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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番外3·男主暗恋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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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3·男主暗恋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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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两年, 祝遇清再没回过国。

    邹芸联系过他无数回,电话他也接,且听不出有任何情绪, 可但凡提到回国或者祝世均,他一声不吭。

    次数多了,邹芸慢慢也不再提, 多是让他当心安全, 注平时意休息, 学业重要, 身体也重要。

    回德第三年, 祝遇清修满学分也完成所有课程,研究生准备毕业时,家里出事了。

    那天他正在球场,手机放包里没听见, 还是赵仁来喊的。

    赵仁跑得太急, 到跟前时撑着膝盖缓了半天, 最后抬头一句:“你爸没了。”

    传递消息不过四个字, 祝遇清听得清清楚楚。

    他跑去波托菲诺, 一路护送父亲遗体, 回了国。

    人置身变故当中时,对事情本身的感知有延迟感, 一言一行,近乎麻木。

    葬礼上, 拄拐的潘明岐不悦地指责他:“遇清, 你爸都没了,你怎么还半点没反应?这样当人儿子给你爸看见,他该多伤心?”

    祝遇清抬眼看他, 提起领子,一脚踹了上去。

    要送走一个人很简单,仪式不过几天,处理表面上的事,前前后后也就个把月。

    祝遇清回德,带上brandon,离开这个待了好几年的国家。

    葬礼上那一闹,祝遇清跟潘明岐几乎是翻了脸。

    潘明岐揣着风度装不跟小辈计较,背地里却开始搞小动作,好在公司有祝老爷子扛着,暗地敲打过,蒋玉芝也察觉不对,跟他闹了一场又一场,不许他动歪心思。

    而祝家爷孙,不管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青年丧父,都没有多少悲伤的时间门。

    祝老爷子扛着公司,七十多的高龄到处出差开会兼应酬,祝遇清则在后面跟着,学管人治事、学业内打交道,一桩桩的繁冗事务,一个个的洽谈场合。

    刚毕业即投入高强度工作,根本无暇其它。

    至于潘明岐,兴许人太贪,又兴许真有现世报,他顺的时候是真顺,可跌的时候,却连兆头都没有。

    那时全国上下都在摇招商的大旗,潘明岐的商投板块包得全,开发和运营都做,甚至有了一个重奢场子。甚至旗下所开发的住宅楼盘,重点项目旁边的商业配套他都用自己品牌。

    原本算盘打得好,能给楼盘提级,又能把商场牌子打出来,可惜资金压力大,于是算过帐后,他走了造假那条路。

    财务有两把刷子,帐面倒是精细,可惜被国外一家做空机构给盯上。这家机构查出他们业务虚构,收入和成本虚增,于是最终股价大跳水,给砸了盘。

    而潘明岐,则在报表审核的前晚,从办公室一跃而下。

    潘明岐死后,潘逢启与祝家也断了往来,原因是其父曾找过祝家爷孙,想要借资平帐,却没能得到帮助。

    年轻总是气盛的,恨意要有寄托,且一天比一天强烈,才能转化成力量。

    接近两年时间门,祝遇清和潘逢启这对姑表兄弟都没什么交集。

    祝老爷子操持公司事务,祝遇清也得了几次试错的机会,有老爷子点拨,自己也用心复盘,慢慢的,他从协助决策,到独立做出决策。

    年纪不够,难免被轻视敷衍或软抵抗,好在他有绝对的决策权,商场里滚上几年,再有打扮加持,必要时冷冷脸,于是举手投足,渐有神态。

    而这种神态,曾被夸作其父之风。

    头回听到这种话,祝遇清有片刻怔愣,很快恢复正常,举杯朝对方道了声谢。

    而关于潘逢启,祝遇清也听说过一些事,譬如他接了间门猎头公司在做,再譬如身边跟着大学谈的前女友,不离不弃。

    潘逢启前女友里,祝遇清知道的也就两个,而汤家那个听说不在国内,所以跟在身边的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这天周六,祝遇清在酒店参加论坛活动,准备离开时接到一位友人邀请,说楼下有场酒会,场中两位大健康行业的投资圣手可以引见。

