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血色泾河·冰狱·朱雀
随着丹药的吞下,老方士的身体开始溢出丝丝的蓝色气息。
同时原先苍茫之白发开始焕发出丝丝的黑色光泽,脸色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失,
脸上静脉扩张,红色的脉络沿着脖子一直到脸部,令人见之生出惧意。
墨彦见此,暗自心惊,不由一声大喝
“老头,你竟然嗑药!你这是作弊!”
随着墨彦声音刚落,原先行动迟钝的老方士此时却身手敏捷的向前一踏。
随后已化为烟雾,再出现之时已然到达墨彦身前,右手拂尘闪耀红色光泽挥洒出莹莹之光犹如利刃一般,拍向墨彦。
墨彦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右手平举手中干将,同样红色的剑芒覆盖于干将之上,拦于拂尘之前。
只听见
“砰”
的一声,柔软的拂尘与干将竟发出镔铁撞击之声。
老方士见此,露出一丝微笑,随后原先坚韧无比的拂尘瞬间变得柔韧无比,无数的尘丝闪着红色微光穿过干将,撞击在墨彦的身上。
“噗”
的一声墨彦吐出一口鲜血,飞出几米之远。
只见墨彦在空中强行向后翻转,顺着翻转之力,将自身的力道缓缓卸于空中。
随后又向后后退三步,方才拄剑半跪于地上。
此时躲于角落的寡妇清见墨彦口吐鲜血瞬间大惊失色,不由得喊出一声娇吟。
“公子,你怎么样了?”
脸上之神色焦急,脚步亦冲向墨彦。
墨彦见此,右手长袖抹了抹嘴角滴落的鲜血,左手一伸。
“别过来。”
寡妇清闻言,顿时停住脚步,只是脸上露出焦虑的神色看着墨彦。
而惊鯢此时亦看到场上形势反转,眼神一凝,一股杀气已然爆发。
却见掩日手中宝剑发出一声狰狞之声,已然横于惊鯢之前。
“要过去,先问过它。”
惊鯢见此,心中虽然焦急,但知道必须解决眼前之人。
于是不再对峙,手中惊鲵剑闪过一道银辉,随后瞬间已至掩日身前,惊鲵剑劈落而下。
而掩日亦是不遑多让,右手宝剑早已格挡于身前,闪着黑色的光泽。
两柄越王八剑之间的碰撞,爆发出惊人的嘶鸣声。
惊鯢手中宝剑挥舞的奇快无比,剑芒闪烁,往往一道银光刚消,另一道银光已至。
银光遍布掩日周深,犹如囚笼一般将掩日封锁其中。
但掩日同为天字一等,亦不遑多让。
只见掩日右手宝剑挥舞自如,黑色剑芒仅仅悬于周深,右手已然视不可见,但宝剑的撞击声却不绝于耳。
显然,惊鯢的攻击已然被其一一拦下。
只见掩日突然宝剑以向右一挥,一道黑色剑芒向前而去,却见惊鯢已然出现在剑芒之前。
惊鯢见此亦是冷静,先向后退却,然后惊鲵剑正中剑芒中心,随后将剑芒击散。
随后两人又立于原先之地,一动不动。
但两人都知道,刚才的争锋,已然是生死相搏。
然两者实力均差不显,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而此时墨彦这边,阻止了寡妇清之后,方才认真看向已然脱胎换骨,重返青春的老方士。
收起了刚才轻视之心。
只见墨彦左手拔出莫邪,双剑立于身旁。
脑中浮现老方士刚才的身法。
老方士,见墨彦闭上眼睛,眼中露出一丝寒芒。
“你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躲过我的攻击?”
只见老方士口中颂念法决,身形再次向前,手中拂尘已然又包裹红色微芒。
随后犹如烟尘般消失,再出现之时已然是到了墨彦的身后。
拂尘直指墨彦后背。
眼看着墨彦要被其击伤,寡妇清不由得大呼一声。
而墨彦此时却依旧紧闭双眼,只是手中干将已然反手而握。
“砰”
的一声镔铁撞击之声传来,随后拂尘亦如之前一般四散而来,带着红色气芒,击向墨彦。
而此时墨彦左手莫邪已然悄然而至砍向拂尘,白色的剑芒裹挟着冰霜之力,却见老方士却视若无睹,尘丝依旧击向墨彦。
“砰”
又是一声镔铁撞击声响起,随后墨彦后背被尘丝撕裂。
血红的皮肉随着尘丝的掠过而脱落,露出大片血淋淋的伤口。
墨彦亦是吐出一口鲜血,向前飞去,撞击于墙壁之上。
墨彦不解的看着老方士
“你的拂尘?”
