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空山鸟语·百步飞剑
秦王政10年
公元前 237年 4月末
墨彦于咸阳正式开府建衙，开府之日与嬴政君臣同车。
自此，秦国的相权正式由吕不韦时期过渡到墨彦。
由于有李斯的鼎力相助，又有吕不韦遗留的旧有班底，因此墨彦继任之后，虽然开始繁忙，但不至于疲于应付。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不在此处，而在下月大朝会，届时，秦国的步伐将走向何方？
（对开府建衙的流程有兴趣的兄弟可以看看大秦帝国之裂变第十七集）
咸阳宫
当墨彦到来之时，只见内使王绾，上将军王翦，新任右丞相昌平君，国尉蒙武几位重臣皆已在此。
见墨彦这新晋的左丞相到来，几人当即上前，墨彦见此慌忙摆手示意。
“诸位，不必如此。我初来咋到，不需如此见外。”
几人见墨彦如此，只好坐于原地，但目光依旧灼灼的看着墨彦。
显然几人的内心都有话想与墨彦交谈。
却见此时嬴政已经到来，几人立刻起身。
“参见王上”
“诸位请起，今天召集大家而来，是有一件大事，那就是前日郑国之事。上将军说明一下，前段时间出使韩国的情况？”
只见王翦愤怒的上前。
“启禀王上，韩王实在可恨！”
随后王翦将自己的经历从头道来。
原来，当日王翦在韩军士兵的护送下，一路到达新郑。
这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哪想到，王翦到了新郑，竟然在驿馆中被韩国冷落了三日。
不仅没见到韩王，连韩相张开地都见不到。
第四日，才等到韩王的召见。
哪知道这个韩王更加可恨。
见面之时总是一脸笑眯眯的看着王翦，当王翦说明秦国的来意后，竟然说这事需要与老世族相商。
王翦也是世之名将，怎么会不明白韩王的心思，因此依旧是忍着怒火问其需要几日，结果竟然告知要三月之久。
王翦无奈，再次退而求其次，想见见郑氏族人，并留下士兵保护，结果韩王竟然说不知道关押在哪里。
这下王翦就算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丢下一句
“来日与秦交恶，韩国咎由自取”
随后愤而回国。
嬴政听完王翦讲述，一拍案几。
“欺人太甚！岂有此理！”
“这个韩王，善于权谋平衡之道，我在韩国之时就已知晓，未想到竟用之与国邦交之上，真是不知死活！”
却是墨彦开口问道。
随着墨彦开口。
王绾也补充道。
“我曾听闻这个韩王安在太子之时，便有术学名士之号”
“若非投鼠忌器，又怎么会容他如此羞辱”
却是王翦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道。
蒙武拱手：“术学出自申不害，以其御人，但终究难免落入下乘”
“国尉所言极是，韩安如此行径，乃小人尔”
嬴政闻言，看向墨彦。
墨彦见此立即上前。
“王上，我大秦兵强马壮，又逢郑国渠成，粮草充足。这韩国此次竟然如此行事，那怪不得我大秦出师有名！
郑国者乃秦国富民功臣，虽是韩国卑鄙伎俩的牺牲品，但亦是心怀天下的大水工，亦是一名愿献祭自身，而不愿毁坏一座渠的义士。
韩国卑劣，郑国大义，韩国渺小，郑国至大!
