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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肉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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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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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片接过, 何思俞看了看,才知道是元昌地产的千金。

    她这才打正眼,瞧了瞧汤羽。

    额头光洁, 有一种不分边界的饱满, 浑身有风情的舒展,但稍稍用力过猛,又流露些脂粉气。

    面对这种迎合式的美貌, 何思俞心下反感, 结交兴趣当然也没多少:“汤小姐有事?”

    汤羽粲笑:“我是您的粉丝, 看过您很多作品了,非常喜欢。”接着, 她说出一个人名, 是双方都认识, 且关系不错的。

    何思俞点点头:“那真是有缘。”

    态度敷衍,汤羽也看出来了。

    但艺术家傲气, 可以理解。

    她微微一笑, 充分展示社交技能,与何思俞东拉西扯,最后成功把话题扯到晚嘉身上。

    听到二人是同学, 何思俞神色微动, 勉强给了个笑,但仍然有些意兴阑珊,直到汤羽提起另一个名字:潘逢启, 祝遇清表弟。

    话也不怎么杂,提了提结婚之前那位跟潘还没有分手,接着,又说她之前在潘的公司工作, 结婚之后就立马开始创业,一路顺风顺水。

    汤羽说话很有技巧,点到即止,且她自认话里信息是足以打动何思俞的,但却见她皱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夷。

    意料之外的反应,汤羽愣了下:“何小姐,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只是这场子里酒味有点重,我想出去透透气,先告辞了。”说完,何思俞回了个还算礼貌的笑容,转身走开。

    对祝遇清,她确实有旧念头,但从来没想要主动介入。

    生而为人,该有道德底线。

    刚才那刻,所谓汤家千金脸上功利性的笑容,话里带有目的性的挑唆,直白到更显得本人外秀内庸。

    那样的人,不值得交。

    收起心底的嘲弄,何思俞走到外面,正好看到相邻不远的露台,祝遇清倚着栏杆,独自在跟双胞胎玩耍。

    她怔恍片刻,忽然想起第一回见他,他也是在跟小孩子玩。

    那是某一年复活节,当地同学家的派对上,燃烧的篝火旁,他伸手沾了点啤酒的泡沫花,往小孩儿脸上弹。

    小孩子生气了,冲到他怀里呲牙咧嘴地反击,一大一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他揉揉那小孩的头,朗声笑开。

    那一刻的笑,击透她的心。

    再次见他,是在学校的球场上,他穿着卫衣和休闲短裤,手里拎着球包,与人谈笑时眉眼飞扬,满满恣意。

    为了跟他多接触,一向运动神经不发达的她跟着去徒步,只是大环线才一半,她已经累得快要就地躺倒。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他后面,拉住了他的背包。

    包型硕大,是她的两倍,她抓着那一带借力,一直到终点。

    从他变沉的脚步来看,她有理由相信,他是感受到了的。

    大时他回国一趟,听说是跟他父亲闹了很严重的别扭,差点连学业都不打算继续。

    但明面上,他却表现得若无其事。

    有那么一天,留学生圈子出去聚会,经过内卡河的桥时正好撞见双彩虹,于是都停下来拍照观看,期间她不经意侧眼,撞见他没来得收回的目光。

    眼也没眨,是盯着她发呆。

    很快他笑了笑,转过头。

    而那一整天,她都心如鼓擂。

    没多久,他们捡到条流浪犬,长耳朵史宾格幼犬,于是跟几个同学一起喂食。

    她留意他过去的时间,如果偶遇,别别扭扭待上一阵,但也会很快装有事,提前离开,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青春期的悸动是矛盾的,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只是那天之后,却没得到他再多的信号,而那一回的注视,有时候想起来像是她的错觉,但她清楚记得不是错觉,是真的有发生过。

    可他是天之骄子,富贵堆里长大的人,始终有一种不容易被看透根底的悠然,而暗恋又总是不安的,她像含了颗不会过期的酸梅,哪怕只是一秒暧昧,也会在心里咀了又咀,生根发芽。

