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追踪
在追踪的过程中，太阳已经西斜了，森林里渐渐暗了下来。
因为莱特闻到一股新的气味，所以马拴在原地，徒步继续追赶。
不一会儿就迎来了日落。
连月光都难以触及的森林，一片黑暗。
但是，米莉亚和莱特的夜间视力没有问题。
两人走在前面。
罗杰紧随其后，加图索负责警戒背后。
不久，到达的原野上有人燃起了篝火。
草长的很茂盛，趴下身体就能隐藏起来。
罗杰小心翼翼地前进，尽量不发出声音。
在眼前，找到了三个人。
那三个人以说话的样子聚集在一起。
远处还有其他人看守吧。
罗杰仔细地观察着。
武器和防具，敌人的体格。
有两个人拿着枪。
另一个人似乎背负着弩。
走近的米莉亚打了个信号。
罗杰从敌人感受不到魔力的距离处，将气象魔法第三阶梯「旋风招来」以最低程度的速度施展。
于是，在大范围地区内刮起了强风。
「旋风招来」的特征之一是范围比「疾风」更广。
野草沙沙作响。
脚步声在草丛的杂音中消失。
米莉亚和莱特在黑暗中疾驰。
莱特无声地跳跃。
从背后切断了拿着长枪的男人的脖子。
米莉亚的大剑刺进旁边男人的喉咙。
拿着枪的男人惊慌失措的瞬间，从背后跑过来的罗杰的刀咬进了他的脖子。
应该瞄准的是要害。
大量的血液澎涌而出，像洒水的声音。
手持弩的男人瞪大了眼睛。
血腥味弥漫开来。
看守在没有发出声音的情况下，倒下了。
罗杰他们继续接近。
篝火有四个，每个间隔都很适度。
不可能一次性全部袭击。
米莉亚在观察了情况后，开口道。
&34;没有平民被那群人掳走。&34;
她指示的是十来个睡觉的人。
“罗杰，这是个好机会。要是以人质为盾牌的话，就不能使用强大的魔法了。在这里把那些家伙们集中起来杀掉吧。拜托了。”
罗杰点了点头。
激活了体内存在的魔力、具有无形质量的东西。
进一步加速的印象。
在魔力提高的时候，意识到“火焰弹”。
不止一个，而是五个。
能够同时展开五个火焰弹的魔法师在骑士团中也寥寥无几。
其实能够维持更多。但是，罗杰判断有五个就足够了。
一群火焰弹冲进了正在睡觉的群体。
爆炸。
震耳欲聋的冲击。
手脚被炸得四分五裂。
奇袭成功，受到攻击的十人不是当场阵亡就是濒死。
没有再次攻击的必要。
罗杰们奔向其他集团。
遇到这种事情，跳起来的盗贼们却在大吵大闹。
“是敌人！”
男人的叫喊声。
加图索扔出小刀。
刺进了叫喊的看守眼睛。
使用暗器术的加图索，擅长用怪技进行攻击。
走在最前面的米莉亚挥舞着大剑。
盗贼刚要起来，脸就像熟透的果实一样裂开了。
紧接着，大剑刺入了另一个盗贼的胸膛。
是极其精准的连续攻击。
在另一旁，拔出双手剑的盗贼向米莉亚发起了上段斩，但米莉亚用轻松的动作弹开了他的剑。
就这样，米莉亚巧妙地抓住了敌人的武器，提了起来。
瞬间，双手剑飞向空中。
一脸难以置信的盗贼。
在不理解情况的表情下，男子的肩膀和胸部被米莉亚的大剑斩断。
莱特的速度也非同一般。
狼人特有的异样动作。
双手着地，像四足兽一样低跑，从脚边用匕首攻击。
或者用超脱人类的动作进行踢打。
罗杰在眼前构筑出「冰枪」。
因为是将冰硬质化的魔法，所以无法贯穿铁甲，但是可以瞄准裸露在外的脸部和大腿等部位。
“冰枪！”
射出的冰枪命中了盗贼的大腿。
这是一记能够使人丧失战斗能力的伤口，要是不治疗的话就会流血过多导致死掉。
虽然没有一一数过，但杀了十多人。
加上刚才的，等于杀死了一半的敌人吧。
罗杰等人在原野上奔跑时，盗贼们把掳走的人聚集在一起。
人质都是用绳子连成环状，所以一眼就能看出来。
剩下的盗贼大概二十人左右。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盗贼喊道。
在篝火的光线里浮现出的身影，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看上去脾气很暴躁。
他举着刀。
穿着链甲的战士模样。
恐怕不是头目。
加图索大声喊道。
因为很有压迫感，罗杰不管经历多少次，每次听到都会被吓一跳。
“坎贝尔骑士团，前来讨伐盗贼！”
“我们可有人质的！你们想让这些人被杀掉吗？”