郑国已不再是韩国之郑国，乃是天下之郑国，更是我大秦之郑国。
今其为我大秦之功，而使族人受累，秦国岂能让其受此委屈？
若功臣不能身退，秦国何颜立足于天下！
大秦又何以一统天下！因此，请出兵韩国，臣愿前往武遂代王上迎回郑国族人！”
嬴政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
“先生所言，甚得寡人所想，但此事何须先生亲自出马。”
却见墨彦此时行大礼说道。
“王上，郑国与臣情同兄弟，臣愿亲自前往，望王上成全！”
“罢了，先生既有此心。寡人允了。”
这时，王绾补充道。
“王绾以为，此事还需对其余五国明发国书，戳穿并痛斥韩国之猥琐，申明秦国护持功臣之大义，使列国无由合纵干涉”
嬴政闻言点点头。
“是该如此，内使所言甚是！既然如此，此事由丞相全权处理，寡人只要结果！”
说完转身即走。
墨彦见此，对着诸人纷纷拱手。
“诸位，本相知道诸位有诸多疑问，不如今日就在此问吧。”
四人闻言。
只见蒙武上前。
“墨丞相，如今秦国上下，言君要变法，不知此事是否为真？”
“不错，此事不假。待下月朝会之后，自会开始！”
“此次变法，是否全面否定商君之法？”
“商君之法，乃百年前之法，其尤有杰出之处。彦自不会全盘否决，但亦会做改善”
“此次变法，是否涉及军政？”
墨彦闻言，知道此事蒙武最为在乎。于是点点头
“不错！此次变法，涉及军政，且军政之重仅次于朝政！”
蒙武躬身。
“老夫明白了！谢先生告知！”
而此时王绾则问道。
“先生有把握吗？”
墨彦看着王绾关心的神色。
露出决然的表情。
“事在人为！又有谁能言必胜？唯前行而已！方不负韶华！”
昌平君却没问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墨彦。
而王翦则上前笑道。
“先生到时候，可得对我王家照顾一二啊！”
“那是自然。王将军乃世之名将！岂可怠慢！”
在四人皆走后，墨彦缓缓走出咸阳宫，却见门口有一人在此等候多时。
“盖聂兄，可是在此等我？”
“在下想与先生谈谈，不知先生是否有空？”
“盖聂兄请，前方带路。”
“先生请。”
随后两人来到王宫中，盖聂练剑的地方。
此地到处都是木头桩子，其中大多数已经被斩断，少数的部分也是支离破碎。
盖聂见此，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让先生见笑了！”
墨彦摇摇头。
“盖聂兄哪里的事情，不知道有何要事？请直言！”
盖聂闻言竟欲言又止。
墨彦看着盖聂这个表情，略有些惊讶，是什么事情能让盖聂难以开口的。
于是墨彦走到旁边，墙壁上拔出一柄宝剑。
随后剑尖一拨，另一柄宝剑飞向盖聂。
盖聂抓住宝剑，不解的看着墨彦。
“先生，你这是？”
“盖聂兄，不必多言！先打一架再说！”
盖聂闻言，也是露出笑容。
显然作为剑客，早就有心比试一番！
只见两人立身于木桩之上，周深的气场开始弥漫，一阵微风缓缓升起。
随着树叶的掉落，两人同时冲向对方。
此时的墨彦由于已经领悟神魂，一招一式比起之前，已然多了一丝大巧不工。
长剑不再如之前一样的刻意刺出，反而随意的一挥，盖聂都有一种自然的感觉。
盖聂顿时心惊，没想到墨彦的实力到了秦国之后，竟然又有了巨大的提升。
两人长剑交叉而过，镔铁的碰撞声不绝于耳。
但盖聂发现自己始终无法找到击败墨彦的机会，因为墨彦身上，竟然毫无破绽。
那手上的铁剑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墨彦的手一般，如臂驱使。
随着墨彦的逼近，盖聂越发的吃力。
心知这样下去，会被击败，于是盖聂的好胜之心也起来。
只见盖聂的剑上开始覆盖白色剑气，显然现在开始认真了。
“来的好”
见此情形，墨彦的铁剑也开始覆盖白色的剑气，与盖聂的争锋相对。
此后场上的动静比之前悄然无声，厉害的多了！
场地的四周被无形的剑痕划过，瞬间椅子，树桩，墙壁等，都被切断。
同时地面不断的有撕裂声传来。
