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领证
【chapter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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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晚嘉从没想过，要把自己放在复仇者的位置。
可所有的事凑到一起，架秧子似的，产生戏剧性的催化效果。
恼意爬上舌根，行为情绪大于理智，有人提议，有人配合，于是荒诞和古怪，突然成了有何不可。
第二天晨早，祝遇清亲自开车来了。
也许是气色太差，晚嘉才走到跟前，就见他攒起眉心：“你病了。”
“可能有点烧，”晚嘉抓着包带，指关微微收紧：“没事的，我在家吃了药，应该很快能好。”
祝遇清望了她一会儿，还是转身，拉开副驾车门。
还没下早高峰，有些路段仍然轻微堵塞，两三轮才能过线。
借着发烧的势，晚嘉一路都倚在安全带上养神，以此抵抗车内令人无措的气氛。
直到她发现，车子驶进医院大门。
“怎么来这里了？”晚嘉侧头。
祝遇清正打着方向盘倒车，右手绷起的指骨劲直有力，动作流畅又熟练。
听了晚嘉的话，他一边看后视镜，一边答她：“你需要看医生。”
晚嘉抿了抿嘴，在他推门下车的瞬间，小声问了句：“您……是后悔了吗？”
动作停顿，祝遇清回身。
“我没有后悔，只是你的身体更要紧。”他正色道。
“我没事。”晚嘉低头躲避他的视线，嘴上依然坚持：“我只请了一上午的假，我不想去医院。”
祝遇清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手停滞在中控台，最终还是重新启动车子，按下档键开了出去。
新工作周的第一天，他们去的民政局没多少预约，现场的号还算宽松。
拍照的工作人员很会引导，边摆弄相机边笑：“新娘子别紧张，婚纱照拍过吗？按那个状态来就成了。”
婚纱照……真没拍过。
思绪杂乱，在体内迂回又打转，在这非常不合时宜地神游之间，身畔本就扰人的气息凑近。
祝遇清极其自然地帮晚嘉把头发绕去耳后，指盖不可避免地触到她耳廓，闹得她身子微僵，睫毛却胡乱扑煽了几下。
“要把耳朵露出来。”祝遇清同她解释。
晚嘉迟迟地道了谢。
钢印一盖，正红色的小本子就被分发到了手里。
时间接近正午，气温升高了不止几度，祝遇清领着晚嘉出了民政局：“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被大太阳一照，晚嘉这才后知后觉：“我们……是不是该签份财产公证？”
她说这样的话，祝遇清并不意外：“先吃饭再说，不着急。”
去的是家私房菜馆，晚嘉没什么胃口，拿勺子蔫蔫地舀汤喝。
饭刚吃完，有人敲雅间的门，进来位戴眼镜地陌生男人。
“孙晋，我大学同学，也是家里的医生。”介绍来人后，祝遇清又示意了下晚嘉：“宋晚嘉，我妻子。”
孙晋受到惊吓，嘴角搐动：“祝总瞒得真好，什么时候偷摸跑去结了个婚？好歹同学一场，您愣是半点不透露，可真成。”
“透露什么？我结婚，难道还需要哪个批准？”祝遇清气定神闲，词句犀利。
他们同学交流，晚嘉心头一记踢蹬，这才想起被遗漏的步骤。
这桩风风火火的婚事，她没跟家里说过，而他，大概也还瞒着祝家人。
小阵客套之后，晚嘉得知来的这位孙晋，是兆康医疗的全科医生。
兆康，就是em旗下的医疗机构，而孙晋这回，是特意被叫来给她看病的。
诊视过后，孙晋点点头：“不要紧，是低烧。吃两天口服药就行，注意保暖，尽量别吹风。”
晚嘉老实听着医嘱：“谢谢。”
“嫂子客气。”孙晋从巡诊箱里取药，又顺嘴问：“你俩什么日子办婚礼？”
晚嘉冻住，下意识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祝遇清。
祝遇清抬手给她添茶，不疾不徐地答孙晋：“办的时候请你。”
孙晋：“……”得，白问。
趁晚嘉去洗手间的空档，孙晋不怀好意地笑起来，问祝遇清：“是嫂子有了，专程补票？”
“不是。”
