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不止
“不然呢？”虞羲和面无表情地问：“阮氏，你的金丝虎咬伤了吴贵人，惊了她的胎，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合适啊？”
阮贵妃一僵，呐呐地问：“处置？”
虞羲和眼底冰冷，阮贵妃像是被冻着了一般。
她质问道：“那吴贵人算个什么东西，就为了她，您要处置我？”
皇后站在虞羲和身后，微微勾唇，乐的看她把自个儿作死。
她看着阮贵妃的眼光，甚至多了一丝怜悯。
阮家声名在外，到底是怎么教的？
竟教出这么个玩意儿？
都这个时候了。
还在诋毁吴贵人？
不仅没半点悔意，甚至还在为一只死了的畜生喊冤？
这般拎不清。
阮太傅若是知道了，是不是得气死？
有太后、虞羲和以及皇后在，这里根本没有林嬷嬷发挥的余地。
眼睁睁地看着阮贵妃作死。
林嬷嬷只觉得头皮发麻，心里一阵冰凉。
她有预感，今日的事，是没法善了了。
虞羲和斥喝了一声：“阮氏！”
阮贵妃被虞羲和这么一喊，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像是不敢相信一般：“陛，陛下，你为了那贱人吼我？”
虞羲和对她向来温和，从未大声与她说话，如今为了吴贵人斥责她？
阮贵妃仿佛天塌了一般。
她眼底有着茫然不解，像是不明白虞羲和为何对她这么生气。
更有着恼恨。
都是吴氏，都是那贱人！
“阮氏，吴贵人是贱人，不算什么东西，皇嗣不算什么东西，那在你眼里，哀家和皇上，是不是也不算什么东西？是不是只有你阮家，才配得上东西二字？”
这话， 着实说的太重了。
林嬷嬷膝盖都软了。
她和带着的几个宫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太后息怒，贵妃娘娘心直口快惯了，陛下，您也是知道的。娘娘只是被那畜生的死吓着了，一下子失了魂罢了，请陛下开恩。”
说完，林嬷嬷也顾不得虞羲和会怎么说，上前去拉阮贵妃：“娘娘，您快与陛下说几句软话，方才，是您气昏头，魔障了，不是有意顶撞的。”
但阮贵妃却像是真的魔怔了一般。
她梗着脖子，似是跟虞羲和杠上了，拉都拉不住。
非要虞羲和给她的爱宠一个说法。
蛮不讲理到了极致。
在她心里，元宵是虞羲和特地送给她的，本就比旁的人金贵万分。
吴贵人被元宵惊了，是她活该。
“陛下，臣妾养着元宵这几年，它虽顽劣，却不曾有过逾矩，如今，吴贵人却受了惊，能怪谁？是她活该。她不招惹元宵，元宵如何会对着她亮爪子？”
这话，说的就像她当时在现场似的。
虞羲和都要被这种强词夺理的辩解气笑了。
就在这时，方才为吴贵人诊治的几位太医却满脸沉重地来到了虞羲和面前。
“老臣，叩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虞羲和摆了摆手，转身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说看，查出什么了？”
太后和皇后也端坐着，等待太医说的结果。
早在虞羲和到之前，几位为吴贵人诊治的太医，就从吴贵人穿着的衣裳香味里，发现了异常。
后宫嫔妃的衣裳，喜欢熏香，但多是于身体无害的香味。
吴贵人自然也喜欢熏了香的衣裳。
只不过，她今日出门时，便觉得衣裳的香味，似乎多了一抹淡淡的其他气味。
她问过自己的宫女。
宫女仔细检查后，并没发现什么不对。
她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闻错了。
想不到，竟真的是有问题。
一位医道经验丰富的老太医开口：“回陛下，吴贵人的衣裳被熏了能让金丝虎躁动不安的香味，以至于它一心往吴贵人身上扑。下边的奴才越是阻止，它便会越加狂躁伤人。”
“所以，是有人故意在吴贵人的服饰做了手脚，又将那畜生引至吴贵人面前，让其发狂？”虞羲和面无表情地确认一遍，眼神却是冰冷的盯着阮贵妃。
老太医沉默片刻，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补充道：“恐怕……不止。”
“嗯？”
“陛下，仅仅是一回的熏香刺激，并不足以让那金丝虎狂躁至此。”
太后也醒过味儿来了，她问：“你的意思是，那畜生长期都被这熏香困扰？”
老太医顿了顿，答道：“或者，您该这么理解，是有人长期频繁地用这种熏香刺激它，引导它做出这样的反应，以至于它在遇见吴贵人时，就立即想起了被刺激的反应，反射性地做出这种动作。”
太医这么一解释，林嬷嬷脸都白了。
她心一颤，意识到自己曾经无意间见过一次的画面。
当时她没当回事。
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在场的人，也都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呢，怎么说？”虞羲和看向其他的太医。
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也就是说，他们几乎可以确认，那金丝虎并不是突然发狂。
而是有人早有预谋要借着那金丝虎，做点什么。
至于为何是吴贵人？
大约是，刚巧是她有了身孕。
刚巧是她腹中的皇嗣，得到了太后和虞羲和的重视罢了。
虞羲和听完，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进去看着吴贵人。
待他们都走了以后，强忍着的怒意，这才逸散了出来。
饶是阮贵妃再蠢，此刻她也清楚地意识到不对劲儿。
在她不知道的背后，有人对她的爱宠动了手脚，目的是陷害于她。
她摇着头，想要辩解。
但虞羲和不发一语地盯着她的冷漠眼神，让她下意识地闭了嘴。
虞羲和又一一扫过殿内的全部人。
在看到林嬷嬷眼底一闪而逝的心虚后，脸色又沉了几分：“阮氏，你可听到太医说的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陛下，臣妾冤枉啊！元宵，元宵一向很乖，并不伤人，如何，如何就成了被长期熏香刺激成这样了？您莫要听赵太医的一面之词，他如何就能查出来，元宵被特意训练过了啊？您是知道的，元宵很少离开臣妾的寝宫，它如何就被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