    这种状态被身边好友看出来,仗义地说要帮忙撮合。

    她那时正煎熬得不行,于是也默许了。

    试探是在当地同学的婚礼仪式上,那天他穿着西装当伴郎,香槟格纹西服,衬得人温文雅致。

    仪式后的教堂外,同学打趣,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女孩,他说有。

    墙壁转角,她像窃听的鼹鼠,心里跳得没了主意。

    可接着,他在同学追问下说出几字描述,而同学心急,直接问是不是她那样的。

    他的回答,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楚:“有点像,但很多地方都不一样。”

    那一秒,她从头冷到脚。

    那天开始,漫长的暗恋生涯结束,正逢前男友欧阳找她复合,她答应了。

    后来结婚嫁人,顺理成章,也浑浑噩噩。

    现在反思,那时的决定太蠢,有种慌不择路,急不过脑的冲动。

    毕业后史宾格犬被他带回国内,他们有个群,会不定期和brandon视频,他偶尔在,也会对着镜头和brandon互动。

    多少次她都清楚感知,看见他,还是心跳无序,还是又酸又涩。

    再后来她与欧阳离婚,选择了回国,也在私心之下给em和s7牵线,并且磨了老师说想历练历练,于是拿下执行馆长的位置,顺利与他有了更多的接触。

    到不久前,虽然合作出了岔子,但关于违反合同,他只是一开始强势,em的法务没怎么催过,逼得不紧,更像例行公事,并非真的索偿。

    于是她心里长草,一面因为欧阳的纠缠而厌烦,一面又因为他的宽容,而胡思乱想。

    好比此刻,听着那头的温声笑语,她心念交驰着,分外想要过去。

    相隔的窗帘拉开些,正好看见双胞胎里的妹妹想要亲他,他把脸撇开,逗她说不可以。

    “为什么?”小女孩瘪嘴:“以前都给亲的。”

    “还能为什么,有媳妇了呗,哪能再给你亲?”打后头出来个孙晋,截了外甥女的话。

    “那我呢?”另一个小男孩有样学样,跟着问。

    孙晋哼一声:“你也不行。”

    “为什么?”两个小孩齐齐发问。

    孙晋点他们俩脑袋:“因为人家爱媳妇呗,还能让你们两个小鬼头占便宜?”

    风好像大了些,孩子的声音也被吹弱了些,夹着半懂不懂的疑问:“那清叔叔很爱你媳妇吗?你媳妇也很爱你吗?”

    “也不是,”几米外祝遇清声音带笑,缓缓说出后半句:“我更爱她一些。”

    冷风迎面拍来,从脖子迅速往上蹿,像能刮到人的骨缝里。

    感官凝结,全身都冻了起来,何思俞上齿咬唇,僵在原地。

    另一边,孙晋揪着颈部皮肤,无声干呕道:“去去油吧祝老板,别跟这祸害我们家小的,回头他到班里跟小姑娘一学,我姐还当是我教的。”

    “冷成这样,你都返祖了。”祝遇清回敬他一句,站起来:“进去吧,风太高了。”

    门阖上,带着小朋友回到大厅不久,碰上正找人的晚嘉。

    她好奇打哪儿冒出来的,问:“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人?”

    “我还以为你只顾工作,不需要我。”祝遇清答非所问。

    晚嘉心虚:“我刚刚去谈了个合作……”她扯起笑,拉着祝遇清的手轻轻摇了摇:“还是记着你的,饿吗,要不要吃东西?”

    祝遇清松弛地打量她:“虚伪。”

    晚嘉尴尬地笑笑,趁没人注意,把他拉进隐藏的布草间。

    布草间除了柜子外,还有几把光秃秃的椅子。

    晚嘉把祝遇清推坐着,用力啮着,吞卷着。

    头回这么大胆,还是在不安全的环境中,晚嘉提着颗心,这份刺激让她嘴唇发颤,也让这场偷\\情般的亲密,有了另一股味道。

    事毕,她问祝遇清:“还虚伪吗?”