“那瞒得够严的啊，也没听说你谈恋爱？”
“没谈，”祝遇清如实道：“刚领的证。”
“？？？”孙晋傻眼：“怎么这么急？”
祝遇清喝了口茶，将眉骨一舒：“因为机会不抓住，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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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了趟证回来，下午到公司，晚嘉恰好赶上周会。
公司人员不多，架构简单，除开后勤部门外，业务共分五个组别，各有负责的行业领域。
em的hc足够养活这间公司，偶尔还有潘逢启拉来的单。而作为负责人，潘逢启的重心早就偏向了文娱行业，于是本该是业务驱动型的猎企，却散着一股养老的气息。
到底是有钱人家养出来的，潘逢启打小耳濡目染，在父辈那里学了不少从商知识。
他眼光毒辣，早在得聘赚了些钱的时候就开始在看别的项目，甚至大胆地，拉着生意伙伴合开投资公司。
或许是栽过跟头的人分外受时运眷顾，除开手游外，前年跟投的一间公司上市后他套现不少，紧跟着又投了做原画特效的公司，赚的钱，是这间猎企怎么也比不上的。
打从去年开始，潘逢启就很少会来得聘了。
说好听些是放养，说现实些，就是再顾不上这点小钱。
会议结束，晚嘉去到副总办公室，提了辞职的事。
副总叫周柯，也是公司老人了，私下跟晚嘉很熟。
听到辞职的话，他重重怔了下：“为什么？是潘总让你辞的？”
这反应跟卢彤有些像，晚嘉摇头：“是我自己的决定，手里资源我已经整理好了，团队里每个人的情况我晚点写份小结，应该最迟这周五完成。至于我这个位置招人还是内升，就看公司了。”
听起来有条不紊，不像临时起意，周柯有些蒙：“那潘总……知道吗？”
晚嘉笑了笑：“我的直属上司是您，如果找潘总的话，属于越级了。”
完全不是开玩笑的口吻，周柯迟疑了下，放低声问：“是不是跟那个叫杨璐的实习生有关？我总感觉，她看潘总的眼神有些奇怪。”
工作归工作，晚嘉没有答这话，说完该说的，起身出去了。
回工位不久，潘逢启的电话撵过来了。
电话晚嘉没接，过了会儿，潘逢启换微信联系她：『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辞职？』
晚嘉敲字：『谢潘总关心，离职申请我刚刚已经在oa上提交了，原因是个人发展。』
感受到字里行间的客气与回避，潘逢启霎时感到不安。
彼时里昂还是早晨，整条街区都遍布着喝咖啡看报的悠闲人士。这个点的太阳并不算盛，却刺目到他心生烦躁。
找了个荫处，潘逢启一脚抵住墙根，斟酌着继续给晚嘉发消息：『婚纱都看过了吗？有没有喜欢的？』
打完这些，他指节蜷了蜷，又继续按键：『如果没有，我再去看几家，或者找人订做也可以。』
足有十分钟，潘逢启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屏幕，可那边的回复迟迟不来，甚至连个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有出现过。
分秒过去，潘逢启隐隐浮起些不好的预感。
这些预感令他心里发沉，思绪更被揉作一团乱麻。
“逢启，怎么了？”
又柔又媚的声音响起，是汤羽跟了过来。
她穿着剪裁合度的吊带裙，显得腰肢袅袅，一头棕栗色的卷发明艳张扬，就连鬓角碎发，都带着不撩而媚的慵懒弧度。
汤羽漂亮性感，仿佛是标尺量出的产物，吸晴到连行人都会偏目，可潘逢启此刻思绪浮离，没有欣赏的心思。
他焦灼不已，想要把领带扯松，然而手扒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推迟了一场商谈，答应陪汤羽去看展，因而换了套休闲装。
稍稍定神，潘逢启回身看向汤羽：“抱歉，公司有事要处理，今天陪不了你，我得提前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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