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波尔图
旅途中，罗杰观察着来往的人们。
马车意外地多，装满了木桶和谷物袋。
仔细观察那些马车，似乎没有安装悬架装置。
只有木制的轴，穿过嵌有放射状轮辐的车轮。
那样的构造，肯定会剧烈地摇晃，乘坐的感觉应该很糟糕吧。
路上行人各不相同。
净是些在格兰村里看不到的样子，罗杰心跳地厉害起来。
很多都是生意人，其次是有着战士或冒险者气质的人。
他们的表情也很严肃，感觉不像是可以随便上去搭话的样子。
还有女战士，这让罗杰有点激动。虽然没穿比基尼护甲。
一直走到傍晚，终于到了驿站。
来到柜台，罗杰询问接待最便宜的大房间价格，接待说每人五十枚铜币，其中包括了包括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餐。
因为不知道旅馆的好坏，所以总之先和瑞克商量一下，互相点头后就进去了。
或许是两个孩子的组合很少见，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
“请脱掉鞋子，洗完脚再进屋。”
罗杰被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勤杂工这么说教。
似乎是进入大房间前的礼仪。
对方说只要再付钱就能得到一桶热水，不过罗杰可以使用加热魔法，所以要求他把木桶借给自己。
水是让瑞克打的井水。
“加热。”
桶里的水变成了适温的热水，于是罗杰只洗了脚。
哪怕只是双脚，只要变得舒服，心情就会很好。
给瑞克准备了新的热水。
瑞克看着热气，感慨地说。
“魔法果然很方便啊。”
“要是瑞克也能用就好了……”
“我曾问过沃尔特先生，我想要学会使用魔法，有没有办法。”
“父亲怎么回答的？”
“他说这个世界上，不会使用魔法的人比比皆是。即使会也大多是初级阶段，如果没有魔力的话，就找别的方式认真生活吧。”
罗杰觉得这个回答很有沃尔特的风格，有点高兴。
父亲沃尔特曾是一名冒险者，所以他知道世界的另一面。
贵族、平民、冒险者和人生阅历丰富，但却没有摔跟头的男人……
罗杰果然很向往父亲。
晚餐是硬面包和动物内脏的炖菜。
只是咸得要命，味道也比不上艾拉做的。
罗杰很快就开始怀念自己亲手做的料理了。
晚上，一些大人在酒馆喝酒宿醉，但罗杰他们裹着旅馆给的毛毯睡觉。
沃尔特告诉自己，很多小偷都是冲着钱来的，睡觉时要小心行李和钱包。
罗杰刻意不让自己睡得太深。
罗杰想起，前世自己也曾小心翼翼地睡在出租屋或旅馆里。
幸运的是，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天就亮了。
早餐是大麦粥和蔬菜汤。
也许是因为客人都是旅行者，所以才会提供容易消化的食物。
那天正午之前，罗杰来到了那个令人怀念的凯赞镇。
预定今天要通过这里。
即使不愿意也会被刺激记忆，是名为米莉亚的异样少女骑士。
非同寻常的美丽容貌。
像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虽然不想问，但罗杰想去家门口看看。
这位叫米莉亚的少女，能敏锐地感知到自己心中某种不同性质的东西。
作为少女来说，她太强大了。
如果自己不正常的话，那个叫米莉亚的家伙也不正常吧……
但是，房子周围却没有人迹。
木门全部被关上，院子里杂草丛生。
一年左右都没有被打理过的迹象。
确实空无一人。
——发生什么事了吗
罗杰很在意，但也没时间调查。
罗杰想象着，那个叫米莉亚的少女，说不定已经战死了……
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了城市……
◇
虽说是骑士，但好像真的有各种各样的工作。
按照沃尔特的说法，骑士需要处理很多杂务。
首先，为了维持治安而狩猎魔兽，如果有盗贼的话就要逮捕或讨伐。
如果有灾害发生，就必须指挥现在防止扩大损失，然后再进行修复。
除此之外，只要是主人命令的事，大部分都要做。
不过，骑士也有保护自己的权利。
所以，根据帝国的法律规定，即使是主人的命令，也不能无故要求骑士死亡。
徒步旅行持续了三、四天。
罗杰看到过好几次打架斗殴的场面。
到处都有流浪战士打扮的人。
在这些人中，很多人更确切地说是流氓。
当然，一吵架马上就会变成乱斗。
原因似乎是在有关自尊心和面子的事情上寸步不让。
因为在街上被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尾随，所以当时罗杰和瑞克一起逃走了。