    他正好有意投这个行业,想着早回也没事,于是抽身去了趟。

    偶然而为,却不想在这场合,又见到那么个熟悉身影。

    她穿一身西装裙,头发比之前短了些,神态上没有扮人鱼时的那份自在,取而代之的是职场新鲜人的青涩。

    哪怕腰背打直,哪怕面带微笑,那份紧绷感藏都没地藏。

    隔着人群,好似听到她微微发抖的声线。

    一位貌美又拘谨的年轻姑娘出现在这样场合,容易被当酒会点心。

    而与她交谈的人祝遇清也认识,姓陶名庆,某电商企业负责人,有点身份,各大酒会里的熟脸。

    只这陶庆看上去人模人样,实则是泡妞的积年老手。

    酒会这种地方藏污纳垢,有些姑娘天真,以为来的是业务局,实则喝大酒的风月地。

    以为遇上贵人,实际是权力或资源遮盖下的性骚扰,

    毕竟所谓成功人士,也不过一些人泡妞的光环。

    当然也有犯傻的,迷恋这些人在酒场里被吹捧出来的光环,动心于格外的关照,于是半推半就,旁人则见怪不怪。

    像陶庆这种人极有一套,初时不会出现明目张胆的不尊重行为,甚至会许诺合作或介绍资源,装绅士扮好心,最后借酒蒙脸,一再试探。

    绅士外衣下包裹着一颗急色的心,等醉眼迷离的背人处,尺度和体面全扔。

    冰酒热话,届时发生点什么,顺理成章。

    倘使遇上半懂不懂的,一律当默认,把便宜占完再说。

    友人安排的洽谈地在楼上,眼见那边越聊越欢,祝遇清穿过人群,很快进了一楼地界。

    距离海洋馆已有几年,再次见到时,心里好似也没有太大波澜,只是这场相谈注意力不够集中,有点开小差。

    好在这回不过同人见个面认识认识,话题轻松,看不出走神。

    等聊过各散时,场子里已经不见人影。

    祝遇清要了杯酒,站高处巡过一圈,确定人已经不在。他想了想,也便收杯离开。

    走前去了趟洗手间门,出来时似乎听见楼道有急促的动静,迈前两步,一声呼救撞入耳廓。

    心念一动,祝遇清倒了几步,伸手将楼梯间门的门顶开条缝,果然见有一双男女正在撕扯,而男的那方,正是陶庆。

    他想也没想,大力拉开门,快步冲下楼梯,抓住陶庆的肩。

    陶庆喘着粗气转身,怒目一瞬变惊讶:“祝、祝总?”

    祝遇清先还抓着他没放,直到视线看清前方,地上那位醉红了脸且双目惊恐的卷发姑娘,不是她。

    虚惊一场,祝遇清松开手:“人家不愿意,陶总,这样也太不好看了吧?”

    陶庆尴尬地笑笑:“祝总误会了,我是看她喝得太多,自己一个人往楼梯间门跑,怕她摔下去才跟过来的。”

    牵强之词,祝遇清也跟他客气两句,等那姑娘跌跌撞撞跑出去,也就作罢了。

    那天回去前,祝遇清站在外面抽了支烟,再活动活动酸紧的脖子,这才上了车。

    没多久,祝老爷子病倒了,进行一次心脏搭桥手术。

    住院次日,蒋玉芝来了。

    虽然不是亲生父女,但这么些年的亲情半点不掺假,她在医院待了大半天,临了问清手术时间门,表示要来陪床。

    祝老爷子摆摆手:“这里人多得很,你身体也不行,先照顾好自己吧。”又示意祝遇清:“送送你姑妈。”

    祝遇清亲自开车,把蒋玉芝送到住处。

    小区环境很一般,出门就是夜市街,车要开进去都得一路鸣笛。

    “就停这里吧,不用开过去,太麻烦了。”蒋玉芝倒是习惯。

    祝遇清摇头:“不着急,我送您上去。”

    他开到旁边停车场,陪蒋玉芝走进小区。

    兴许是见侄子一直皱眉,蒋玉芝笑着说:“别看地方小,这里都是住家的,平时不怎么吵。”

    等走出电梯,再一边掏钥匙一边解释:“住这里也好,讨债的没那么多话说。”

    门打开,五六十平空间门,两房一厅,生活阳台。

    在房子里坐会儿,祝遇清留意了下,没有姑娘的生活用品,只有他们母子的。

    那天回到医院,祝遇清如实把所见跟祝老爷子说了。

    听罢,老爷子沉沉叹气:“你拿主意吧。”

