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血色泾河·华阳夫人
墨彦此时见天色已然是正午时分，料想不会再有人会于此刻到访，立刻回府，走向后堂。
却见此时莫胡已然起身，正身披薄纱在梳妆台前打扮自己，墨彦看到后，立刻欣喜。
“起来了？”
莫胡看到墨彦，立刻露出温柔如水的神色，同时脸上露出愧疚之色。
“夫君，妾身今日身体不适，起的有点晚了。”
墨彦听完笑了起来。
“没事，以后习惯了就好。”
莫胡闻言，哪怕对墨彦言听计从，也是一脸无奈。
“夫君，刚才府中可有大事？”
“哦。来了两个说情的，被我打发走了。估计今晚，或者明天还会有人来吧。”
“那我等下去门口候着。”
莫胡说完，刚想起身去拿衣服，却见墨彦以及自衣柜中拿了一套服装出来。
莫胡顿时脸色微红。墨彦见此，更是喜欢。
走到莫胡的耳边。
“这套如何？”
莫胡只能无奈的咬着薄唇，点点头。
墨彦看着莫胡那委屈的表情，露出不解的神色。
“这件衣服，并无其他的问题啊。”
然而莫胡却闻言白了一眼，随后在墨彦欣赏的目光中，将衣服穿了起来。
墨彦顿时眼睛一亮。
只见此时的莫胡一身白色贴身长裙，长袖略大露出雪白皓腕，胸前白色中略有些紫色，衬托出傲然双峰，最重要的是，下摆开叉到根部，随着走动而露出一双修长而又雪白的大腿。
莫胡看着墨彦眼中的欣赏之意，有些羞涩。
“夫君，妾身穿着不舒服，我换一套吧。”
却见墨彦已然露出满意的神色。立刻上前拉住莫胡的手。
“不需要换，非常合身。”
随后带着莫胡来到了府外，墨彦也不挑剔，找了一家明显比较雅致的酒楼前去解决午饭的事情。
而沿途中，不断有人看着莫胡发呆，亦有人露出垂涎之色，但都被墨彦一一打发了。
吃着酒楼中的食物，墨彦不由得想念庖丁那个死胖子。
‘要不，把那家伙从齐国绑来？’
而此时在桑海城中的庖丁并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的秦国有人这么想他。
墨彦与莫胡两人吃完简单的饭菜，并未做任何的停留，就离开了酒楼回到了府中。
随后两人在后花园中依靠在一起，享受着午后时光。
聊着人生的故事，当然，故事最多的自然是莫胡，
于是，就变成了一场莫胡谈心的一天，从莫胡如何认识吕不韦，到被吕不韦送给华月夫人，以及后来产下一子，随后十几年一直跟随吕不韦，鞍前马后，一件件的事情，都告诉了墨彦。
听的墨彦唏嘘不已。更是抱紧了怀中的佳人。
‘难怪她不愿意嫁给我，原来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
。。。
时间来到申时，墨彦知道今日若有来访，则必然是这个时间。
果然不出所料，只是出场之人的排场，有点出乎墨彦所料。
只见随着一阵的喧嚣声响起，门外一群秦军开道，随后一群内侍抬着一个软轿停在墨彦的门口，最后一群侍女蜂拥而出，手中拿着花篮，沿途抛撒花瓣，一路延伸到墨彦的府中。
而莫胡刚想出去迎接，却见墨彦已然拉着柔荑，死死的不松开。
无奈的挣扎了几下之后，莫胡与墨彦并立着一同前往迎接门外之人。
只见墨府门口至大门的路上，已然被禁军所阻拦，当墨彦与莫胡来到门口之时，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已经自软垫上走了下来，随行的内侍立刻伴之左右。
墨彦见到女人，知道主角来了，立刻带着莫胡上前迎接。
“河渠令墨彦。恭迎华阳夫人”
“民女莫胡见过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芈姓，秦昭襄王赢柱之妻，楚国贵族。
秦昭襄王赢柱继位三日后暴毙，原因不明，作为秦国史上最短的国君，其宠妃华阳夫人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由妃子-荣升为王后又荣升为太后，当真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
赢柱在位之时，由于华阳夫人自身并无子嗣因此收秦异人也就是后来的秦庄襄王子楚为子，使其不至于为赢柱殉葬。
同时华阳夫人出身楚国，对楚国之人自是照顾有加，而当时昌平君之父楚考烈王在秦国为质子，时而生下昌平君芈启，为了回归楚国继承王位，以偷梁换柱之计，逃回楚国并顺利继承王位。
至此，昌平君芈启就由华阳夫人一手带大，在华阳夫人的帮助下，出仕秦国。
后来，秦国的朝堂之上，出现了以昌平君为首的楚系势力。
却说华阳夫人面无表情的来到墨彦的身前，仅仅看了墨彦一眼，随后将目光放在莫胡的身上。见莫胡身着华贵，身位与墨彦并行，同时脸色红润，宛若桃花，双眉舒展显然与墨彦的关系匪浅，立刻心中闪过一丝怒火。
“莫胡，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莫胡闻言，心中一颤，慌忙解释。
“夫人。至今已有十余年了。”
“当年你跟随我姐姐之时，还是一个年方十八的小丫头，乖巧伶俐，办事稳妥，未曾想到十几年后再见，亦已三十而立。而哀家已然是天命之年了”
莫胡闻言，不敢怠慢，赶紧回话。
“夫人正是最美芳华，何来天命之说。莫胡当年能有幸侍奉华月夫人，乃莫胡的福气。”
“是吗？那最近哀家身边，正好需要一名伶俐之人。不知道墨大人是否愿意割爱呢？”