“他们宁愿在这里结束一切，也不愿意在亚人界里被奴役到死。还有，如果要杀了他们，就做好心理准备！我们会把你们撕碎，再喂给野兽。”
声音的质量也相辅相成，有着比恐吓更震撼的力量。
沉默片刻。
见机行事的加图索高喊道。
“放开人质，如果你发誓再也不靠近波尔图，我就放过你！”
罗杰不会错过敌人战士风格的男人，他在对隐藏在身后的长袍男人说话。
那就是敌人的首领。
简短的咨询。
战士点了点头，发出信号。
被绑在一起人质们的绳子被切断了。
人质们跑了过来，有十五个人左右。
“往那边跑，继续跑。”
加图索下着命令。
罗杰计算着敌人的人数。
十八个。
“那么……”
对峙还将继续。
加图索愤怒的声音。
“我只和人类约定，你们这些和魔兽一样的家伙，没有资格得到谅解！”
加图索粗俗地笑了。
盗贼们放出狂野的杀气。
敌人一下子向旁边扩散开来，想要包围罗杰等人。
罗杰他们也训练过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全体移动到敌人的右翼或左翼，一口气解决。
速度就是一切。
米莉亚最先向盗贼的左翼发动了攻击。
那里有个举着宽大盾牌的盗贼。
米莉亚挥舞的大剑就像眼前没有盾牌一样。
坚固的盾牌被压扁，无法承受斩击的盗贼仰面翻滚。
再次被挥动的大剑劈开了头部。
这让众人再次意识到米莉亚的斩击威力有多么强力。
莱特拿着匕首。
用匕首干掉手持双手剑的盗贼，用另一只手臂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罗杰专注于敌人的魔法师。
探索魔力的动向，读取敌人的手段。
这种感知能力也是罗杰经常有意识地锻炼出来的。
对魔力的动静极其敏锐的感觉，读取出了使用冰枪的迹象。
罗杰立即想象第四阶火魔法「火墙术」。
敌方魔法师连续射出了两根冰枪。
罗杰念出火墙术的魔法名，启动。
一堵宽五米、高两米的火焰墙突然冒了出来。
冰枪蒸发。
在维持火焰墙壁的状态下，使用了第四阶气象魔法「极暴风」，与火焰一起向贼们扑来。
首领的魔法师惊慌失措，尝试中和。
产生了水墙。
但是，能保护的包括自己在内，只有身边的五个人。
剩下的十多人受到了猛烈热风和火焰的冲击，在地上打滚想要扑灭火焰。
加图索冲了上去。
他一手拿着斧头。一手拿双刃剑。
加图索边跑边跳，全身就像弹簧一样运动，扔出了斧头。
旋转的斧头，准确地飞向了敌人的首领。
正中腹部。
穿着长袍的男人倒下了。
加图索果断地向剩下的完好无损的敌人冲去。
他用空着的手，从怀里取出了和柳叶相似的小刀，扔了出去。
一声短暂的悲鸣，正中战士风格的敌人大腿。。
是致命的空隙。
当然不会错过的，加图索一刀刺进了那名敌人的喉咙。
罗杰没有将目光从首领魔法师的身上移开。
他可能还没死。
能够感受到，有魔力蠢蠢欲动的迹象。
――到底想要做什么？
土枪屹立，地上有魔力发动的征兆。
罗杰用魔法「土石变形」干涉敌人的魔法。
土枪没有成型，魔法也没有发动。
在干涉的情况下，注入的魔力多的一方获胜。
半掩在长袍里的魔法师，嘴巴颤抖，脸上的表情惊愕地扭曲着。
加图索一脚踢在长袍魔法师身上。
得知已经赢不了的盗贼们开始逃跑。
四散逃窜。
不会错过的。
罗杰使用火焰弹，接连命中逃跑者的背部。
莱特飞快跑过去，给了逃跑者一脚，在倒下的地方刺死了他。
大概是把所有敌人都干掉了。
因为天很黑，也许有人逃过一劫……
手持滴血大剑的米莉亚说道。
“安静。”
米莉亚和莱特竖起耳朵。
过了一会儿，米莉亚点了点头。
“没有敌人的声音，结束了。”
首领魔法师的腹部嵌入了一把斧头。
这样下去他会死的，所以罗杰尝试给他施展治愈魔法。
把他活着带回去，问出细节再进行审判。
盗贼首领的右手没有手腕。
好像从以前就没有过。
加图索说明道。
“根据王国的法律，需砍掉犯罪者的手腕。”
“那么，这家伙也是？”
“大概吧，也许是在战斗中消失了也说不定。”
“加图索大人，不能使用治愈魔法重生失去的手臂吗？”
“恐怕是第九阶治愈魔法师才能使用的魔法吧，那样的治疗师极其珍贵，一般都会藏起来，以防怪人靠近。我们不会治愈罪犯的，罗杰能治好这种伤势吗？”
“完全不行。大约半年前，我试过回复在战斗中失去一条腿的侍从，但是没能做到。”
“是吗……”
