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长空孤月不相识
当墨彦来到紫兰轩的时候，只见此时的紫兰轩依旧是灯火通明。
看到墨彦一个人过来，彩蝶姑娘立刻兴奋的靠上前来。
“公子，今日深夜一个人前来，莫非是要”
只见彩蝶妩媚的看了墨彦一眼，墨彦腹中瞬间一口火气直冲上来。
‘镇静，镇静’
墨彦不由得抱怨自己的定力下降了很多。
墨彦无奈的看着自然而然抱住自己手臂的彩蝶姑娘，走进紫兰轩。
此时正好看到紫女姑娘自楼上下来，彩蝶立刻松开了墨彦的手，墨彦微微躬身
“紫女姑娘，好久不见”
而紫女看着墨彦，此时也是少有的露出一丝温柔。感激的说道。
“昨夜多谢公子相救，否则红瑜可能就要香消玉殒了。”
“在下也只是凑巧而已。昨夜在下收到消息，以为有人要在紫兰轩对师兄不利，因此才火速前往。没想到凑巧看到红瑜姑娘差点遇害，情急之下，方才出手。追踪贼人而去，但是没想到还是跟丢了”
“是吗？公子的身手也能跟丢，看来贼人不容小觑啊”
墨彦闻言尴尬的笑了一下，总不能说贼人被自己烧成了灰烬了吧。
“紫女姑娘，师兄今夜可在？”
“今日姬无夜举荐他去调查左司马刘意之案，还没回来”
墨彦听完，眼中瞬间闪过一道精光，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此事交到了师兄的手中，看看师兄要多久才会找到自己这里来。
同时不由得感叹还是师兄厉害啊。真把紫兰轩当家了。
于是用看败家娘们的表情看着紫女，心想
‘怎么总有种师兄在占我便宜的感觉！！’
而紫女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墨彦的眼神，总感觉墨彦的眼神怪怪的。
墨彦看到师兄不在，拱手道。
“紫女姑娘，不知道我那干将在哪里”
紫女闻言，脱口而出。
“你师兄最近欠紫兰轩不少钱，于是拿它抵押了”
墨彦听完，凌乱了。
瞬间一股怨念从天空冲向韩非，韩非瞬间打了一个寒蝉，
“谁在想我”
韩非莫名的摸了下鼻子。
而紫女看到墨彦幽怨的眼神，也是被他逗乐了。随后转身让开了楼梯的道路。
“骗你的，楼上有人要亲自谢你”
墨彦闻言松了一口气，微微一躬身，就走上楼，来到了弄玉的房间。
只见这个房间已经恢复了昨天的整洁，弄破的窗户也修好了。
墨彦不由感慨
‘效率真高。’
走进去，只见红瑜缓缓走到墨彦身前，深深一鞠躬。
“昨夜多谢公子相救，红瑜感激不尽”
墨彦双手虚托。
“姑娘客气了，我只是顺手之劳，不足挂齿。”
而红瑜说完，退到了弄玉的身后，弄玉也是福了福身子。
“我与红瑜情同姐妹，昨晚多谢公子相救。”
墨彦为此又是拱手道。
“弄玉姑娘客气了，我相信任何人遇到此事，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弄玉说完，抱着一个盒子缓缓走到了墨彦的身前。
“此乃公子的宝剑。今日奉还。日后公子若需要用到弄玉的地方，弄玉在所不辞”
墨彦看着说话一脸铿锵玫瑰的弄玉，也是一愣，没想到那个平日里温柔恬静的女子也有这样刚强的一面，露出欣慰的笑容。
翻开盒子，拿起盒子里面的干将。
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干将那猩红的剑身。
“老伙计，又见面了”
似乎干将也很欢喜能再次遇到墨彦一样，微微的颤抖一下。
墨彦见此，将干将插入剑鞘，让它与莫邪相伴。
见到弄玉与红瑜站在旁边，墨彦此时想起李开的事情。
“弄玉姑娘，不知您这块火雨玛瑙能否借我一观？”
弄玉闻言，也不拒绝，伸手解下火雨玛瑙，放在墨彦的手中。
墨彦拿起弄玉的火雨玛瑙，认真的观察了下纹路，终于确认这块与胡夫人的那一块一样，出自同一名工匠之手。
心中对于答应李开的事情，也有了十足的把握。
剩下的就是如何让李开看到弄玉后，可以安心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弄玉姑娘，这块火雨玛瑙异常真贵，不知姑娘从何而来”
“这是我父母给我的，从小就在身边，莫非公子认识此物？”
弄玉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人，看到墨彦拿起火雨玛瑙认真的观看，且很熟悉的样子，似乎是别有隐情。
墨彦见此，只是神秘一笑，然后将火雨玛瑙还给了弄玉。
“弄玉姑娘多虑了。在下只是好奇而已，不知道明日弄玉姑娘是否有空为在下弹奏一曲？”
弄玉此时虽然心中疑惑墨彦的行为，但是墨彦既然想听自己弹琴，自然是欣然同意，不说墨彦救了自己的侍女，就墨彦上次的指点，弄玉在心中也是将其当做老师的存在。
“那我明天恭候公子”
墨彦见到弄玉答应，知道最后的事情也办成了，今夜也没啥事情，如果在这里呆久了也浑身不自在，毕竟和韩非那个酒鬼比起来，墨彦对于酒也仅仅是不再抗拒，却绝不会当成饭来吃。