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也许他们是想把自己当成孩子，敲诈一笔钱。
也有可能目的是为了绑架，作为奴隶卖到哪里去。
总之，采取了迅速逃跑的方针。
罗杰切身感受到治安的不稳定。
城市以外的风景基本上都是田野和果园，偶尔还有森林和原野。
在大路上，不时会遇到带着侍从的骑士。
他们都穿着破旧的盔甲，散发出严肃的气息。
他们是在主要道路上巡逻维持治安的骑士。
不久，随着靠近坎贝尔伯爵领地的中心地带，伯爵的主城堡所在地波尔图，人口密度逐渐增加。
第六天中午过后，罗杰和瑞克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那就是波尔图吗”
罗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波尔图的街道四周被墙壁包围着。
只是墙壁并不高，比成年人高一倍左右。
如果没有梯子等工具的话，这个高度是很难越过的。
瑞克激动得微微颤抖。
总而言之，这里的物流很发达，出入人员也很多。
据说，人们通过的大门会在夜间关闭。
但是沃尔特说过，除了特殊的情况以外，没有进行盘查的必要。
虽然有些城市以入市税的名义收钱，但罗杰听说波尔图并没有实行这一政策。
亚伯和瑞克没有受到守卫的责备就进入了城中。
人非常多，男女老少来来往往。
服装也比格兰村见到的要更加鲜艳。
不是工作服之类的衣服，而是明显将穿着打扮作为时尚来享受。
罗杰感叹到，果然和乡下不一样啊。
道路两旁商店很多。
棉麻似乎是特产之一，大多是麻制品。
还有卖食物的店。
猪和牛以剥皮的姿态吊在钩子上。
也有餐馆，这种理所当然的东西并不存在于格兰村这个村落聚居地里。
因为那里没有客人所以不能成立……
让罗杰有点在意的是，这里到处都是流浪汉模样的人。
在格兰村里就没有见过这种人。
格兰村是一个互帮互助的村落，所以当有人因火灾导致房屋被烧毁时，就由拥有空房子的主人提供临时住所。
大城市里大概没有这种风气。
继续往前走，城墙再次出现。
这次是真正宏伟的城墙。
目的地就是在那里面。
“那么，瑞克，我接下来要去城堡看看。”
“把我也带过去吧！”
“不，大概不会让你进去的……”
“没关系，你就说明我是你的随从就好了。”
“不行啊。”
在说服了爱撒娇的瑞克完成事情就会找他之后，罗杰就去找看门人。
“那个……抱歉。”
看门人的是位年轻的士兵。
他不耐烦地看着罗杰。
“怎么回事，小鬼”
“你好，我叫罗杰，是准骑士沃尔特的儿子，我的父亲是坎贝尔伯爵的准骑士。而我今天奉伯爵大人之命来到这里，这位先生能帮我转达一下吗？”
看门的年轻男子露出有点为难的表情。
“你有什么证据吗？”
罗杰把信拿给他看。
不是内容，只有一个署名的信封。
士兵点点头。
“你等一下，我不识字。还有，我先告诉你，这种时候你是要付给我工钱的。”
“啊，是吗……需要多少？”
“聪明的人只要一枚银币，你有吗？”
不管怎么说，一枚银币也太多了。
在旅途中罗杰养成了对金钱的感觉。
“只有铜币。”
“既然是旅行过来的，你应该带着不少钱吧？”
——真烦人。
罗杰很生气，但又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掉一大笔钱。
继续说明。
“我的身上没有什么钱。我父亲只是个贫穷的准骑士，二十枚铜币就得了。”
“……算我倒霉，你这个准骑士的儿子，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钱的样子。”
在对方还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罗杰迅速地把铜币交给了对方。
总算让他接受了，松了口气。
沃尔特并不贫穷。
格兰村附近没有其他的魔法治疗院。
艾拉也是技艺高超的药师，所以两人的治疗相当可靠，甚至有患者远道而来。
不过，沃尔特只接受法律规定的金额下限，有时还允许赊账。
尽管如此，钱和食物还是从各地聚集过来。
士兵向大门内侧喊话。
罗杰等了一会儿，从城门里走出一个没有穿盔甲的中年男子，看上去像个文职官员。
罗杰再次把信给官员看，官员问他可以看内容吗
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所以罗杰答应了。
官员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对罗杰说道。
“总之，我得先把你来了的事告诉伯爵大人。要是伯爵大人没事的话，兴许会和你见面。又或者，告诉我该如何安排你的事，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