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随从
清晨，外面传来小鸟的叫声。
罗杰醒了。
因为坐在地板上睡觉，所以睡眠质量很差。
米莉亚似乎也醒了。
从床上起来，打开木门。
雨停了，很明亮。
米莉亚脱下睡衣，穿上染成淡绿色的亚麻底裤。
白色的上衣可能是丝绸材质。
盔甲只穿胸甲。
胸甲呈钝色，几乎没有装饰性。
酷似船头的设计。
奇怪的是米莉亚手中的剑，几乎和她一样高。
这是一把即使是大人也无法挥动的双手剑。
但罗杰很清楚，在消灭哥布林的时候，米莉亚自由自在地挥舞着这把剑。
以米莉亚的体格来看，背起双手剑似乎比插在腰上更合适。
把佩剑系在腰带上，装备了剑。
米莉亚脚下的装备非常严密，皮鞋上的铁罩一直延伸到小腿。在这方面，表现出了有实战经验的人的样子。
罗杰仔细一看，发现好几天的内衣都攒在那里。
“米莉亚大人，侍从也会洗衣服吗？”
“好像是。不过，现在洗衣服什么的不重要。拿上行李，我们要去吃早饭了。”
罗杰走在米莉亚后面。
城墙里面很宽敞。
除了主城以外，还有很多像米莉亚住所一样的小型石造建筑。
也有更大的建筑物。
其中有一栋，人员出入非常频繁。
“那里就是食堂，早上和晚上一天两餐。一般来说，骑士坐下，随从会端来饭菜，伺候也是侍从的任务。不过，你不必这样对我。”
进去一看，人很多，大概有一百多人。
骑士和侍从很容易区分。
侍从佩戴着罗杰胸前同款的红色勋章。
里面是厨房，窗口前排起了长队。
罗杰和米莉亚也加入其中。
轮到罗杰的时候，阿姨把盛有饭菜的托盘递给了他。
“我的座位是固定的。”
是房间角落里的双人桌。
“我也可以一起吃吗？”
“是的，就这样办。”
罗杰坐了下来。
菜是看起来很硬的黑面包，配上黏糊糊的汤。
还有奶酪块。
仅此而已，只是量很多。
罗杰尝一口汤，是豆子和肉汤。
是军队的味道。
并不是特别难吃，但也谈不上好吃。
米莉亚默默地吃着。
罗杰也效仿着，但还是非常怀念艾拉的料理。
米莉亚连闲聊的意思都没有。
这段饭就像补给燃料一样。
“吃饭是不用付钱的吗？”
“没错，这是骑士团员的特权。”
“那边的人在喝葡萄酒哦，还有人在吃肉。”
“想吃不一样东西的人自己准备，对我这就足够了。”
罗杰感觉到了好几个视线。
或许和米莉亚在同一个餐桌上用餐这种事很少见。
吃完饭，罗杰用魔法在杯子装满水，喝了下去。
还没来得及放松，就和米莉亚一起拿着餐具回厨房。
也完全没有和其他骑士团成员闲聊。
在食堂的骑士一般都在和其他骑士和侍从交谈……
仔细观察，有很多骑士一开始就不打算吃食堂里端上来的东西，只是来聊天的。
也就是说，这里似乎是交流的地方。
尽管如此，米莉亚却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被任何人搭话。
——啊，米莉亚被无视了吗？
罗杰露出了苦笑。
走到外面，朝饮水处走去。
罗杰还在想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时候，米莉亚开始刷牙了。
嗯，是件好事。
罗杰点了点头，也从杂物袋里取出了牙刷。
这个世界上也有牙刷，罗杰的东西是用马毛做的。
其他还有用与竹子相似植物制作的种类。
打扮好后，米莉亚走向了马棚。
马厩里排列着几十匹马。
“米莉亚大人有马吗？”
“没有的话就不方便了。”
顺便说一下，帝国没有规定只有贵族才能骑马之类的法律。
但是，因为马的维持费用很高，所以老百姓以娱乐为目的拥有马的情况很少。
作为搬运和农耕等宝贵劳动力使用的马占绝大多数。
米莉亚接过寄存在马棚管理员那里的马具。
“米莉亚大人，马是发放的吗？还是个人饲养的？”
“我的情况是自己买的，不过，马棚和照顾所需的管理费用由城堡负担。”
“我总算明白了骑士和主人的关系，吃饭、居住、战斗的环境。那些东西尽量由主人来准备……侍从也是。”