莫胡听完华阳夫人的这句话，立刻想起自己当年被吕不韦送给华月夫人的场景，以及之后所经历的一切，瞬间脸色煞白，神情惶恐看着华阳夫人。
莫胡没想到，曾经痛苦的经历竟然又要面临到自己的身上。
哪怕是对墨彦有信心，莫胡也无法确定墨彦在这种情况下会作何选择，因为面前之人，乃华阳夫人。
但顺从的性格已经让莫胡选择妥协，因为莫胡知道墨彦是要做大事之人，而眼前之人轻易不能得罪。
只见莫胡正打算缓缓地跪下双膝，一只手却已经将其稳稳的托住。
莫胡顺着手掌看去，却见墨彦正狰狞的看着华阳夫人。
原来墨彦在旁边看了许久，早就已经忍不住了。
见到莫胡被华阳夫人的几句话就吓得要下跪，墨彦心中亦是愤怒无比。
当年的事情莫胡早就告知了墨彦，墨彦自然是知道两者之间的关系，因此对于莫胡的那种恐惧，以及服从，墨彦也是理解的。
但令墨彦最愤怒的竟然是莫胡不相信自己，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莫胡看不出华阳夫人的心机，但是墨彦又怎么看不出来。
华阳夫人此行本来就不怀好意。
现在当面又给了墨彦一个下马威，以莫胡为契机，告诉墨彦，华阳夫人在秦国的能量。
这其实是为了后面的话做准备的。
墨彦此时岂能服软。
只见墨彦脸上愤慨的看着华阳夫人，右手立刻将莫胡拉起。
“华阳夫人，莫胡乃我屋内之人，绝不外送。若华阳夫人今日来我墨府就为了此事，那今日请回吧。墨彦虽秦国小吏，却亦能保护所爱之人。”
华阳夫人见到墨彦那愤慨的表情，没想到墨彦竟然敢当面顶撞自己，原本平静无波的脸色亦是露出一丝怒意。
“墨大人好大的威风，一介女奴而已，哀家亲自向你讨要，竟也舍不得？”
却见墨彦抬头挺胸，面显怒色。
“华阳夫人，我敬你为大秦之功，因此我不动手。否则，以你方才之言，我手中长剑已然夺尔命也。此事休要再提。莫胡乃我爱妻，吾视之为命。”
华阳夫人看着墨彦威胁的话，亦是满面怒火，面色阴寒的看着墨彦。
见墨彦毫不畏惧的怒目相视。
为了今天的目的，暂时忍下了这口气。
“哼，今日另有要事而来。墨大人，不请哀家进府？”
墨彦闻言，也是脸色变化，露出一丝笑容。
“当然，华阳夫人请。”
随后华阳夫人领头朝着书房而去，墨彦转身跟上，见莫胡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墨彦冷漠的声音传来。
“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回梦蝶轩。”
莫胡闻言，立刻低下头，不敢反驳一句，乖乖的朝着后院而去。
随着华阳夫人的前进，侍女一路跟随而至会客厅之内。
墨彦紧随其后，不得不说，这些人对墨彦的府邸当真是比墨彦还熟悉。
华阳夫人看着这里的一切，不由得感叹道、
“两年前，长安君成蟜依在，如今却亦是物是人非了。”
墨彦见华阳夫人说话，立刻知道今日的正事要上演了。
“华阳夫人，长安君成蟜人虽不在，但事可未必结束。”
“墨大人此言何意？”
“在下来秦之时，入武遂而遇前左庶长王龁，其以长安君成蟜为由行刺王上。最耐人寻味的是王龁竟一心寻死，若无人逼迫，其又何须背叛大秦？而当今天下，秦国境内，能逼迫之人”
墨彦说到此处已经看向了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见墨彦竟然将如此莫须有的罪名扣在自己的身上，立刻大惊。
“休要含血喷人，此事与哀家无关。”
“在下亦相信此事与华阳夫人无关，但夫人可别忘了。两年前，长安君成蟜是因何而死？”
“那是吕不韦与赵姬所谋，哀家也心痛不已。”
“成蟜之死不足言之。但其背后之人，华阳夫人不想说说吗？是何人使成蟜有此勇气？又是何人在其背后支持呢？我想王上，亦是知之吧。太后与相国虽手段有些卑劣，但乃为护王上王位稳固，那又是何人使王位动荡呢？”
华阳夫人看着咄咄逼人的墨彦，立刻无法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就因为一句话而导致，两者攻防异势。
原先自己是来逼迫墨彦放人的，没想到墨彦竟要以长安君成蟜为由对其进行攻击，而一切也确实如他所说的，当年就是自己在长安君成蟜的背后支持的他，导致后来一步错步步错，令嬴政产生忌惮。
华阳夫人，大口的喘息着，扶住了头部，身旁的侍女见此，立刻紧张的上前扶住华阳夫人。
“夫人”
墨彦看到华阳夫人如此，知道这一局自己已经占据了主动，但墨彦知道长安君的事情一直是嬴政心中的一根刺，如果自己以此为矛对楚系势力下手，最终只会两败俱伤，若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拿此事来文章。
墨彦语气平和的看着，依旧气喘不已的华阳夫人。
“华阳夫人，此时在下可建议王上不再深究，只需要夫人不再管河渠之事即可。同时，未来相国退位之时，在下亦可助昌平君入主相位”
华阳夫人听到墨彦的话，缓缓地回过气来，见墨彦依旧言语平淡，神情自若，知道此人不是好易与的。
而听到墨彦说能令昌平君为相，立刻问道。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只要华阳夫人不再管河渠之事即可。”
华阳夫人深深的看了眼墨彦。
“好，记住你今日的话。”
说完立刻起身，转头而出，却见门外一声内侍的声音传来。
“太后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