伴随着两人之间的战斗越发激烈，墨彦此时的内心也越发痛快！
“盖聂兄，吃我一剑！”
只见墨彦右手执剑，剑意倾入，宛若白驹过隙，撞击在盖聂的身前。
关键时刻，盖聂以剑为体，挡住墨彦的攻击。
墨彦看着吃力挡下的盖聂，轻轻后退一步，显然等待盖聂出手！
盖聂见此微微一笑。
“先生，到我了！”
盖聂，左手握住剑身。
右手将宝剑飞出。口中大喝。
“百步飞剑”
墨彦闻言震惊，竟是纵横家闻名已久的百步飞剑！
长剑顺着盖聂的手犹如白龙一般瞬间飞过，墨彦这一瞬间，竟感觉空间都被禁锢了！
“好一个百步飞剑！”
只见墨彦鼓荡内息，气势开始放出，同时剑意开始撕裂周深的天地，那种被禁锢的感觉瞬间解除。
见百步飞剑临面而来，墨彦慌忙侧身躲过。
却见盖聂露出一丝笑容，右手一折，百步飞剑，竟转头再次袭来。
关键时刻，墨彦手持长剑，立于身前，方才拦下。
看着眼前这凌厉异常的百步飞剑，墨彦似有所感动开启神魂。
只见这百步飞剑竟然是受盖聂的神魂控制的！
虽然盖聂的神魂不显，但控制的力量的确是神魂之力。
长剑上有着盖聂的神魂之力附着，同时受盖聂的意念控制。
墨彦见此，立刻明白，这是神魂的一种运用方式。
心中大喜。
墨彦一转手中长剑，百步飞剑，立刻被墨彦甩飞，然后回到盖聂手中。
“盖聂兄，吃我一记百步飞剑”
只见墨彦将自己那庞大的神魂附着在长剑上，长剑此时禁不住压力，铮铮作响，随后长剑犹如一道流光，瞬间飞过盖聂的脸庞。
盖聂不禁大吃一惊。
“先生， 你怎么也会百步飞剑的！”
墨彦看着极速远去的长剑，心有余悸的擦了下汗水。
‘差点把盖聂给杀了。’
原来墨彦刚才附着以后，立刻就发现不对。
这飞剑的速度奇快无比，比墨彦想象的要快上不知道多少。
关键时刻，墨彦偏转飞剑，才没有将盖聂打个对穿。
这个速度，墨彦自己也无法把握，只能慢慢的练习，争取以后可以控制。
但是这招墨彦是学会了！
只要有神魂，这招就等同于御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载人。墨彦想了想，估计是不能吧。
除非那把剑够大。
此时盖聂在旁边问到第三回，墨彦才回过头来。
“盖聂兄。在下刚才观察了你使用百步飞剑的方式，察觉到其中应该是运用神魂的缘故，所以就学会了!”
盖聂闻言大惊。
“先生，难道你已经凝聚神魂？”
墨彦闻言不解的问道。
“对啊！这有什么吗？”
“先生，凝聚神魂乃上古之法。
当今人族，已无人能练成！古时能凝聚之人，无一不是宗师之资！我鬼谷百步飞剑亦是借助神魂之力方可操控。没想到先生竟已凝聚，先生真乃大才啊！”
“是吗？为何我老师没说过神魂的事情？”
“先生，你问过荀夫子吗？”
墨彦闻言愣了一下。
“好像是的！前几日我忘记了!”
盖聂见墨彦尴尬，也是难得的露出无奈的表情。
随后一脸诚恳的说道。
“先生，在下有一事相求”
墨彦看到盖聂的表情，知道是之前他犹豫不决的事情。
立刻点点头。
“盖聂兄请讲无妨！”
“盖聂希望先生此去韩国，若是与我师弟起冲突，能看在盖聂的薄面之上，饶他一次！”
墨彦闻言，有些惊讶的看着盖聂，没想到盖聂竟是要为卫庄求情。
却听盖聂继续说道。
“小庄争强好胜，喜好与我争锋。但其性格固执，容易剑走偏锋。希望先生能理解。”
墨彦闻言点点头。
“果然还是盖聂兄了解他。盖聂兄我看你已踏入绝世，若未来鬼谷相争，卫庄兄想必不是你的对手！”
却见盖聂摇摇头。
“鬼谷之争毫无意义。只希望先生能答应我不情之请。”
墨彦深深的看着盖聂。
点点头。
“我答应你！”
“多谢先生！”
墨彦上前扶起盖聂，两人相视一眼，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这一刻，已是朋友。
知己，讲的就是这种最简单的而又最淳朴的感情。墨彦有着韩非的感情，而盖聂有着对小庄的感情。
这种感情是一种最真挚的友谊。
只有相惜之人才能体会到。
墨彦将长剑随手一抛，瞬间没入剑鞘。
转身而去，直指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