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
每个明星的粉圈内, 总有几个举足轻重的大粉，起到引导性作用，流量明星尤甚。
大粉能够一定程度的引导饭圈内部舆论, 或者冲锋陷阵, 拉拢人脉打探内部消息等等。
卿可言作为圈内顶流, 粉丝基数多, 所谓‘大粉’自然更多。
久而久之, 散粉摸清楚饭圈的套路，拒绝被某位大粉牵着鼻子走。
于是, 大粉之间互相牵制, 达到微妙的平衡，谁也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撼动卿可言的饭圈。
——除了2759。
喜欢卿可言的粉丝几乎都知道, 2759是粉圈内，最最最特殊的大佬。
每个小粉丝关注卿可言超话时，都会看到她牢牢霸占榜一的位置, 连续签到一千八百多天, 堪比卿可言出道时长。
她的微博非常少, 零星几十条，全部是表白卿可言的内容, 没有泄露任何私人信息。
即便其它粉丝撕的昏天黑地, 2759永远保持遗世独立岁月静好的模样。其他粉丝也颇有默契, 无论撕得再厉害，也不会拖2759下水。
四年里，她的微博成为粉圈内部唯一净土。
单单如此，众人并不会过多关注2759, 顶多把她当成佛系元老粉。
真正让大家甘愿折腰的, 是2759的钞能力。
遥记四年前, 卿可言凭借出道作一夜爆红，成为新晋流量。
市场对他的带货能力持观望状态，有几个割韭菜的品牌趁机找上门，测试他的流量变现能力。
简单来说，如果初次合作销售额可观，就能得到后续商务资源。若是没有人为他付费，卿可言这个人就会被打上‘不值钱’的标签，短期内难以翻身。
那段时间，许多新粉刚刚入坑，没有到真情实感为他花钱的地步。即使愿意花钱，也不太清楚该怎么花。
外界一片唱衰，嘲笑卿可言的流量是虚假繁荣。
直到商务官宣当天，id为2759的用户，直接买断了他带货的单链，然后发了一条微博，请支持卿可言的各位按需购买。
品牌方震惊了足足半个小时，才补上第二波库存。新入坑的小散粉反应过来，零零散散按需购买，竟然让第二波库存也售罄了。
那次割韭菜让卿可言一战成名，证明自己商务价值。
饭圈内，2759也成为无法取代的永远的神。
后来卿可言变成‘言总’，商务价值一路走高，不需要接割韭菜的商务。饭圈日渐壮大，粉丝日天日地怼便各个大粉，唯独不敢对这位姐姐造次。
即便她经常发一些傻白甜风格的微博，大家也会热情饱满的赞美夸奖。
【富婆姐姐晚上好~你好久没发微博啦！】
【姐姐追言总的新综艺了吗？《模拟婚姻》每周六晚上播出，周五到周末还有直播】
【前排提醒：新综艺是女友粉的地狱，姐姐如果介意可以看单人cut】
【她好像是言总的妈粉？打钱养儿子那种】
【哈哈哈哈哈卿可言全网唯一妈粉】
裴如念翻看评论，吓得连忙回复：不不不，我是事业粉啦。
她把卿可言当儿子养？
太惊悚了！
收到回复的粉丝超级激动，高呼‘我被富婆姐姐翻牌了，事业批从此站起来了’。
那架势，仿佛被卿可言亲自翻牌。
裴如念没有继续回复，尽量降低存在感，免得卿可言粉丝过度追捧自己。
她收起手机，缓缓走出宴会厅来到马路边。
斜前方车灯划破长夜，不偏不倚停靠裴如念身边。
车窗摇落，卿可言抬眼凝视她，“上来，我们回家。”
明天是《模拟婚姻》第三次录制的日子，他们打算提前回到小区，收拾一下房间。
半个月没住，房间肯定脏兮兮的，影响拍摄。
裴如念知道‘家’指代哪里，听到‘回家’这个词，仍旧有些羞赧。
尤其是卿可言的语气，理直气壮，仿佛他们本来就应该同居。
裴如念拉开车门，坐进后排，顺势抱住旁边的皮卡丘抱枕。
卿可言：“我已经让助理把吱吱带过去了。”
“我好久没见吱吱了，它怎么样？”
“能吃能睡。”
“好嘛，反正它不会想我。”裴如念语气幽怨。
卿可言顺势说，“我会想你。”
“……”裴如念把脸埋进抱枕，羞答答地说，“我们最近经常见面。”
“我比较想天天见到你。”
裴如念也有点想，却没有说出来。
她有些好奇，时间到底对卿可言先生做了什么？
以前的他高冷疏离，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即使后来答应交往，也吝啬于说好听的话，甚至连喜欢都没有正面说过。
现在倒好，情话批发三百斤，猝不及防就蹦出一两句。
长此以往，裴如念肯定会因为心律不齐进医院。
卿可言没有得到回应，早就习以为常。
他从置物箱拿出一条毛毯，递到后面，“路比较长，你先睡一会。”
“好。”裴如念正好觉得无所适从，接过毛毯把自己裹紧，闭起眼睛装睡。
卿可言开车特别稳，偶尔遇到颠簸或者刹车，也尽量控制幅度。
裴如念仿佛置身摇篮中，晃晃悠悠，竟然真的陷入梦境。
熟睡中，她重新回到自己的二十岁。
初秋，大学最后一年，转眼就要毕业了。
她从大一开始，追求卿可言整整三年多，却未能成功。
主动太久会累，裴如念心情逐渐绝望，焦虑的思考是否应该放弃。
认真喜欢三年多的人，放弃肯定会非常难过。但就算她不想放弃，继续拖延下去，也没有任何用处。