“天已黑，在下不便打扰，告退了”
墨彦一拱手，走出房间。
“公子慢走”
红瑜与弄玉的声音同时响起，而墨彦已经消失在房门。
弄玉看着墨彦消失的位置，久久驻足。
而此时紫女的身影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只见紫女调侃道。
“人都已经出紫兰轩了，你们还看着什么呢？”
而弄玉瞬间脸一红，随后娇嗔道。
“紫女姐姐，你胡说什么呢”
“我可没乱说。”
“紫女姐姐，再这样不理你了”
“好啦好啦。不开你的玩笑了。”
只见紫女一脸歉意的看着弄玉。
“弄玉，你如何看待此人？”
“墨公子，谦恭有礼，谦谦君子。与九公子同样乃当世奇才”
紫女看着弄玉对墨彦的评价，与自己心中大致吻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可惜越是奇才，越是自傲，也越要争个高下。”
回去的墨彦不知道韩非此时已经调查完毕，在回去的路上。
因此与韩非擦肩而过。
而韩非调查那个被墨彦处理过后的房间后，也是一脸的雾水。
总感觉这个凶杀案现场是被人设计的一样，虽然也找到了那间密室，但是除了那个百越的印记，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
而刘意的的确是死于剑伤这个是没错的，不过除了剑伤，最大的问题是书房的破坏程度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似乎当晚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在厮杀。
由于韩非与张良此时都不是剑客，因此对于留在现场的剑意等也没有更深的理解，打算回来请卫庄明日一起去看看，同时也顺手将那个宝箱带了回来。
同时韩非有了更多的疑点，比如刘意与百越的关系，比如，胡夫人与弄玉的关系，因为韩非很确定，胡夫人的那个火雨玛瑙与弄玉姑娘的，很像。
次日
一早
墨彦陪着惊鯢，还有梅三娘吃完早饭后，来到了墨门。
只见此时墨门的弟子已经开始了一天的训练。
整个墨门虽人数众多，但是墨彦有意只培养其中的部分作为骨干，因此能留在演武场上的自然都是十里挑一的存在。
就算如此，也不过堪堪百人不到而已。
而这百人武功参差不齐，根骨已然定型，无法像墨彦一样修习内功。
因此，外功中的硬功成了最适合的选择。
即便如此，按照三娘的说法，这些人里面也无人能够将外功练至大成，偶尔幸运的或许可能练到铜皮铁骨的境界，但也只是部分躯干而已。
墨彦对此，反而不介意。
毕竟让这些人练功只是为了他们少一点牺牲，多一点自保的能力罢了。
见到墨彦到来，赤蝎与唐七立刻迎上来。
“公子”
“走，进去说”
三人走进大厅。
“说说看最近有什么情况吧”
赤蝎走出来，立刻汇报了当前的墨门的发展情况，以及新郑的地下情报。
“前些日子，楚国发生动乱，目前具体情况不明。”
墨彦听完，记下这个事情。不过这个事情对于目前的局势不会有影响，因此也没插嘴。
赤蝎见墨彦并没有发表意见，就继续说下去。
“听说血衣侯白亦非即将回京述职”
“白亦非？”
墨彦不解的看着赤蝎，而此时唐七见到墨彦的眼神，也知道墨彦应该不知道韩国具体的势力情况，于是慢慢的走上前来。
“公子，不知你听说过韩国的夜幕吗？”
“略有耳闻”
“那公子可听说过一句话，皑皑血衣侯，石上翡翠虎，碧海潮女妖，月下蓑衣客”
墨彦闻言一惊。
“这还真不知道”
唐七见到墨彦不懂，于是慢慢的说道。
“这句话，形容的是笼罩在韩国之上的阴影-夜幕四凶将。这四个人分别从，军，财，政，谍四个方面牢牢的把控住整个韩国的命脉。”
墨彦没想到除了姬无夜，韩国的水还这么深。
“那这几人，都分别是谁？”
“目前就知道翡翠虎与血衣侯。潮女妖与蓑衣客目前还很神秘”
墨彦听完，沉默了一会儿。
立刻想到当日差点将自己击杀的渔夫，应该就是蓑衣客。
心中对夜幕不由充满了忌惮。
“叫兄弟们最近小心一点，不要与他们硬拼。血衣侯既然回来了，我想，他绝对不会放过我。”
赤蝎与唐七，瞬间也感觉到一股风波要开始席卷新郑。
却见墨彦问到。
“最近扩张的怎么样了？”
赤蝎听我墨彦说扩张的事情，立刻接着道。
“目前一切顺利，我们已扩张到韩国最富庶的南阳了，不过那里有一个帮派叫九义会的与我们在僵持中，我们打算等时机一到，就直接拿下。”
“你们到时候先好言相劝，如果不听劝，就直接除掉。我感觉最近可能不会太平静，你们准备一下，夜晚少出门。另外，叫兄弟们准备一条密道，通往城外的。”
赤蝎不解的看着墨彦，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要挖密道。
“会有用的，以备不时之需。如果哪天，整个新郑被包围了，我们至少也有一条退路。”
