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攻城的前端
夜晚，大希望之星耀眼又明亮的光芒在天空中闪烁着，这代表着此时已经临近清晨。
艾伦躺在坚硬的床板上，翻来覆去的一整晚都无法安心睡去，经常是一闭眼，脑中就会浮现出一幅幅悲惨的画面。
火焰、鲜血，躺倒在地的尸体，哭泣的孩童，被镣铐束缚的老幼妇孺，以及东夷人嚣张的大笑，让艾伦的内心越发忧虑，他在脑海中盘算着自己是否可以做些什么，可以让那些被围攻中的北方人，避免今后悲惨的命运。
整个晚上，艾伦在脑海中不停的计算着手中的力量，希望能够挤出一些士兵，去解救正在被围攻的铁壁镇，可惜的是，无论艾伦如何的精打细算，他都拿不出太多的后备力量，去拯救那些人。
海德堡的位置极其重要，这边驻扎着艾伦的七百名士兵，还有汉克他们集结出的三百多民兵，这上千人需要防备现在生活在红河镇的东夷部落，以免被敌人长驱直入，袭击还在田地里耕作的平民。
事实上，这些士兵本身就是不够的，如果没有瑟兰督尹派遣到黑森林山脉的那一千林地精灵，艾伦可能会拼着耽误农耕的工作，从领地中招募更多的民兵来这里进行防守工作。
只是，他们都是新加入荒野镇的居民，没有受过军事上的相关训练，艾伦也没有足够的武器装备来武装他们，这样的情况下，让这些人上战场面对穷凶极恶的东夷人，与草管人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艾伦绝对不会这么干，昔日面对二战时期的绞肉器时，那些无情的西方政客，都会允许新兵们训练一个月。更何况是艾伦呢，他觉得自己的能力虽然比不上那些大老们，但是节操还是要比那些家伙强的。
现在，艾伦安排了冈定，也就是诺德皇家侍卫小队的队长，返回了荒野镇，让他去主持日常训练的工作。
等到那些民兵们经过一定的训练，艾伦再想办法给他们购买一批武器装备，那么，等到海德堡面临危机时刻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可以帮上一些忙，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作为炮灰，毫无意义的死在敌人手里。
海德堡这里的士兵是不能动的，如果这里守不住的话，整条密林路就会变成了敌人的助力，到时候敌人们赶着战车沿着这条路长驱直入，进入黑森林的西部之后，艾伦也只能将所有的士兵，还有领民们，勉强进驻到荒野镇等待援军了。
但荒野镇是生活类的城镇，并不是圣盔谷或者米那斯提力斯那种城堡要塞，没有那么强大的防御工事，是否能够守住，艾伦的心里也不敢打包票，而且等到那个时候，艾伦手中的实力，无法与敌人在野外决战，那么城镇周围的田地敌人想怎么糟蹋就怎么糟蹋。
还有马匹，现阶段数量已经庞大到无法进入城镇内的它们，也需要驱赶到森林中避难，在这个过程中，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这样的损失对艾伦来讲，实在是太惨重。
所以，无论是为了身后一万多平民的人身、财富安全，还是为了那些可以组建更多力量的马匹，艾伦都不能动海德堡这里的守军。
至于贝奥恩那三位换皮人，一早就被艾伦派往黑森林南端做侦查工作去了。
虽然这片森林宽有两百公里，而且植被茂密极难通行，但艾伦还是担心会有小股的敌人穿过这里，去骚扰自己的大后方，正好，换皮人可以和动物交流，在森林中的他们，战斗力也是极其强悍，应对小股敌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这样的安排，艾伦觉得有些浪费贝奥恩他们的战斗力，但他也没有办法，他手上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而被克雷斯带到海德堡附近的五十名骑兵，艾伦也准备留给艾雷恩，让他们协助着做一些侦查工作，无论是选择防御还是进攻，战场上的情报都极其重要。
至于荒野镇的士兵，就不能动了，所以算来算去，他能够调动的只有他自己，以及十二名暮光骑士，就算是如此，睡不着的艾伦还是决定要做些什么。
次日清晨，艾伦打着哈欠走出了自己的营房，随后安排亲卫，去传唤正在主持防务工作的艾雷恩。
片刻后。
正在营地长桌上吃着早餐的艾伦，听到了一些动静，一抬头就看到了神采奕奕的艾雷恩，艾伦挥挥手示意艾雷恩坐在了自己的面前。
开口说道：“我准备去一趟长湖镇，这里的一切，我准备全权交给你负责。”
艾雷恩一愣，随后脸上就出现了抑制不住的兴奋，他连忙站了起来，咳嗽了两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认真严肃的说道：“大人，很高兴能够获得如此的重任，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骤然获得领地之后，极度渴望被认可，也希望能够做一些增加自己声望的大事，就比如说带领海德堡驻守的上千士兵，完成一次漂亮的防守战。