    对长辈的心思,祝遇清早有领悟。

    叫他去送,本身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看。

    于是忙完手边,从子公司和朋友公司开始,他让人介绍给那家叫得聘的猎企。

    猎头行业,有了不错的单源后,只要团队够上心,虽然挣不上大钱,小钱却也不是太难挣。

    而潘逢启还算有商业头脑,没守着一个阵地,赚了些钱后,开始琢磨着用钱生钱。

    期间门潘逢启回过老宅,老爷子留住他,关起门单独谈了好久,尔后表兄弟再见,潘逢启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会像以前那样,喊上一声“大哥”。

    关系头回破冰,祝遇清只说了一句:“照顾好姑妈。”

    那天后,em也成了得聘的客户。

    祝遇清关照老表,有合适的项目会让人给他递信,圈内靠谱的角色也会介绍给他。

    潘逢启够上道,交际手腕了得,眼光同算毒辣,瞄准有潜力的赛道下手,风头起来,直接收割。

    关系和缓后,潘家母子跟祝家的往来也勤快不少。

    大家都有分寸,过去的事没人再提,除了潘逢启在面对祝遇清时有些别扭外,其它都跟以前一样。

    转眼又是一年中秋,老宅家宴,人人齐聚。

    祝遇清到得早,跟几个老表站前院漫无边际地闲聊,未几提到桩趣事,一群人正默契地发笑时,有人指手:“瞧,来个姑娘。”

    祝遇清偏头,就见姑妈蒋玉芝带了个姑娘过来。

    姑娘穿驼色针织裙,头发半牵起来,眼眉温静。

    人越走越近,祝遇清揣在兜里的手慢慢握一下,收了收眼。

    也就是这场家宴,她知道了姑娘的全名:宋晚嘉。

    名字来自祝如曼的口信,回去路上,她问邹芸:“妈,你觉得那女孩怎么样?”

    “挺好的,模样标致,性格也不错。”邹芸回答说:“单是一直陪着你表哥,这份品性就很难得。”

    祝如曼也点头:“我觉得她起码比那个汤羽好,就是人太害羞,动不动脸红,说话声音也小,蚊叮一样。”

    邹芸说挺好:“非要学你叽叽喳喳,没点女孩子的样子?”

    挨了句比较,祝如曼无聊地卷着额角的一绺碎发:“不过我怎么感觉……潘表哥好像对她不大上心?他俩真是男女朋友吗?”

    “不然呢?你姑妈把人带过来干嘛?”邹芸觉得女儿说话奇怪。

    “唉,我就是觉得她跟表哥都不亲密的,哪里像在谈恋爱?”说着,祝如曼扒了扒前座:“哥,你觉得呢?”

    后视镜中,是祝遇清木无表情的一张脸。

    他在红灯前停稳车:“好好上你的学,其它事不要多嘴。”

    声音疏冷,祝如曼莫名其妙看了眼邹芸,邹芸没察觉什么,也作势板起脸:“听见没,好好读书。”

    “……知道啦。”祝如曼歪着脑袋,声音矮下去。

    回到家后,祝遇清想上书房,被邹芸叫住。

    邹芸特意拿了平板,调出一位姑娘照片,喜悠悠夸了一通:“听说人很独立,性格长相都要得,才刚回国,你抽空见见?”

    “我马上出差,没什么空。”

    “那出完差见?”

    “最近都挺忙,再说吧。”

    明显的敷衍推拒,邹芸眼皮一拧:“再忙也不能整天就工作吧,你这么大个人了,总也要顾下自己的事?”她口吻重上两分:“不管怎么说,你好歹谈个姑娘,也让妈安心一下。”

    祝遇清笑着说:“我这么大个人了,还用您操心我的事?放心吧,我会看着办的,您早点休息。”

    应付完邹芸,祝遇清走进书房,收到孙晋发来的一段视频。

    看视频是在夜场,舞台灯光偶尔带过的角落里,穿着火辣的姑娘两手攀着潘逢启的脖子,主动送吻。没多久,潘逢启把她搂近身边,反压在墙面深吻下去。

    视频结束,孙晋发来一句谑言:“看来逢启这是活过来了,今晚上可有艳福。”

