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欧洲异能者监狱, meursault。
密闭的空间,悬浮的方形囚室,透明的、没有任何隐私可言的关押场所, 这里是世界上最大的收押犯罪异能者的监狱, 是即便拥有可怕能力的异能力者也无法逃离的寂静之所。
虽然被这样形容着, 最近监狱里的某两个囚室,总是会发出常人难以理解的声响。
那是犯罪天才们之间把试探伪装后的第一届兴高采烈烦恼商量会, 更直白的说,是操纵着“棋子”们的执期手之间的博弈。
今日,又是一场对局结束。
侦探社和坂口安吾在太宰治远程指挥下暂时击退了天人五衰, 但局势仍旧是看起来如水面般平静,实则涡流暗生、波涛汹涌。
“啊……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手,”穿着白色连体囚服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缓缓露出了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他偏着头,一缕一缕的发丝细碎的搭在他的脸上,苍白的肤色和眼下的青黑让他看起来有些病态, “太宰君的行动力,不, 是你手上的侦探社的行动力确实很让人意外, 这让我越来越感兴趣你是如何同外界的同伴取得联系了。”
“那当然是秘密了, ”太宰治毫不客气的说,“费奥多尔君还是趁早放弃比较好哦~比起我的部下和同伴,你真的是人手不足到让我想要落泪的地步了!再努力也是没用的, 但是不如让他们一起来陪你?我可以超好心的把自己的房间让出去呢。”
“呵……跟太宰君聊天真有意思, 一点都不无聊, ”陀思妥耶夫斯基嘴角的弧度渐渐拉大, “但是我有个问题,可以请你告诉我吗?”
“恩?”太宰治不在意的摆了摆手,“可以啊,反正我也不会说的。”
好心的俄罗斯人笑意更深,他的眼里有着凶狠的捕捉猎物时的野兽才会露出来的目光,他说:“太宰君不觉得自己最近的行动越来越急躁了吗?是说,太宰君给我一种十几岁龙头战争的熟悉感哦。”
纵横博弈,较量心计,确实急躁的行为不可取,只是这种急躁,有时候也说不清是不是诱饵,但陀思妥耶夫斯基能明确的感受出来,最近太宰治略微“急”了一点的行为,确实不是伪装。
那么是发生了什么呢?
拿着棋子晃着腿的魔人不可抑制的去思索着,稍微刺探一下好了,他随心的想。
但收到的反馈……稍微有点不在他的预料和可理解范围内。
他对面的那个人,夸张的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费奥多尔君你不懂啊,”太宰治泄气一般塌下肩膀坐在了地上,眼睛也变得阴沉沉的没有生机,“你有……算了,像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有的啦,也就是说是单身狗,可怜的光棍流浪汉,每天回家都只能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凄惨的抱着腿缩起来,哦对,你可能连家都没有呢。”
“……太宰君?”魔人一贯的笑容稍微有点挂不住。
“昨天我们说要开兴高采烈烦恼商量会对吧,那现在就是第二届好了,今天我是主持人哦,”太宰治没有给陀思妥耶夫斯基插话的空隙,“虽然刚才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是我一点愧疚的想法都没有的,恩不如说我就是在炫耀好了。但是接下来的话……魔人先生,我是有真的很认真的在向你请求帮助哦。”
“问题一:被可爱的恋人毫不客气的剪掉了所有箭头,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变得直率一点呢?尤其现在异地恋,超辛苦诶!”
“问题二:小时候软敷敷的幼崽长大之后变得不可爱了怎么办?他看起来比我更会说谎的样子,怎么样才能套出他的秘密好好的嘲笑他呢?”
“呐呐呐,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回答呢?”
魔人沉默了片刻,在太宰治说着“你果然不懂”的话语声里,他眨着眼,像回想起什么一般咏叹着开口,说:“说起来,那一位教父的生日也是在十月吧,但可惜,太宰君应该赶不上了。”
“这可说不定哦,”太宰治的眼里冒着熊熊火光,“为了让小麻烦精呜咽呜咽的被欺负到痛哭流涕,还有让中也夸我终于有了点责任心,我可是会拼尽全力的!”
“呵呵呵,太宰君的爱好有些独特。”
“恩?父母给幼崽过生日以及幼崽不拿来玩就是浪费可是常识哦~”
“啊,是的,太宰君跟教父确实关系很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合上了拿在手里但并没有看下去的书,他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窥见了什么无法描述的庞然大物时,无法反应的面孔,“如果太宰君跟彭格列的十代目联手,确实是很麻烦的组合,比起你们,我们这边确实松散的多。”
“但是太宰君,你似乎放松和高兴的都有些早了。”
“是吗?”太宰治眯起了黑沉的眼,他突然觉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说着,“你以为你还有翻盘的机会吗?”
打败过白兰的沢田纲吉,战胜过魔人白鲸坠落计划的他加上中也,还有那个被咒术界当做定海神针的五条悟,一手好牌,如何失败?
“翻盘,不,或许在那之后,才是一切的开始,”费奥多尔又恢复了浅浅的笑意,他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喜欢的这些沾染着罪恶之人痛苦的余兴,是混乱和悲痛的哀鸣,“太宰君真的知道那位教父的计划吗?”
“你到底要说什么。”太宰治彻底没了笑意。
“我只是有感而发,”陀思妥耶夫斯基摊开手,他认真的想了想,说,“太宰君那边有关某些事情的情报一直是缺失的吧,你不好奇吗,当时为什么我答应白兰·杰索去帮他偷罪与罚没有派出果戈理,明明果戈理的异能——连接披风与其他空间——非常适合用来悄无声息不引人注意的拿走一些东西。”
“因为我稍微有一点好奇。”
“对跟自己异能名称相同的东西感兴趣?还真是幼稚的思维。”太宰治刻薄的笑着说。
“这种想法,果然我们还是有不同的地方,但相比之下那位教父和杀死他的那个人就很相像了。恩……正题,”费奥多尔向前探了探头,他说,“是因为名为白兰·杰索的人的一个说法,世界基石,他用这个来称呼他想要拥有的东西。人类的血液居然能修复世界的基石,我会产生好奇,想亲眼看看,也不奇怪吧?”
“世界……基石……”太宰治沉思着,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四个字,而有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让他的心坠到了谷底。
啊啊……全部说出来就没有意义了,陀思妥耶夫斯想。
对人|性有着绝佳把握,轻易的洗脑过霍桑的魔人回想着他收到的情报,那是一张照片,只不过照片里的棕发青年眼底出现了本该在将行就木的人身上才会出现的仿佛放下了一切的神色。
果然,他应该慢慢引导着太宰君发现那位教父如同安排后事一样把他跟中也君保护起来推出主战场外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教父笃定了自己最后一定会死,但比起直截了当的告诉太宰治这个善于揣测掌控人心的操手真相,抽丝剥茧的发现真相,才会让太宰君更加愤怒的用尽全力去阻止那位教父的行动吧,这样,少了一个竞争者,他这边拿到书的可能性也会大大提升。
那么半真半假的谎言该往哪里引导呢?世界基石的持有者会短寿?特殊能力预见未来?
还是……啊,对了……
那位教父曾经在绝境中为了给同伴求一线生机毫不犹豫的杀死过自己,随便想、引导编撰什么只有那个教父才知道的危机,而且还是无解的只有牺牲他自己的危机的话,那么,那一位教父再一次选择了死亡……
也不奇怪吧。
这样想着,陀思妥耶夫斯基愉悦的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以及,太宰君,你知道他为什么是八兆亿个世界中,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沢田纲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