艾雷恩脸上的表情变化，艾伦自然是看到了，他知道，眼前这个小伙子虽然是一脸的严肃，但心里面估计都已经乐开花了。
“坐下说吧。”
艾伦再次挥挥手，示意艾雷恩坐下，同时说道：“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里的防御工作？”
作为接受过标准贵族教育的艾雷恩，对战争的知识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再加上这些年跟着艾伦东奔西走的，也参与过不少的战事，积累了一些经验。
面对艾伦突然的提问，艾雷恩丝毫不慌，他自己也不止一次的考虑过，如果自己的领地遭遇到攻击之后，应该要怎么处理。
“大人，根据我们现在得到的信息，敌人并没有对我们发起进攻的想法，所以我认为，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修筑防御工事，很多士兵其实已经在轮班帮忙了。当然对于敌人的动向，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我已经将骑兵分为数个小队，让他们去侦查奔流河附近的情况了，一旦有敌人的消息，他们很快就会返回，到时候我也可以做好防御的准备。”
说完之后，艾雷恩停顿了一下，看到艾伦点点头后，便继续说了下去。
“依照防御工事的修建速度，最快也需要数月乃至半年的时间，谁也不能保证敌人不会在这个时间里进攻我们，毕竟他们离我们很近，只有两三百公里的路程。”
“然后呢，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进攻我们，你打算怎么办？”
“大人，如果敌人进攻的话，我会在第一时间，派出信使请求林地精灵的帮助，同时，利用骑兵的侦查能力，尽量掌握敌人的动向，阻止敌人渡河，或者是在敌人渡河的时候，率领军队堵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哪怕他们的人数占优，也很难在这样的情况下渡过河流。”
艾伦再次点了点头，无论是第一时间请求支援，还是对敌人执行半渡而击的策略，都是很正确的做法，不过还是有一点问题。
“如果敌人在很远的地方就渡过奔流河，沿着南岸一路打过来，你准备怎么办？”
奔流河在海德堡这个位置就已经改道向南，所以它并没有完全守护住密林路这个位置。
艾雷恩自信的一笑，开口说道：“大人，其实您担心的那个地方，我很早就去侦查过了，那里的树木生长的十分茂密，与河流连接在了一起，既没有道路，还十分的难走，根本就不适合大规模的部队行军，如果敌人分散了，对地形更加熟悉的我们，完全可以在森林里分批击杀他们，其实，我已经拜托卡洛琳安排了一小队的猎人在那里驻扎了，有消息的话，很快就会传过来的。”
这一点倒是让艾伦有些惊讶了，刚来到海德堡不久的他，一直都很忙碌，还没有腾出时间去观察周边具体的环境，艾雷恩提前做的这些工作，让艾伦感觉到很欣慰，那个昔日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并且失去自己踪迹会惊慌忙乱的小孩子，也已经成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
这也让艾伦终于可以放心的将海德堡的防御工作，交给艾雷恩管理，而他则是会离开这里，前往铁丘陵，亲眼看一看自己在短期内最主要的敌人，到底有多么的强大。
五天之后，快马加鞭的艾伦，带领着自己的十二名亲卫，已经来到了长湖镇的附近，原本艾伦还想要带上克雷斯和格里姆的，但是算一算时间，索林的登基仪式，已经结束了快有半个月了，那么比尔博巴金斯，也差不多快要从孤山返回荒野镇了。
原本应该与比尔博巴金斯通行的甘道夫，在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出发，前往洛汗还有刚铎去寻求支援去了，对甘道夫的求援，艾伦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现在掌控洛汗的国王是希优顿的爷爷，叫做奋格尔，以前，艾伦研究洛汗诸王的时候，有幸看过一眼这哥们的介绍，好家伙，这位国王不仅贪吃贪财，还与自己手下各大元帅的关系极差，他的儿子森格尔，也就是希优顿的父亲，在前几年刚刚成年的时候，就已经跑到刚铎，替刚铎宰相效力去了。
可见这位洛汗国王有多么的人憎鬼厌。指望他带兵救援？艾伦早早的就断了这个念想。
至于刚铎此时的宰相图尔巩，在这哥们统治期间，刚铎应该是没有出过什么大事，不然艾伦也不会对他毫无印象，只是已经在魔多开始活跃的索隆，必然会让刚铎应接不暇，是否能够有余力派出士兵来支援艾伦，也是一个未知数。