    锁上手机,祝遇清打开窗,点燃一支烟。

    下了点小雨,空气里有通窍的枝叶感。

    烟这东西,尼古丁是成瘾源,被青灰色烟圈包绕时,他记起今天闻到的香味。

    薄薄的一层香气,来自发油或是喷在衣领的味道,像夏天傍晚的桅子花从,略带叶片的青气,不算太重,静幽幽的透明感。

    人就站在蒋姑妈旁边,问什么答什么,话题不到她身上就微微笑着,不会没礼貌地到处乱瞟。

    漂亮话少,是正常男人都会看第一眼的异性。

    只是身份尴尬,出现在家宴时难免要承受各色打量,由此,也叫人看出点诚惶诚恐的不安。

    新工作周,祝遇清出差几天,周四才回到公司。

    下午两点,他经过26层时,鼻子追到一丝浅淡的气味。

    往前走一段,到了这层的大会议室。

    会议室里摆满桌椅,而那香气的主人刚好找到位置,在中排坐下。

    祝遇清看了看投屏:“供应商会?”

    “是的,人力部门开的猎头会议。”助理答道。

    供应商会议每年都有,介绍业务布局和用人观,从整体人才战略,讲到各版块核心需求。

    正好余松从对面走来,打了个招呼后邀请道:“祝总进去开个场,讲两句?”

    “不用,你们自己开就行。”祝遇清收回视线:“不要光顾着讲业务和需求,多引导交流,让他们从候选人的角度问些问题。”

    “好的。”

    回到31层,祝遇清继续手头工作。

    当天晚些时候,他看到余松朋友圈发的会议照片。

    得聘拿了个新锐伯乐奖,作为企业代表,她上台领的奖杯,面对镜头笑得落落大方。

    除了合照还有会后参观办公区的抓拍,其中有一张,放大了能看到正跟同行交流的她,眼角微翘,轮廓端静。

    和家宴上的表现不同,工作场面,她俨然开始适应。

    虽然还不到游刃有余的地步,但比起之前,已经从容不少。

    这一点上,从余松的评价里也能知道。

    “那姑娘挺不错的,认真负责,推荐报告写得很细致,响应速度也快,工作态度没得说。”过后的某场聚会,余松笑着感叹:“逢启运气挺好,就是有点不知福,白瞎了一个好姑娘。”

    男人最了解男人,花头是藏不住的,何况潘逢启神态日渐张扬,所以余松之所以这么说,当然也是知道些内情。

    祝遇清摆弄着手里的一张卡片,没有接腔。

    只是聊半场,话题又转移到他身上。

    “上回婶儿还问我,说你是不是在搞办公室恋情,是不是瞧上公司哪个了,怎么会身边连个女孩儿都没有?”顿了顿,余松压声问:“单到现在,你就没有想姑娘的时候?”

    “对啊叔,你就不想娶老婆吗?”番番不知打哪钻出,神来一句。

    余松噎了下:“人小鬼大,这是你该说的话?”

    “成,那我换个问法。”番番趴在高台上,两手托腮地问祝遇清:“叔,你就不想拖女孩儿手吗?”

    祝遇清好笑:“你拖过?”

    番番嘿嘿一笑。

    “你小子,”余松握住儿子脑袋,往他胳膊一拍:“滚写作业去,你这年纪还轮不着聊这种话。”

    “爸我早写完啦!”番番扭出桎梏,一溜烟跑去找狗,跟brandon玩了。

    世界清静下来,余松想起妻子给的任务,试探着问:“我老婆娘家有个堂妹,也跟德国留过学,跟你差不多年纪,要不,给你介绍介绍?”

    祝遇清沉吟了下:“市场的人,什么时候能到位?”

    老板的思维总是跳跃的,突然谈起工作,余松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是问市场总监的缺口。

    这位置确实空了有一阵,猎头推来的人到终面被毙了好几个,他想了想:“这个岗位得聘跟比较紧,周一我再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

    “尽快。”祝遇清起身,把卡片塞到上衣口袋。

    招个人,祝遇清自认要求并不算高,然而jd写得过于形式化,寻访范围也太聚焦。

    理解不了需求,找来的人选总是跟要求存在差距,加上需求和面试反馈一道传一道,隔了几层的消息难免失真。于是后来他丢了句话,说可以直接跟他对接。

    得聘很重视这个岗位,前后换了好几个对接人,从所谓的资深顾问到副总周柯,沟通都不算太顺畅。

    转眼个把月过去,这天早起,祝遇清赶去海市出差。

    往机场的途中,他微信收到一条添加好友的申请。

    点开来看,打招呼那栏写着一行字:『祝总您好,我是得聘的猎头,宋晚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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