只能是浪费彼此时间。
裴如念思考良久，决定最后把话说清楚。
过去几年，她的死缠烂打，肯定对卿可言造成许多困扰。都怪她年纪小不够懂事，没有设身处地考虑别人的看法。
裴如念自私的想，希望两个人还能成为朋友，即使永远不相爱也无所谓。
她真的很喜欢那个人，想要一直注视他。
思考良久，裴如念终于鼓起勇气，约卿可言出来见面。
她故意约在闹市区，附近有许多娱乐场所，来来往往都是逛街的情侣，有种类似约会的氛围。
就算结束，也应该留下美好的回忆。
裴如念原本想着，卿可言应该很难约，需要软磨硬泡才能叫出来。
结果，卿可言收到消息，竟然立刻同意。
裴如念觉得受宠若惊，面对化妆镜倒腾两个多小时，搞得比新娘妆还细致。结果她太磨蹭，稍微迟到了十几分钟。本以为卿可言会生气，或者不耐烦直接走掉。
结果她匆匆抵达，卿可言只是很平常的说了句‘走吧’。
那天，他们按照裴如念的安排看电影，吃饭，逛街。
恍惚中，裴如念真的有种谈恋爱的错觉，突然不太想放手。
但她清楚，梦总会醒，戏总会散，应该及时叫醒自己。
“卿可言…”裴如念仰头望着他，目光哀伤，认认真真的说，“我好喜欢你。”
“嗯。”
又是这种没有反应的反应。
裴如念深深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张张嘴，正准备说话。
耳边响起卿可言清润动听的声音——
“好。”
裴如念倏尔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
“我说好。”夜色微凉，卿可言垂眸，眼中只有她的身影，“我答应你。”
“……！！！”裴如念脑袋空白几秒，身体比意识更快，直接扑过去紧紧抱住他。
感情终于得到回应，她应该高兴。结果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滑落。
“哭什么？”卿可言无奈。
“高兴。”裴如念哽咽地说，声音可怜兮兮。
后来过去很久，裴如念始终没敢问，他那天为什么会答应自己。
明明告白一点都不正式，还哭得很丢脸。
此后半年，裴如念拥有自己成年以后，最快乐的时光。没有什么比感情得到回应，更让人开心的事。
她感觉每天都身处梦境，美好的不真实。摇摇晃晃，生怕一个颠簸就会惊醒。
“唔…”裴如念不愿意清醒，睡梦中迷迷糊糊抗议。
卿可言轻声哄她，“别急，马上就到了。”
他紧紧抱着熟睡的裴如念，大步走出电梯，进入节目组安排的套间。
生活助理听到动静，提前打开门，目送自家如同谪仙般的大老板，抱着怀中人走进卧室。小心翼翼把她放好，还轻轻掖紧被角。
稀奇，原来卿可言也有温柔的时候。
“老板。”助理等他出来，低声汇报道，“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卿可言面对他，又像平常那样疏离，冷声交代，“你去告诉方秋南，我被偷拍了。”
o发布会邀请几十位明星，相当有排场。明星聚集的地方，狗仔肯定不少，尤其是卿可言这种大流量，更是狗仔眼中的香饽饽。
几乎刚出会场，他就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往常遇到这种情况，他会加快车速融入车流，把狗仔甩开。
今晚，他不愿打扰裴如念休息，只能慢慢悠悠任他们拍。
“好的，我立刻联系方先生。”助理业务熟练，询问，“你打算把消息压出去，还是…”
“压下去代价太大，他们以后会盯得更紧。你让方秋南盯紧舆论，阻止恶意发酵。”
“好。”助理领到任务，迅速退出房间，留他们两个单独相处。
卿可言又返回裴如念卧室，专注凝视她熟睡的侧颜。
她不知道做什么梦，唇角微微上翘，笑得很甜。
卿可言靠过去，听到她叫自己名字。
“嗯。”
裴如念抱紧皮卡丘，含含糊糊说，“我好喜欢你呀…”
卿可言心下一动，伸手过去，轻轻抚弄她的头发。
“我也是。”
当初，自己答应交往的时候，好像忘记告诉裴如念理由。
他明知道两个人不太合适，中间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却依旧选择答应。
因为，他喜欢这个女孩莽莽撞撞，一腔孤勇的模样。所以，不自量力的想要保护好她的天真。
结果，却好像被她保护了。
清晨，裴如念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天花板。
她眨眨眼睛，认真思考五分钟，才发现这里是《模拟婚姻》的拍摄房间。
等等，她记得自己昨晚参加晚宴，跟阮萌和尤米喝了许久酒。
宴会结束后坐上卿可言的车，迷迷糊糊犯困。
再然后…
她就不记得了。
“咦，我怎么上楼的？”裴如念揉揉额角，没有回忆起任何细节。
她摸索着拿起手机，解开屏幕锁看时间，系统提示有999＋条未读消息，最上面是周皓发过来的。
周皓：你还小，爸爸不允许你婚前同居！
裴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