虞羲和莫名地就起了些叛逆之心，不想事事顺着慕雪尘。
她不让他带郝顺媛，他偏要带。
但细想了想，慕雪尘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
郝顺媛这一次，的确不适合带出去。
一来，老三病才好了些，需要人照顾。
二来，她若是去了，旁的人怎么看德妃和容妃？
又会不会直接将其他两位皇子生病的事，直接怀疑到郝顺媛头上，引发一些不必要的猜测，从而打草惊蛇？
那人既安心将郝顺媛放在他身边，想来是还有其他大作用的。
郝氏，暂时得留着。
皇后微微地点了点头应好，随即她又问道：“陛下，您方才说有几件事……”
虞羲和说：“对。宫里如今不太平，想来皇后也是清楚的。慕容华和婉贵人皆有孕在身，朕不在宫里，她们和腹中的皇嗣，便辛苦皇后多多照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