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前倨后恭
萧衍看看他，尽力压下心头的怒火：“格桑， 你们既入我南燕，便要遵循我南燕的规矩。朕看在你伤心的份儿上，就不再追究你咆哮朝堂的罪过，下堂去吧。”
结果那格桑给脸不要脸，不但不愿意走，见萧衍不追究了，反倒又嚣张起来：“南燕皇帝，我们可是使臣，两国相交还不斩来使。如今我们的人死在南燕，你们随便安个罪名就想把我们给打发了，没门！必须给我个说法……”
刚开始那格桑还说汉话，说着说着，突然就变成他们自己的语言，高声大嗓，态度极其恶劣。
堂上百官虽然基本都听不懂他的话，但是从他的表现上，也能判断出个八九不离十，肯定是在朝着萧衍叫嚣。
但是许莞可听得明明白白，知道这格桑可不是单纯叫嚣，分明是想利用巴图姆之死，来跟南燕谈条件，心里就有些不悦。
又偷眼看看萧衍的脸色，就见他的脸色越发阴沉，知道他肯定也气得不轻，便当即倒了一杯茶，也没跟萧衍说，直接下了台阶，走到了格桑身边。
格桑正说得口沫横飞，见突然过来个小太监，还是给自己送水的，正好也觉得有些口渴，当即毫不客气接过茶水，就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
而许莞就趁着他这一仰头的瞬间，右手的食指已经快如闪电，瞬间抹上他的大椎，指环上微光一闪，已经收了格桑的魂气。
因为速度极快，等格桑感觉到后颈的触碰，想要转脸看许莞，已经被许莞控制了他的魂气，只能是乖乖将茶杯还给许莞。
许莞接了茶杯，重新回到萧衍身边，刚一站定，萧衍的目光便冷冷地扫了过来：“你去干什么？这可是朝堂。”
“奴才去给那使臣送杯水，让他败败火。”
两人声音都是极低，再加上下面文武百官也离得远，又都低着头，所以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俩讲话。
萧衍还有正事，也不跟她多说，便收回目光继续看向下面站着的格桑。
正想开口问罪，却愕然发现格桑的表现明显和刚才不一样，竟突然朝着他行了个礼：“尊贵的南燕皇帝，请恕格桑刚才冒犯之罪。”
态度竟十分恭敬谦卑。
倒是把萧衍搞得满头雾水。
什么情况？刚才不还很嚣张么？怎么突然就恭敬起来了？
下意识看了眼旁边低着头的许莞，就见她低着头站在那儿，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微笑，他就明白了，这格桑前倨后恭的变化，一定跟她刚才送去的那杯水有关。
如今正在朝堂之上，也没时间讨论这个，萧衍便把心中的困惑往下压了压，再次转向下面的格桑：“格桑，巴图姆之事……”
话还没说完，下面格桑已经再次一鞠躬：“启禀南燕皇帝，巴图姆之事全是他咎由自取，和南燕无关。只恳请南燕皇帝能赐还巴图姆的尸骨，让在下带回。”
“准了。”
萧衍慨然应允，又交代了张府尹几句，看其他人也无事上奏，便宣布退朝。
刚一回到龙栖殿，萧衍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许莞。
“莞儿，难道你就没什么对朕说的？”
“有啊。”许莞知道他肯定是问格桑的事情，却故意逗他不说，决心还是先把自己的银子要到手再说，“皇上，您不是说今天早上兑现臣妾的银子么？”
见她装迷糊，萧衍便开门见山：“行，那你先告诉朕，格桑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皇上真的想知道？”
萧衍点点头。
许莞立刻冲着他伸出一只手：“那皇上可不许扣臣妾的银子，必须先兑现一万两银子给了臣妾。”
“真是个财迷！”
萧衍不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扬声冲着外面喊了声“王腾”。
王腾正等在门外，听见喊声立刻跑了进来：“老奴在。”
“马上给娘娘准备一万两银子。”
“是。”
王腾迅速退了下去，没多大工夫，就领着几名太监，抬了口沉甸甸的箱子进来。
箱子盖一打开，满箱子的金光闪闪，一箱子金元宝排列得整整齐齐。
只把许莞看得两眼放光，伸出手摸着那些亮晶晶的金元宝，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毕竟活了两辈子，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金子啊。
萧衍一摆手，示意王腾等人下去，这才看着许莞问道：“莞儿，现在可以跟朕说了吧？”
许莞头也不抬，只忙着数箱子里的金元宝，哪里顾得上和他说话？
一口气将箱子里的金元宝数清楚，她才满意地直起身来，朝着萧衍笑着一拱手：“谢皇上。正好一万两，咱俩两清。”
刚才问了几遍，可许莞就是不说，萧衍急得就差没抓耳挠腮了，毕竟格桑的变化实在是太惊人了。
此时见许莞终于完事，立刻继续问：“格桑是怎么回事？”
“格桑嘛，臣妾只是给他扎了一针。”
许莞略一思忖，采取了最安全的说辞。
“这么神奇？不可能。”
萧衍明显不相信。
他虽然不懂针灸，但这么神奇的针法却是从来没听说过，扎一针就能让人性格大变样，如果真有这样的针法，那这世间的坏人还不分分钟灭绝？
“皇上如果不信，可以找个人来试试。”
许莞一脸镇静。
其实今天在朝堂上看到格桑的时候，她就有了打算，自己既然有控魂的本事，那帮萧衍肃清朝堂上的绊脚石不是手到擒来么？
而且还是笔双赢的买卖，自己挣钱，萧衍挣了朝政清明，越想越觉得可行，所以她便果断出手控了格桑的魂。
萧衍看着许莞一脸的镇静，也不由得不信，但是相信吧又觉得不可能，终于还是叫了个太监进来，让许莞当场展示。
许莞当然是没问题，装模作样拿出一根短金针，走到那太监身后，在他后颈大椎上用手一抹，其实金针根本就没扎。
不过萧衍自然是不知道，因为太监是面对着他站的，他只能看见许莞在太监后颈上摸了一下。
“皇上，臣妾丑话可说前面。不管他做什么，您都不能生气。”