老方士露出得意的笑容。
“我的拂尘,乃方家重宝,由蜀山之上,梧桐之根历经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伸缩自如,坚硬如铁。你手中宝剑虽锋利,但又怎么可伤的了此等神物。”
见老方士一脸得意,墨彦不屑看之。
墨彦将口中鲜血吐尽,随后又闭上眼睛。
脑中随着思维的扩散,整个房间已然浮现在脑海中,而老方士的位置已然犹如光芒一般,一瞬之间消失,随之身后出现光点。
只见此时墨彦陡然睁开眼睛,干将上充斥着红色剑芒,莫邪亦是白色剑芒环绕,随后向右转身,干将已然挥砍而出。
而此时老方士方才在原地出现,顿时大吃一惊,忙举起拂尘挡住墨彦的干将,却看到莫邪已然挥向其首。
无奈之下,老方士向后一纵,离开原地,但一抹胡子却被墨彦的莫邪割落掉于地面。
老方士惊恐的看着墨彦,不由露出一丝忌惮。
“你怎么可能知道老夫的位置?”
墨彦闻言睁开眼睛,眼中露出一缕精芒。
“第一次被你偷袭,只因为不了解方士之能。
第二次被你击伤,乃因你之拂尘出乎吾之意料。
第三次你焉敢用同样的方式对付于我?
你之手法无非暂时融于天地,而又出于天地,借天地之道而行。
但我此刻周深天地由我掌控,你之位置犹如夜中萤火,我又如何会被你击伤?”
老方士见墨彦一言命中此中真谛,顿时气急败坏。
“你以为我只有此手段?方士方士,行云布雨,撒豆成兵。炼丹求仙,方乃方士!又岂是尔等凡人所能知之?”
却见老方士口中念着。
“玄冥天地,九幽镇魂,魂归来兮,厉行厌止。”
随着老方士的口诀念叨着,其脚下闪过绿色而又诡异的法阵。
只见法阵慢慢的在地上旋转着,从地下爬出来四具高大的胡人尸体,面容狰狞,神色恐怖。
寡妇清见之又是一声尖叫。
却不知此声音立刻惊动了四具尸体,尸体犹如觉醒一般开始冲向墨彦与寡妇清两人。
墨彦此时见到如此诡秘之场景,亦是心惊。
“试试老夫的尸神傀儡。”
随着方士的一声令下,傀儡立刻发生一声吼叫,随后速度越发敏捷,快速冲向墨彦与寡妇清。
墨彦见此,手中干将裹挟着炎阳之力,瞬间贯穿一名傀儡的头颅,却发现傀儡依旧行动自如。
同时一名傀儡已一掌拍向墨彦。墨彦急忙左手莫邪砍在傀儡手臂之上,只见莫邪深入傀儡手臂,寒冰之力顺着傀儡手臂蔓延。
然傀儡已然无觉,依旧扑向墨彦,墨彦无奈立刻右脚一踢,将其踢飞,随后向后一跳,远离面前傀儡。
突然。
一声尖叫传来。
原来其中一名傀儡已然冲向了寡妇清。
只见身着白色长袍的寡妇清此时已然倒在地上,不断的向后退却,脸上布满了惊恐。
左脸伤疤狰狞恐怖,右脸却显得清丽而可怜,两种不同的风格在一人脸上浮现,真是闻所未闻。
一身玲珑躯体随着地面的拖拽,慢慢的浮现,身上衣服已然破损,露出泛着荧光的白哲肌肤。
墨彦见此,急忙向之临空飞起,随后一脚踏于傀儡之头上,将傀儡一脚向后踢去。
同时手中干将运起内劲,裹挟着剑意,红色的剑芒对着傀儡脖子就是一剑。
只见傀儡人头飞起,但却无任何的血柱喷起,令人不得其解。
随后墨彦以嘴持剑,左手对寡妇清一拉,寡妇清已然入怀。
墨彦揽着寡妇清,立刻飞身跳往远处之屋顶。
将其置于其上。
“你在这里别动,我等会接你下来。”
墨彦说完,已握住莫邪,随后冲向傀儡,只见此时那断首之傀儡,已然重新接上。
老方士洋洋得意的看着墨彦。
“如何?”