因为火魔法的原因，原野上产生了烟雾，所以罗杰用水魔法彻底扑灭了。
要是发生森林大火就糟了。
从盗贼尸体上砍下头颅。
这是有意义的。
要是尸体放在魔素浓度高的地方，可能会变异成「行尸」。
「行尸」只有食欲。
不管是人还是家畜，它们都会为了贪欲而攻击人。
但是，如果砍头的话，就不会变异成「行尸」。
不过，即使掉了脑袋，也有很小的概率会变异成「无头鬼」。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的办法是火葬，但也有可能变异成只有骨头的「骷髅战士」。
然而，仅限于魔素非常浓厚的地区和森林才会发生这样的变异。
现在的理由是，为了展示成果，把人头作为证据带回去。
罗杰觉得自己和上阵杀敌的士兵一样。
虽说是异世界，但人就是人。
因为情况相似，所以做的事情也是一样吧。
经过决定，通过了割掉魔法师舌头的方案，这样他就不能施展魔法了。
对于完全的无咏唱，也就是说仅凭形象就能施展魔法的特殊者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但是大部分人即使缩短了吟唱时间，也还是得念出魔法名称才能发动魔法。
即使是罗杰，完全无吟唱也能使用的魔法只有治愈魔法。
顺便说一下，即使切断舌头，长时间训练的话，即使是模糊的呻吟，似乎也能发动魔法。
但是，几乎没有人能在舌头切断的情况下立刻使用魔法。
这就像是长期经验下的魔法师抓捕术。
加图索用木棍强行撬开他的嘴巴，用手指抓住魔法师的舌头，抽了出来。
一瞬间米莉亚用匕首切断了魔法师的舌头。
罗杰迅速用治愈魔法只堵塞了伤口。
四十岁左右的瘦弱魔法师在哭。
“这种时候才想起要哭！之前你抢人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其他人也有家人吗，你这混蛋，到底杀了多少人？！”
加图索用他那岩石一样的大拳头狠揍了他一顿。
审讯将以书面形式进行。
那是在城堡里做的事。
罗杰将砍下的头收集在一起。
在脸颊上划出一道口子，把结实的草等做成草环穿过去。
把它们绑在棍子上，像天平一样挂起来，扛在肩上。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拖着沉重的脑袋是很辛苦的……
毕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所以优先选择装备良好、被认为有凶案的盗贼。
数量，十个。
如果是冬天的话就直接带走，但是夏天会腐烂，所以有时要么腌制，要么煮了之后只带骨头……
或者魔法师制作冰块，冷却后搬运。
那是名将才有的特别待遇。
踢开呜咽的魔法师，回到拴马的地方。
因为不需要躲藏，所以罗杰使用了魔光。
然后，从黑暗的原野上救出的村民们出现了。
“骑士大人！谢谢你们！”
狂喜地年轻男女跑了过来。
其中也有十二三岁左右的少女。
她们是来自附近两个村子的人。
一回到村子，她们就悲伤起来。
因为看到亲人和邻居被杀的尸体……
罗杰无法正视悲伤的她们。
如果艾拉和沃尔特被杀了，自己也会变成同样的样子吧。
为了沙雕众人活捉的首领魔法师，他们拿着武器聚集过来。
加图索制止了他们。
“忍住，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的。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可以给他一拳。但是，请不要杀他……”
结果，魔法师被打到面目全非，鼻梁断裂。
牙齿也几乎被打掉了。
并没有产生什么同情心。
故意袭击别人，被报复是理所当然的。
罗杰有点忧郁。
明显感受到这场战乱的余波。
帝国的军团正在经过坎贝尔的领土，负伤归来的士兵们……
以及奇怪而频发的盗贼活动。
幸运的是，自己现在有一个名为米莉亚的老师。
和米莉亚在一起不会变得痛苦。
有时甚至感受到一种不可思议的舒适。
“那么，米莉亚大人，我们回城堡吧。”
有那么一瞬间，罗杰觉得米莉亚在美丽的嘴唇上浮现出接近微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