    祝遇清反攥住她的手,惩罚似的,不轻不重捏上两把:“好很多。”

    这话指向含糊,不知评论的是诚意,还是吻技。

    出去时正好切蛋糕,祝遇清也捞了个寿星帽给晚嘉戴。

    晚嘉扶着头顶歪扭的尖帽子,在他怀里笑得露出几颗牙齿,中途视线一拐,跟何思俞的目光接上。

    晚嘉下意识看了看领子,以为刚才瞎闹没理好,又往下唇抹了抹,把新补的唇膏收回一点,显得更自然些。

    再抬目,何思俞已经错开了眼,脸上笑有些牵强,惘惘的半张侧脸,偶人一样。

    当天回程路上,两口子黏糊得不像话。

    晚嘉靠在祝遇清肩头,把玩他的手指,一根根,拿指甲掐印子。

    “对了,妈说补酒席的事她跟进。”晚嘉提一嘴。

    祝遇清:“那好,给我省时间了。”

    晚嘉偏过眼,见窗外灯光拍在他脸上,有模糊的雕塑感。

    她心里藏着点事,还是没忍住:“你很喜欢孩子吗?”

    “还行。”祝遇清徐徐看她:“怎么?”

    他一问,晚嘉踌躇了:“我暂时……不想生。”

    “嗯。”祝遇清点头。

    应得也太快了,晚嘉惊喜地抱住他:“你怎么这么好?”

    祝遇清睥她一眼:“想听什么,因为你值得,因为我对太太言听计从?”

    “不要,肉麻死了。”晚嘉嘴上拒绝,表情却悄然舒展。

    年关就在眼巴前,街道人流都开始一天少过一天。

    为了年会的事,公司都动员起来,想办得热热闹闹,甚至还有节目表演。

    会上被问起时,晚嘉吓得连连摇头,但节目是躲过,最终又被推上主持人的位置。

    主持人不容易,写稿串稿还要跟排,有时候做梦她都是播音腔,在字正腔圆地吐字。

    周末有空了,再去祝如曼的店里看看。

    店址最终还是选在大望路,租金贵是贵些,但面积和布局正好。

    简单装修了下,一楼营业,二楼工作,几个年轻合伙人天天嘻嘻哈哈,干得可带劲。

    这天晚嘉到门口,正好祝如曼在收银台值班,一见她,马上扬声:“小的们,大股东来了,接驾!”

    紧接着一阵窸窣,楼上冒出几颗脑袋:“啊嗻!”

    “别闹。”晚嘉笑得不行:“再这样我不敢来了。”

    祝如曼嘿嘿地笑,装豆子磨粉,开始调咖啡。

    咖啡液开始往下滴的时候,她余光瞥见有人来,立马出声:“站住,敢进来?”

    门口,汤正凯半个身子探进来:“曼曼,我……”

    “你个屁!”祝如曼冷眼瞧他:“以后不许来找我,咱俩完了,彻底完了!”

    盘缠几句,汤正凯有点急:“曼曼,我爸让我回马赛读书……”

    祝如曼正摇着漏斗,手里顿了下:“正好不想见你,麻溜的去吧。”

    一里一外,任汤正凯怎么哀求,祝如曼也再不说半个字。

    晚嘉看得出,应该是汤正凯被逼问出什么来,所以俩人掰了。

    几求未果,最终,汤正凯只能嗒然地离开。

    打泡器小声在牛奶间嗡鸣,但奶泡总也发得不行,好容易才想起,忘加糖浆了。

    祝如曼重新找来糖浆,这回打出漂亮绵密的奶泡。

    她把奶泡浇到咖啡上,闷闷地说了句:“我哥告诉我,男人只要犯一次浑,以后都不能信。”

    小姑子正失恋呢,晚嘉接过咖啡喝了口,夸赞道:“好喝,可以开咖啡店了。”

    “真的,你投资吗?”祝如曼立马支棱起来,一对眼放精光。

    “……”晚嘉放下咖啡作势要走,被祝如曼抢住包:“开玩笑的,瞧你吓得!”

    她大声笑着,弯起眼,晚嘉也宽了心,顺茬问起店里其它的事来。

    说来倒也挺巧,汤正凯出国的次日,网上就开始有传言:元昌地产所控股的互金平台,传出爆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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