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这算不算恼羞成怒？
惊得许莞身子一颤，下意识往下一滑溜，就想从萧衍的臂弯挣脱出去，却被他顺势抓住她的手臂一拨，两人竟变成了面对面。
“咦，忘记把你的脸变回来了。”萧衍贱贱地一笑，“不过这样倒是别有风情。”
羞得许莞脸颊火辣辣的，耳朵根子都红了：“皇上难道不觉得咱们两个大男人，这样拥抱太过辣眼睛吗？我看，还是保持距离，谈国事吧。”
他目光蓦地往下一滑，眸子里戏谑意味更浓：“既然都是男人，那你又裹着白绸做什么？”
“我……”
许莞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索性撩起水往萧衍脸上就泼，却被萧衍脸一侧给躲开了。
“这算不算恼羞成怒？”
他越发笑容意味深长，整个人猛然往前一扑，两个人便双双沉入水中……
“莞儿……”
“嗯。”
“莞儿……”
“嗯。”
“莞儿……”
“……”
没听到许莞的回应，萧衍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枕着他的臂弯，竟然已经睡着了。
或许是感知到他在看她，她长长的睫毛扑闪了两下，但终于还是没能张开，在象牙白的白皙脸颊上投出长长的阴影，樱桃红色的唇瓣，紧紧抿着。
他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指，抚上她的唇瓣，想将她紧抿的唇瓣舒展，却不料她却突然打了个哆嗦，惊得他下意识停住了动作。
“莞儿，你还是以前的莞儿吗？为什么很多时候，朕总觉得你像是另外一个人？可是，你又分明就是你自己……”
他翻身撑起身子，继续审视着她熟睡中美丽的容颜，忍不住喃喃低语着内心的困惑。
“她就是她，何来不是她？”
寝殿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萧衍下意识循声看去，但是整个寝殿里空空荡荡，只有床脚的熏笼里香烟袅袅，床头的一盏红烛偶尔爆出一个灯花。
“与其纠结她是不是她，倒不如想想，你是喜欢过去的她，还是喜欢现在的她？”
那声音继续响着，这一次似乎是直接在他耳边响起，是个清晰的男声，音色低沉竟莫名的熟悉。
“谁？谁在说话？”
萧衍突然就觉得身上冒了冷汗，他轻轻将手臂从许莞脑袋下面抽出来，起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寝殿里依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不用害怕，我就是你，是你心底的另一个你。”
“你是我？不可能！赶紧出来，不要躲躲藏藏。”
萧衍说着话的同时，已经起身下了床，伸手拔出床头挂着的宝剑，将寝殿里整个查看一遍，就连墙角柜后都检查了，根本就没人。
“为什么不可能？我就是你，我是住在你心里的那个人。所以你才能听见我说话。不信你找个人进来，看他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故弄玄虚！”
饶是不相信，萧衍还是喊了声：“来人。”
就听耳畔那个声音“嘿嘿”一笑：“这不就对了？你找个人进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话了，我真的是你自己。”
外面候着的王腾听见里面萧衍的叫喊，急忙整整衣冠，推开门进来，低头站在了帘幕外面：“老奴在，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你现在问问他，看他能不能听见我说话？”那个声音说道。
萧衍沉着脸哼了一声，问帘幕外的王腾：“你刚才可曾听见有人说话？”
“刚才……刚才老奴在外面就听见皇上喊来人，老奴就赶紧进来了。没听见有人说话啊。”
萧衍看看左右，就听见那个声音正在朗诵一首诗歌：“那现在呢？你可曾听见有人在朗诵诗歌？”
王腾侧耳听了听：“回禀皇上，老奴什么都没听见。”
“好，下去吧。”
“是。”
就听得外面“咯吱”一声，王腾转身开门出去了。
等到外面门一关上，那个声音才又响了起来：“现在你相信了吧？我真的就是你，我只是你心底的一个分身，因为你太过执着于许莞的身份，所以才出现的。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你是喜欢现在的许莞多一些，还是喜欢过去的许莞多一些？”
“这个……”萧衍略一沉吟，“好吧，朕就权且相信你就是朕，只是这个问题，朕不做回答。”
“行，回答不回答随便你，反正我就是你，你心中所想我一清二楚。就此别过。”
那声音这么说完之后，四下顿时悄无声息。
萧衍提着宝剑又到处巡查一遍，这才回到床边坐下，足足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眼看更鼓响过丑时，那声音再没有出现过。
难道真的是自己内心的声音？
他想了又想，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连着数日劳累，终于困劲儿涌将上来，不知不觉便靠在床边沉沉睡去。
等到许莞早晨醒来，突然看到床边半靠着的萧衍，竟然手里还拿着一把宝剑。
许莞当时就吓了一大跳，心说萧衍这是要干嘛？难道昨天晚上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还是有其他事情？
不由下意识检查了一遍自己身上，从头到脚都没一点伤痕，这才壮着胆子先伸手将宝剑从萧衍手中拿走，这才将萧衍推醒：“皇上，皇上，天亮了。”
萧衍猛然从梦中惊醒，还以为是昨晚上那个声音的本尊出现了，第一反应就是挥动宝剑，结果手却挥了个空。
再看面前站着的人，却是许莞。
不由长出一口气：“莞儿，昨夜睡得可好？”
许莞点点头，略一思索，觉得还是直接问：“还好。只是皇上，我醒来怎么见你手中还拿着宝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别提了……”
萧衍听她这么一问，便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冲着许莞讲述一遍。
许莞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萧衍这是人格分裂啊。
不过如今她可是身在古代，说人格分裂萧衍也不会相信，还是得用符合这个时代的话语来解释才行。
当即微微一笑：“皇上遇到的这个事情，在医学上是有记载的，叫癔症，其实就是人在思索某件事情上过于执着，从而产生的一种幻听现象。我在医书上看到过。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症状，但是统称癔症。”
“哦……这样啊。”
萧衍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就算是认可许莞的说法了。
既然萧衍提着宝剑不是针对自己，而且似乎他听到的这个声音，好像也是在帮自己，许莞的胆子便再次壮了起来：
“皇上，我今天想回一趟凤鸣宫，不知道我昨天那笔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