“这样理解就行了，侍从有两种。一种情况是像罗杰那样被伯爵雇佣，分配到合适的骑士那里。
另一种是骑士自己雇佣侍从，骑士雇佣的侍从工资是骑士自己支付的。”
米莉亚迅速且熟练的给马装上马具。
马似乎也很亲近，很顺从。
“有件事情我很在意，因为之前从贝尔骑士长那里听说，米莉亚大人的侍从似乎很快就会辞职，为什么？&34;
米莉亚用红色的眼睛看着罗杰。
“成为侍从的目的是成为骑士，再成为职务骑士……甚至成为男爵或子爵。”
“真是出人头地啊。”
“正如你所见，我是魔人族的混血，但是现在的皇帝维鲁斯陛下好像很讨厌亚人，制定了很多排斥亚人的法律。
人们以貌取人。也就是说，我无论怎么努力，在帝国出人头地的希望都很小。而且，因为我只会战斗，所以每次分配的任务都很危险。这样一来，城堡雇佣的侍从就会变得很不乐意，因为没有与拼命工作相称的报酬。”
罗杰知道了理由，点了点头。
“米莉亚大人亲自雇佣也一样吗？”
“没有遇到过坚持下来的人，我曾经试着雇佣了几次，但大家都辞职了。”
罗杰觉得，贝尔和坎贝尔家族的亲属们大概在等着自己发出声音吧。
求助的话只有服从。
大概是想让自己扮演一筹莫展时向主人献媚的狗吧。
――不想输啊。
而且，如果不服从命令的话，立场就会变得更糟。
真是黑心……
“你也想辞职了吗？如果要辞职的话，还是趁早为好”
“不，我的目标成为治愈魔法师，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骑士。我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
“或许换个侍奉的人会更快。”
“……算了，现在不是很好吗？而且你说过要教我战斗的方法吧。”
“你有什么想法吗？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随你的便。”
米莉亚的马是一匹黑毛母马。
名字叫娜娜，出乎意料的可爱。
罗杰从沃尔特那里听说过，战马脾气会变得暴躁的故事。
但是，娜娜的表情很平静，实际上就是那样的性格。
娜娜的体格是大型品种，所以腰腿非常粗壮。
“看起来是一匹很结实的好马。”
“我不擅长跑得太快，但它能带我穿过山野。”
“米莉亚大人，我应该跑着跟在后面吗？”
“在准备好你用的马之前，要两个人骑，你坐在我后面。”
米莉亚轻装上阵，罗杰也跟着。
骑马需要一些诀窍，但是沃尔特教了罗杰一些东西，所以能做得不错。
就这样朝城门走去。
“今天要去哪里”
“离开波尔图，前往治安恶化的地区，有多个强盗团伙在境内肆虐。”
“来波尔图之前……气氛确实很差。嗯，我还以为平时是这样呢。”
“是走的大路吧？如果在大路上都要强盗团出没，那可就成大问题了，物流也会受到影响。”
“伯爵的领地治安有那么差吗？我住的地方没有强盗团。”
“即使抢劫也没有好处的乡下不太可能成为目标。虽然有在维护治安，但是帝国的大部分地区正在逐渐荒芜。原因是与持续了近三十年左右的王国的再战状态，战争一年比一年激烈。
而且亚人界也有兽人或者部族的人为了掠夺而越境，有各种各样的坏人。”
罗杰问了一些他在意的事。
“如果有罪犯的话，米莉亚大人会杀了他们吗？”
“强盗团的规模一般在十人以上，我们只有两个人。现实地说，不杀人就解决是不可能的。如果你想手下留情，就会被反杀。”
“米莉亚大人杀过人吗？”
“数不胜数……罗杰呢？”
“有……”
罗杰心中的男人，在憎恶的同时想起了前世的父亲。
愤怒让视野染成了红色。
——最恶劣的人渣。
只会向子女宣泄不满的垃圾。
死了也是活该的老鼠。
那些罪犯和自己前世的父亲是同类。
这些害虫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痛苦。
米莉亚喃喃自语。
“那么，你已经做好了杀人的觉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