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不配
慕雪尘说：“陛下，这是我大禹国的几张不同时期的舆图。一张是百年前的，一张是五十年前的，还有一张，是前两年绘制的。嫔妾圈出来的几个地方，还请您派人去探查探查，毕竟，嫔妾已有数年不曾去过，不确定那地方是否有所游移。”
虞羲和轻咳了一声，问：“你要找什么？”
“矿山。”慕雪尘回答。
虞羲和懵：“？”
慕雪尘说道：“前些年，嫔妾曾出外游历，路过几个地方，那里边，有金子，也有玉石。”
有什么？
金子？
玉石？
虞羲和难以置信地又将图再看一遍。
她圈出来的几个地方，十分偏僻，看着就不像有人烟的地方。
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丁点儿的地方，会藏着矿山。
还不是普通的矿山！
而是玉石矿和金石矿！
等等，她怎会出门游历？
虞羲和调查过，慕雪尘自小是大病小病不断，从未出过京城。
就连京里的宴会，也几乎不曾出现。
是外人眼里真正深居简出的闺阁千金。
她怎么会在外边游历？
但又想到她那壕无人性的银子，虞羲和顿时觉得，自己当年对她的调查，也不那么完整。
虞羲和问她：“你怎会去游历？一个人去的？怎会去这么偏僻的地方？”
慕雪尘无语极了：“……”
您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她为何去游历，几个人去，跟他有关系吗？
慕雪尘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架不住有人不识相，非要一再地问：“怎么，不能说？朕还当永宁侯府的慕大小姐，是个不爱出门的大家闺秀呢，竟想不到，还去了不少地方，可见啊，永宁侯府是真能藏事。”
“……”
慕雪尘恼怒，他这话，前边听着没什么问题。
但最后那句，却全是质疑和威胁。
她不情不愿地回答：“嫔妾是为了去找一味药，所以去的地方都比较偏远，和立夏立冬一块儿去的。”
“找药？”虞羲和疑惑。
“是，找药。”
至于是什么药，慕雪尘不打算跟他说，说了也没意义。
因为那一味药，皇宫里就有。
她在去找药之前，曾经入宫求过他。
那时候，她本以为，两人有自小的交情，虽然他登基后，因为皇贵妃的事疏远了许多，但好歹也算一起长大，看在太后的份上，他会愿意把药给她。
可惜，他没有。
“什么药？”虞羲和问。
慕雪尘垂眸：“嫔妾不想说。”
虞羲和从她眼底，看到了她对这个话题的抗拒，甚至一闪而过的恼怒。
不过，她掩饰的很快。
虞羲和兴起了强烈的好奇和试探。
这个话题既让她情绪外露，他倒是想看看，她会不会直接爆发。
虞羲和淡淡地睨了她一眼：“如果朕非要你说呢？”
“陛下何必强人所难？不过是一味药而已。”
慕雪尘没什么耐心，就是不想提这个话题。
虞羲和咄咄逼人：“一味药，值得你到偏远的地方，四处找寻？到底是什么药，朕倒是好奇了。”
慕雪尘知道，这事他是非要问到底了。
干脆破罐子破摔，压抑着心里的恼怒，语气有些不善的回答：“不过是续骨重生活血的药物，宫里什么奇珍陛下没见过？”
“续骨重生？宫里要什么药没有，母后也放心让你去外边找？”
以母后对她的喜爱，若她身边需要用这样的药，只要跟母后说说，母后自是应的。
提起这个，慕雪尘的眼眸，明显暗了一下。
她不出声，只默默地收起舆图，一副不想伺候的模样。
当然，慕雪尘只是情绪低落不想再说。
并没有离开的勇气。
虞羲和要她侍寝，就是演戏给旁的人看，她若是走了，就把人得罪狠了，也把自己刚换来的平和局面打破了。
虞羲和眼见着气氛有些僵，正想说些什么找补一下。
却不想，慕雪尘开口了。
她的话，似感叹，也似抱怨：“那药，皇宫里的确有，但嫔妾当年不过是一个外臣之女，小小郡主，如何有资格用宫里的药材呢。”
那话里，还藏着一丝落寞。
让虞羲和原本的恼怒，顿时散了个七七八八。
她到宫里求过药了？
被以外臣之女，小小郡主不配用皇宫药材为由拒绝了？
太医院拒绝的？
按理说，如若她真的来求过，那怎么也该去求母后或朕，不至于啊？
可虞羲和真没什么印象。
但他却也从这事中，知道自己或许理亏。
所以，他没计较她言语里的轻慢和恼意，压着声道：“想是那药十分重要，可找到了？”
“在找。”慕雪尘连头都没抬。
意思是，现在还需要这个药？
虞羲和有些奇怪。
什么伤这么神奇，还能耽搁几年等药？
不过，他也不好再问。
怕慕雪尘再往下说出什么让他更心虚，理亏的话。
“那药材叫什么名字，朕让苏木去太医院……”虞羲和问她。
“陛下，先说正事吧。”慕雪尘打断了他的话。
虞羲和愣了愣，狐疑地看着她。
慕雪尘除了脸色冷了几分，实在是看不出来什么异常。
就好像，突然被戳到了伤疤似的，将自己藏了起来，不愿与人说。
虞羲和不解，但毕竟理亏在先。
想着总有法子知道真相，也就听她的，暂时不在这事上纠结。
他将话题，引回矿山上面：“你怎么确定那里有矿山？”
慕雪尘说：“不确定。所以，需要您的人去探查。”
“……”
虞羲和扶额，有些头疼：“你要告诉朕，朕费时费力费人，去做这么一件完全不确定的事？若没有呢？你又当如何？”
慕雪尘反问他：“陛下，国库的填补，不是短期之计，矿山是最快捷的法子，若没有，嫔妾自有其他的法子完成与您的约定。不过，您不让人去看看，又怎知没有呢？”
有了方才的事，慕雪尘的语气分明差了许多。
但谁叫他是君王，而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
他动动手，就能覆灭整个永宁侯府呢。
虞羲和手敲了敲桌子，好一会儿才问：“那矿山，你有几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