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确定病情
净空疾步上前，朝着床上的老人施礼道：“师父，这位就是从都城来的太医，是皇上派来的。”
说完，又转身对着许莞道：“施主，这位就是贫僧的师傅，本庙的主持。”
许莞这才赶紧上前，冲着床上的主持深施一礼：“主持师父，还请解开衣衫，让我给你看看。”
净空和尚相当有眼力劲儿，不等许莞吩咐，已经走去又点燃了好几根蜡烛，顿时将整个僧房照得亮如白昼。
床上的主持这会儿也不叫唤了，起身就在床上冲着许莞行了个礼，口念一声佛号道：“那就有劳太医了。”
说完便扯掉身上的僧袍，露出精瘦的上身来。
旁边净空刚想上前帮忙，却被许莞伸手拦住：“小师父，你还是先到一旁等着，这病会传染，你离得远些比较安全。”
“对对对，净空，你可千万别过来，如今为师和这寺庙可就指望着你了。”
主持一听许莞的话，赶紧也催促净空站远点。
净空只得退到了门口，却又不舍得走，站在那里关切地往床边看着。
许莞拿出消毒喷雾往自己的手上喷了点，来回揉搓了几下，顺手把消毒喷雾递给春黎，这才走到床边，开始给主持诊断。
先给主持把了把脉搏，脉搏有些急促，皮肤也触手极烫，再看主持一张脸明显泛着潮红，看样子这是烧得不轻。
不过脸上倒是没什么其他异常。
但是一看身上，许莞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除了身体上散发的一些明晃晃的犹如绿豆大小的透明水泡之外，就见主持的一侧腋下，还有无数红色的丘疹连成一条三指宽的丘疹带，从肋骨下面直到后背脊柱处。
天哪，难怪主持会疼得直哼哼，这会儿见了人，虽然强忍着不叫唤，但是那狰狞的表情，却是无法伪装的。
其实不光他疼，这些疱疹，就连许莞看着都疼。
难怪这边瘟疫发作迅猛，而且伤人厉害，这能不厉害么？
水痘混合带状疱疹，那简直疼痒到要命的节奏。
病人忍不住痒疼，再一抓挠，就这年头卫生条件又差，穷人营养跟不上免疫力又低，直接感染激发败血症什么的，妥妥的小命不保。
现代医学上，治疗水痘可以用阿昔洛韦之类的抗病毒药物，但是这年头哪里有那玩意？
再加上穷乡僻壤的老百姓缺医少药的厉害，遇到这种病，哪怕是单独的一样，都是灭顶之灾，更何况是两种病混合？
许莞眉头当即皱成一团：“净空小师父，能不能打盆热水过来？”
“好好好，热水刚好有，我马上去拿。太医，您请稍候。”
净空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许莞见净空走了，便直接伸手从空间拿出一包药粉来，冲着主持问道：“主持师父，你这病我已经看过，是不是发病十分突然？身上突然便出了疹子，然后浑身疼痛无比？”
主持急忙点点头：“是啊，是啊，咝……太医您说得简直太对了。咝……刚开始老衲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身上有点瘙痒，结果老衲一挠之下才发现那瘙痒的地方，咝……竟然便生出绿豆大小的水泡来，后来更是浑身疼，腋下出疹子的地方尤其疼。咝……”
几乎是说上一两句话，主持就疼得咝咝倒抽冷气。
许莞早知道这病疼得很，尤其是神经疼十分难忍受，所以听着他的咝咝声倒是不以为然，只是举起手中的药粉冲主持微笑道：
“主持师父，我这药粉是专门止痒止疼的，只是刚洒上去的时候，有点刺痛，还请您忍耐一下。”
“既然太医已经知道了老衲的病情，还请太医赶紧下药。反正老衲已经疼得紧了，再多点疼痛也无妨。”
“好，还请主持师父举起双臂，好让我撒药。”
主持赶紧配合地举起双臂，正要跟许莞打个招呼，意思是自己已经准备好了，结果许莞手一扬，已经将药末撒在了他腋下的疱疹带上。
“哎呀……咝……”主持几乎是立刻便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也更得一阵剧烈哆嗦，“疼……疼死老衲了……咝……”
许莞根本无视主持的惨叫，只轻描淡写地来了句：“我已经说了有点疼，还请主持忍耐。”
说完便转身唤过春黎，将手中的要药粉往她手中倒了一点，让她帮忙给主持身上那些散发的水泡上药。
主持越发疼得很了，坐在那里简直抖若筛糠，上下牙都直打架：“哎呀……太……太医……您这怎么上了药，怎么……咝……怎么更疼了……哎呀……疼杀老衲了……咝……”
这可吓坏了正好端着水盆进来的净空，他立刻放下水盆便奔了过来：“太医，太医，这是什么情况？贫僧师父怎么……怎么看起来越发严重了？”
许莞轻描淡写地扫了眼净空：“放心，他此刻感觉上了药更疼，是因为药效再起作用，拔毒的过程会疼一些。你现在数数，从一数到二十，你师父就不疼了。”
“真……真的吗？咝……咝……”
净空没来得及说话，床上疼得直抽冷气的主持却先说话了。
许莞点点头：“您放心，这里是寺庙重地，我绝不打诳语。”
“好，那老衲就忍着，咝……”主持一咬牙，“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得了这个病就是死，那老衲就权且一试。净空，你不要阻拦。”
净空本来都准备把正在上药的春黎给拉开了，此刻听了主持的话，只得又松开了手，无奈地站到一旁，在那里不停的念诵佛号：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不久，上药完毕，许莞便让春黎却端了水盆过来，两个人一起净了手。
许莞从怀中又摸出一瓶药丸来，倒出一丸，让春黎端了杯水过去给主持老和尚服下。
那药丸一拿出来，便满屋子芬芳无比，就好像是僧房里燃起了熏香，特别的好闻。
主持老和尚正疼得哼哼唧唧不停地哎哟，闻到药丸的香气，顿时就觉得浑身疼痛减了许多，所以等到春黎拿着药让他吃，他竟然还有点不舍得吃，只贪婪地嗅着药丸的芬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