至于甘道夫为什么不去洛丝罗瑞安以及幽谷，请求精灵们的帮助，艾伦也是有一些猜测的，洛丝罗瑞安这边，即使没有多尔戈多的掣肘，它的身后还有摩瑞亚的存在，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大本营，跑这么远支援人类的。
幽谷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埃尔隆德领主其实也肩负着抵抗埃利阿多黑暗力量的使命，单单依靠数量不多的北方游侠，怎么可能守护得了那么大片的土地，要知道最安定最幸福的可能就是生活在布理还有夏尔的人类了。
即使是希望渺茫，甘道夫也提出来了这个想法，面对这个只要有想法就会去做的老人，艾伦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更何况，艾伦也不一定能说服甘道夫，不，是一定会反过来被甘道夫说服。
而比尔博巴金斯，则是由奇力、格罗因还有波弗将他送到了荒野镇，艾伦则是早早的派出了克雷斯还有格里姆，让他们两个等在荒野镇，将自己的霍比特人朋友送到袋底洞里去，派其他人去艾伦不太放心，而且克雷斯还担负着找回马尼德的任务。
现在战争已经爆发了，史蒂芬已经不可能再从罗瓦尼安的东部，购买到艾伦需要的粮食了，所以马尼德的任务也因为战争的到来，发生了一些变化，除了孤山矮人需要的物资之外，马尼德还需要替艾伦，在埃利阿多找到一个稳定的粮食供应商才行。
这一点不算特别难，夏尔是一个物产丰富的地方，粮食是不缺的，难的是中间的路途太远，东西大道几百公里长，如何能够高效率的运送粮食，就需要马尼德自己好好想一想了，艾伦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关注这些事情了。
狂奔了几日之后，艾伦于长湖镇和法提斯汇合，在简单的休整了一日，艾伦便带着所有的手下渡过了奔流河，向着铁丘陵的方向奔去。
在法提斯的引领下，一行人在几天后终于来到了铁壁镇的附近，同时艾伦也看到了东夷人的大营。
即使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东夷人那无边无际的营地，还是让艾伦的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
“索隆到底是派了多少人过来？这可不止是一万了。”
确实是不止一万，作为巴尔特拉人的首领，单单阿舒尔率领的族人就有着近一万人了，更何况他此时还带领着库尔达和哈米什的族人，整片大营生活着超过一万五千以上的东夷人。
营地周围不时的就有骑兵到处巡逻着，阻止着艾伦接近营地，而且面对着规模如此庞大的敌人，艾伦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仅仅带着两百名骑兵罢了，杀杀游荡在荒野上的骑兵小队还行，敢袭击大营的话，对面步弓手一个骑射，就能让艾伦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东夷人已经在攻打城镇了，事实上，如果不是阿舒尔不愿意遭受太大伤亡的话，铁壁镇早就被攻破了。
这座修建在两道峭壁中间的堡垒，石质的城墙高达六米，望台，箭楼一应俱全，反而是周围可以耕种的土地极少，在城墙的外围，还有一些已经被拆除的民房。
此时为了应对东夷人的进攻，北方人类的几名领袖，几乎将自己麾下所有的士兵，以及能够参加战斗的青壮年，全部集中在了这座小小的坚固城堡之中，人数已经达到了上千人。
按照这些领袖以往的经验，这些经常来罗瓦尼安扫荡的东夷人，面对这样的堡垒久攻不下之后，自然就会离开，到时候他们也可以返回各自的聚集点，重新开始生活。
现在，这种方法已经不行了，这一次来的东夷人要抢不单单是奴隶和物资，他们要抢的是土地，要长时间的生活在这里，所以他们自然不会像以前那样，面对一点困难就离开。
阿舒尔命令自己的士兵，试探性的发动了几次攻击，在丢下上百名士兵的尸体之后，就停下了这种可能会损耗极大的进攻方式，转而命令族人还有奴隶在周围大肆砍伐树木，他要建造攻城器械，彻底攻破这座堡垒。
守在城堡内的人看到东夷人的举动之后，自然也明白了阿舒尔的想法，被围困中的他们，士气不仅没有降低，反而愈发的高涨，在各个首领的带领下，发誓要与敌人决一死战。
他们的家人，此刻还躲避在隐蔽的地方，他们只能想尽办法在这场防守战中，给敌人造成更多的伤亡，然后逼退敌人，才能够与家人团聚，即使他们战死了，也能够尽量消灭敌人的力量，从而家人们更加安全。
而这场攻城战，也在艾伦到达这里的前两天就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