墨彦却嗤之以鼻,漠然的看着老方士。
“这些人,都是活人炼制而成的吧?”
“那又如何?炼丹之药奴而已,能食金丹,乃其之幸也。”
墨彦闻言,面含怒色,眼中寒意越深。
“最恨尔等草菅人命之辈。今必杀尔。”
只见墨彦此时倾力灌注内息于莫邪之中,随后一道剑意于莫邪之上凝集。
莫邪之上寒意越深,同时点点星芒在莫邪周深闪耀,随后一道剑芒吐出,莫邪已然化为一道冰霜巨刃,随着墨彦口中念道。
“冰狱”
将莫邪向前挥斩。
莫邪之上的剑芒瞬间脱离莫邪,一道巨大的冰刃向前横扫而过。
期间触碰之物立刻凝结成冰,四个傀儡亦不例外,顿时凝结于地面,而冰刃依旧向前冲着老方士而去。
老方士看着眼前巨大的冰刃,亦是心惊。
同时右脚一踏地面,一道红色太极图形于地面显露,随着方士的控制,太极缓缓地升起,挡于方士之前。
随着一声爆炸声响起。
方士口吐丝丝鲜血,立于原地,
方家此时院落已然变成一道雪之领域,目之所及,皆乃寒冰。
惊鯢有些心惊的看着墨彦,未曾想到去年尚不敌自己的墨彦,此时已有如此破坏力。
而掩日看着此处场景亦是心惊。
‘此人的确难杀。’
两人刚才见墨彦发大招,早已离开原地,此时亦同时踏于冰块之上。
继续对峙着。
却见老方士此时,口中虽吐鲜血,但却得意的看着墨彦。
“刚才那招,的确很强,但你如今还剩多少内息?我的尸神傀儡,可不惧寒冰。”
只见被墨彦冰冻的尸神傀儡此时发出丝丝的冰裂声,显然要脱困而出。
却见墨彦此时阴沉的看着老方士,右手举起干将。
“是吗?”
随后其右手干将剑上火红色的内息已然宛若实质般化作熊熊火焰,狰狞的剑意在火焰上空盘旋,将周围的空间撕裂一般,发出冥冥之声。
老方士见此大惊。
“什么?”
而惊鯢与掩日见此不由惊呼。
“还来?”
只见墨彦右手向下一挥。
“朱雀”
以剑意为魂,以内息为体,干将之上的火焰立刻犹如火鸟一般,红色的翼展向前冲去。
所到之处一切化为灰烬,四个尸神傀儡当场化为灰灰。
而惊鯢与掩日亦是举起手中宝剑,拦于身前,只觉得一股炽热的气息袭来,随后被热浪击飞。
而老方士见火鸟飞速的冲向自己,知道无法躲避。
立刻拍击胸前,一口鲜血吐出。
随后三道金色的八卦开始于身前凝结,但自身之气息越发衰落,原先反黑之头发,瞬间一片苍白,脸色亦露出黯淡之光芒,同时身体以肉眼可见之速度衰落。
随着火鸟的鸟叫声响起,两者产生了剧烈之碰撞。
火焰,金色光芒开始于碰撞之处迸发,滋滋声不绝于耳。
随着一声碎裂声,第一层八卦于空中泯灭,化为碎片。
此时火鸟已略为缩小,又撞向第二层八卦,同样的事情,再次重现,随后第二层八卦也在老方士的绝望中泯灭。
只剩下最后一层,此时火鸟已不足原先的一半大小。
两者撞击在一起。随着巨大的抨击声。火鸟与八卦一同消失于空气中。
只见原先宛若寒冰地狱的院子,此时已然犹如火烧赤地一般,只剩下满地的残骸。
房屋,树木已然化为灰灰。
老方士刚想松口气,此时一柄剑已然立于其脖颈之上。
只见墨彦冷漠的看着眼前的老方士,手中干将发出深冷的气息。
“我说过,今日必取你狗命。”
老方士刚想求饶,却见墨彦右手一抖,干将瞬间刺入老者体内。
老方士睁大了眼睛,捂着咽喉之剑,缓缓地倒地。
可怜方家一代大方士,一生求道,为其子所连累,终究死于异国他乡。然又有何人能言此乃不是命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