赤蝎听完，也是佩服墨彦的未雨绸缪，随即吩咐弟子去开始准备密道以及扩张的事情。
墨彦为此停留了许久，讨论了一下未来的格局。
随着时间的发展，墨门人数增加的同时，管理也越发的臃肿，墨彦有意将墨门按照职能进行划分，这样可以各司其职。最终定下了在正副帮主之下，设置执法堂，披甲堂，斥候堂，剩余帮众则负责日常的巡逻即可。
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了午时，墨彦告别了两个帮主，离开了墨门，来到了破庙。
只见此时李开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在发呆。
“走吧，带你去见你的女儿，你记得不要出声”
李开闻言，立刻亦步亦趋的跟上墨彦。
墨彦让李开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同时让人将其凌乱的头发全部剪掉，最后给李开盖上了一副面具，遮掩住李开那布满伤痕的可怕脸庞。
随后带着李开来到了紫兰轩。
此时紫兰轩由于是白天，因此彩蝶姑娘并没有在门口候着。
墨彦见此松了一口气，带着李开走了进去。
而紫女姑娘则依旧扭着那完全不成比例的细腰，在楼梯看着墨彦。
“紫女姑娘，我与弄玉姑娘有约，今日请弄玉姑娘弹奏一曲，不知紫女姑娘能否行个方便？”
“公子一人来足以，不知公子身边的这位是？”
紫女好奇的打量着李开，对他大白天的就带着面具，深感怀疑。
“紫女姑娘放心，这位是我故人，我以人格担保，保证弄玉姑娘的周全。不知可行？”
紫女听到墨彦的话，知道墨彦这人还是比较靠谱的，因此也不阻拦。
“弄玉早已在楼上等候，请吧”
随后四人来到了紫兰轩的一处院落中。
之所以在院落，自然是因为弹琴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
楼上本来就是谈事的地方，而不是欣赏琴艺的地方。
当李开看到弄玉腰间佩戴着的火雨玛瑙的时候，神情异常激动。
但是墨彦拉住李开的肩膀，一股阴气传入，李开顿时就冷静了下来。
只见墨彦微微的摇头，李开立刻黯然的低下了头。
而这一幕被观察入微的紫女看在了眼里。
随着弄玉姑娘手指的浮动，一股悠然的琴声随之而起。
如清风拂过，如溪水畅流，如春风席卷，一股生意盎然的契机充斥在整个天地之间。
令在场的三个听众都沉醉其中，而李开面具下的眼睛早已泪流不止。
良久，余音环绕，不绝于耳。
弄玉此时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带着面具的人，虽然知道这个人是墨彦的朋友。
但是弄玉却感觉在自己弹奏的过程中此人似乎与琴音产生了共鸣，甚至影响到了自己的内心。
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愧疚。
而墨彦此时也是轻轻的拍了拍李开的肩膀，见李开情绪平静下来。
墨彦也知道此行顺利完成了。
“弄玉姑娘琴艺更胜往昔，在下佩服，今日即已听罢，墨彦不再打扰了。”
说完墨彦对着紫女与弄玉姑娘行了一礼。打算带着李开离开紫兰轩。
哪知道，此时的弄玉却不肯。
只见弄玉站起身来，明亮的双眸认真的看着墨彦。
“且慢！先生，今日本只为你一人弹奏，且你未曾说过有故人一起。弄玉既然为先生弹奏了一曲，先生不应该回赠一曲吗？”
墨彦闻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毕竟此时送走李开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但是看着弄玉那狡黠的眼神，以及紫女那明显有些护犊子的神情，墨彦知道如果强行离开，可能会得罪两位佳人。
“罢了。”
墨彦无奈的摇了摇头。
弄玉当下立刻移开身位。
“先生请”
墨彦坐在弄玉刚才的座位上，一股熏香伴随着体香，涌入墨彦的体内。
墨彦闻着这个香味，思考了一会儿，决定弹一曲长空孤月。
只见墨彦的手一沾上琴弦，立刻变得专注了起来。
声音伴随着琴弦冒出，紫女用手掩住嘴巴，似乎不敢相信墨彦的琴艺竟然如此高超。
而弄玉则闭上眼睛静静的聆听着墨彦在琴中想表达的情绪。
而李开也是没想到墨彦会有这一手，一时间三人神态不同，但是都不约而同的被墨彦的琴声给吸引，也似乎能感受到那种孤寂的境界。
而外面则露出来奇怪的意象，只见不断的有蝴蝶在上空徘徊，水中的鱼儿都向着墨彦的方向探首遥望，树上的新芽都悄悄的冒出来新枝，惹的路过的行人大呼神奇。
良久，声音才停了下来，而众人依旧沉迷在琴音之中。
“走吧”
却是墨彦悄悄的叫醒李开，随后两人消失在了紫兰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